肆:疑點
“那王琦會去紅館本來就是一件不合乎常理的事情。”方淮朝嘴里扔了顆花生米,悠悠的道。
李瑾之摸頭“不就是去青樓嗎?有什么不合乎常理的?阿楓不就經常去嗎?”
“臭小子,你平日里跟擺攤阿婆聊那些鄴城八卦,都去哪了?”韓楓無奈道“整個鄴城都知道,王琦是靠他媳婦,他老丈人發家的。”
李瑾之頓悟“哦,想起來了,他老丈人是徐太師,他那閨女是老來女,聽說他們老兩口子寵她寵的沒邊了,性子一點都不符合他們書香世家的淑良嫻雅,跋扈的不行。”
方淮無語“這你倒是清楚。”
“當然了,鄴城的消息就屬我最清楚了”李瑾之得意了。“知道外邊怎么說太師家的女兒嗎?鄴城雙姝,這大姝賢良恭儉,名滿鄴城,而二姝則是張揚跋扈,威震鄴城。”說罷竟是顧自大笑起來。
方淮、韓楓有志一同忽略之,轉移話題。
“所以王琦不會明知道會觸怒夫人和老丈人,還會去紅館。”方淮分析。“青樓一向是為談正事打掩護的地方,其中的眼線、棋子布局十分繁雜。”
“而且查實以前幾次王琦都是去翠苑的,在哪他可是約見了不少人。”韓楓提供情報。
李瑾之自覺被忽略了,連忙插話“偎紅倚翠可是鄴城最大的青樓,紅館主要是夜場子,做些皮肉生意,而翠苑則是出了名的風雅之地,食府、樂坊、茶坊,聽說里頭的保密做得好,鄴城多數權貴、商賈都在哪里有固定的包間,以用于談史論今。”
方淮頷首“所以在紅館就很可疑了,不管什么原因,那位王夫人的醋勁兒可不小。而且從王琦平日里言行來看是個會鉆研的,沒點手段光靠人脈可混不到現在這個位置。于情于理他也不會在他夫人面前抹黑自己。從偎紅倚翠的賬目來看,王琦在此之前從未去過紅館,大多數都是在翠苑“談史論今”。”
韓楓一語中的“那就只能說明有人逼得他不得不“鋌而走險”……”而且此人身份不低,又在暗處。
“另一線索,王琦死去之前在喝酒。”方淮吐露情報。
“去青樓誰不喝酒。”李謹之疑惑,瞬間明了“除非,那酒非比尋常。”
韓楓嗤笑“總算有長進了!昨天你不是去現場了嗎?怎么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
方淮接過韓楓手里的酒壺,瀟灑的灌了一口。看著方淮的動作,回憶起昨天晚上那熟悉的氣味,李謹之眼睛一亮“玉泉?他喝的玉泉。”
方淮點頭“沒錯,就是御酒―玉泉。而且據查王琦去的時候并沒有攜帶任何物品。”
所以酒只可能是與王琦碰面的人帶來的!能擁有御賜的酒,這證明此人地位不低。
三人交換眼神,一切了然于胸,這件事只怕關聯不小,王琦后面的姻親估計不會安生了。這場禍事,大理寺怕是要絞在其中不能獨善其身了。
方淮面色凝重“這兩天叫在外辦差的兄弟注意著點,不要著了別人的道,被別人當了槍使。”
李謹之恍惚“此事牽扯甚廣,其中多少空子可以鉆,怕是近些日子會有很多麻煩了。”
韓楓微笑“陛下英明神武,心中自有定論,我們大理寺一直以來不參與黨爭,不妄議東宮之事,只需堅定立場,一切交由圣上裁決即可。”
聞言,方淮、李謹之眼神一亮,對了,大理寺一直以來都是皇黨,此事與東宮之聲牽扯密切,顯然在大理寺職能范圍之外,但官員之死卻又在其中。身為陛下的利劍,必當為陛下分憂,徹查此事,到時直接呈至陛下處,也好讓陛下放心大理寺。
韓楓伸了伸懶腰,瞅瞅天“時間差不多了。”
方淮起身“行,不耽誤你了,我去整理案宗。”
眼看著兩人都有事干,李謹之覺得自己不能這么閑“阿楓,你去哪啊?我也去。”
韓楓腳下輕踩,身影頓遠,遼闊的天地間如雄鷹一般,微風吹來一陣喧嘩,伴隨著飄渺的回答“紅館”。
紅館,李謹之眼睛一亮“我也去”,忙運勁跟去,約莫是急了,踩碎了腳下的瓦片,只留下方淮一人,看著兩人的背影,面對著一片狼藉,估算著這個月要扣他們多少俸祿。
北街
白天的北街與夜晚的奢靡不同,大多數的風月場所都關閉了,畢竟民風再怎么開化,白天也不是那么多人無所事事。但是偎紅倚翠不同,若無大事,日日營生。
北街一條風月街大多數生意都被偎紅倚翠包攬,但是還是有幾家生存,畢竟偎紅倚翠的可是皇都出了名的銷金窟,多少人一擲千金,揮金如土,一夜之間家破人亡。
這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錢、有權的人。
雖說是條風月街,可是除去幾家場子,大部分的商鋪都是非常正常的營生,胭脂水粉、珠寶首飾、綢緞成衣,都是鄴城的百年老店,上至達官貴人家眷,下達坊間女子都十分喜歡這里的東西。
除了這些女子用品,酒樓吃食也都不錯,這也是北街樂舞教坊、煙花之地多所致。
東邊歇山九脊
西邊才子書香
南街米面商賈
北街釵帛紅粉
作為皇都,鄴城從來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