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6.7歲的時候,大伯二伯家里經常辦“大事”就是請酒。我那時候想為什么二伯大伯這么好,經常辦大事,我們家為何沒有。因為那時候窮,如果家里辦大事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可以饕餮[嘻嘻][黑線]。小時候也不懂事理,簡單直接粗暴的只想要對好久沒有油水的胃寶寶好一點。
今天我把這個問題重新問了自己一遍。其實無需思考就有答案了。人生大事無非就是紅白喜事,那時候他們屬于家里年長的兒子,早婚,家底還算可以,大伯二伯四個各有四個女兒一個兒子,在我6、7歲的時候堂姐們相繼到了出嫁年齡。在加上家里勞動力多積攢了一些錢,有資本蓋新房子搬出擁擠的老厝。所以那時候他們家的大事接連不斷的發生,我那顆不懂事的小小心臟別提多羨慕了。
而今長大了,媽媽家這幾年接連不斷的也辦大事,一年回來喝喜酒的頻率2-3次。社會不斷在發展變化,酒席的文化也在變化,再也沒有了兒時的那種濃濃的煙火味:老厝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來幫忙,圍著灶臺洗菜切肉燒柴火,男人們忙著去鎮里采購,打白粿、糍粑這些體力活也少不了男人,為來往的客人拿的份子錢記賬也是有文化的男人分內事等等,還有廚間(PS:就是專門放置煮好菜肴等分配上桌的地方)也是專門一個人負責,記憶中都是男人負責,而且一直是同一個鄰居,以前酒席都是很遲才開席,有時候廚房效率低動作慢要到兩三點才開席,肚子餓的用現在自助餐的形容就是餓的扶墻進去[偷笑],孩子們受不了,媽媽們就會先從煮好的食物裝一碗給孩子先墊墊肚子打打牙祭,貌似記憶中我也沾過這樣的光,除了物質匱乏,或許這也是讓我懷念兒時酒席的原因之一,畢竟食物太美味了呀,特別是松柏柴火煮出來的大鍋飯,那味道在記憶中永遠不會消散,也是再也無法釋懷的一種鄉愁。
這次回去是因侄兒周歲酒席,俗稱抓zhui,生活水平提高,物質比以前豐富,七大姑八大姨廚房效率也提高不少所以對吃沒什么感覺,抓zhui酒席最后一個環節就是拿一個精致的竹編盆子,里面放置:書本,筆,剪刀,算盤,尺子,筷子,還有放上米粉蛋,孩子抓到尺子那他今后可能是裁縫,抓到算盤很可能是會計,如果抓的是筆,那以后可能會是文化人等等……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相同的文化背景,相同的空氣,相同的水源下的人們會有相同的生活習慣,相同的飲食習慣,相同的語言,甚至相同的表情。同一片藍天下的人們只要一張口,就標記著一方水土的人們。而我,記憶中的酒席味道永遠留在了那一片藍天中,那是一抹無法揮去的鄉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