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主明顯的一怔,雙手捂住正欲尖叫的口,瞪著渾圓的雙眼盯著目視前方的俊逸少年,心內想著:轉眼間,你已是出落的如玉模樣,你的年歲越是長,渾身的魅力便越發叫我無力抵抗......
? 少年許是被這熱烈的目光灼熱,開了口道:“公主,何苦大費周章。”他明知是她,故意為之。
? 她頓了頓,說道:“兒,這是何意?”
? 他一直喊自己干娘,她心中本是萬般不愿,如果可以,怎樣才能除了這層惱人的關系,現在聽到這‘公主’二字,竟不比干娘好到哪兒去,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一點兒的親近,心內更是苦澀非常,竟略帶哽咽。
? 他木木的看向她,不知她微紅的雙眼是何緣由,說道:“公主何等大智,怎會不明白。”語氣較方才少了幾分冷厲。
? 聽此言,心內復雜難抑,若果真大智,又何苦難為自己,難為你。
? 少年見她不答話,接著說道:“公主做的事,草民心知肚明,何苦浪費氣力,您只管下令了就是。”話罷,兩人在湖心亭中落地。
? 公主站穩后,笑道:“嗯,看來是我犯了大錯,只是你心知肚明,我卻糊涂的很,說來聽聽再給我定罪也不遲啊。”一臉的和善。
? 親近溫順的樣子教少年的怒氣拂去大半,說道:“昭雪領板子的事兒......”
? 公主聽言心內冷哼,面上還是一副平和溫柔的樣子,故作滿心疑問的說道:“昭雪是哪個?”反手而立,望向綠波湖岸上,那里是片片杏林,此時杏花正茂,滿目的粉白,微閉雙眸似乎還夾帶著縷縷蜜香。
? 心內想著:若我與那丫頭互換了身份、歲數,郎情妾意,花前月下的便是你我!
? 少年望著她略顯單薄的背影說道:“剛遣人要了過去做丫頭,這會兒便不記得了?”嘴上不肯依饒,心內卻不禁憐憫,湖心處,風大的很,早春時節有時比冬日也來得冷冽。
? 公主笑道:“又是迎鸞那丫頭自作主張!我房內丫頭多的很,進進出出的卻也認不全,不知這昭......”
? 說著轉身看向他,少年接了句:“昭雪”她接口說道:“嗯,昭雪,是偃兒的什么?竟如此緊張?可能說與我聽聽?”
? “是,昭雪乃兒子近身丫頭,自小在一處,深知兒子喜好,照顧兒子起居又得力的很......如今,少了她竟有些不適,還望干娘您能賜給兒子......”
? 話猶未了,公主打斷他的話,硬生生的將心內的怒氣壓下說道:“近身丫頭......丫頭這么多,缺她不可?”
? “對于干娘來說,她不過是個奴才,對兒子來講,若兄弟姐妹。”
? 說罷一挑衣襟,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說道:“那丫頭,伶俐心細的很,留在干娘身前侍候,兒子也放心,于她更是百年修來的福氣,不求干娘待她能如冬梅迎鸞兩位姐姐,但求能將對兒子的那份慈愛分一點給她。”
? ?他見公主上前扶他,心內一陣感激說道:“兒子十三歲便來府上,這一身本事全是干娘所賜,通身的氣派裝扮,每日的珍饈佳肴,出門乘坐的步攆馬匹,尊貴身份無一不是承蒙干娘厚恩,兒子自是感恩戴德,就是一條命搭上也還它不清,如今干娘不過是要兒子身前的一個丫頭,豈有不雙手奉上之說,況若非您,兒子又怎會有與這丫頭主仆的緣分,兒子不敢奢望,也沒甚資格追究,只是,懇請您,對待奴才們能稍微......”
?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心內搜尋恰當的詞兒。
? 公主說道:“你先起來,說了這么一大通,無非是求我對那丫頭好點兒,看你如此孝心,我竟不知該喜該悲......”說著轉身再不去瞧他。
? 活了這許多年歲,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萬人擁戴,從未想過竟比不得一個低賤丫頭,不禁神傷,這尊貴身份到底哪里來得尊貴…
? 少年緩緩起身,望著她落寞的背影,竟不愿再講任何說辭,解下外衫披在了她瘦削的肩上,她握住他搭在自家肩頭的手,轉過頭去,與他投來的帶絲復雜情感的目光相遇,這一瞬,仿佛定格在這風戚戚的湖心亭中…
? 風越發的冷冽,不知怎的竟飄起雪來,片片雪花順著風飄搖進亭中,落到他二人的身上,面上,少年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 公主撲哧一聲笑開來,將披在身上的外衫重又披回少年身上,不由他拒絕,說道:“從來不知道多穿點,早春的寒較冬日里更甚!我里三層外三層的裹的厚實著呢,你快穿好了!”
? 少年點點頭,說道:“竟下起雪來了,這湖心亭里四面透風,咱們還是快些回去為上。”
? “回去?”說著指向岸邊的杏林:“雖說早春下雪不算罕事,可你能經常見,成片成片的杏花壓著枝頭,外面飄雪嗎?”
? 少年笑道:“不曾見過,平日里也沒這功夫去看這些個”
? 公主聽罷,淺笑,心內想著:與那丫頭怎樣都有功夫,這美景竟連那丫頭也不如?口上卻說:“難得一遇,今兒便不要去念書了,陪我賞賞美景可愿意?”
? 少年拱手作揖道:“是”伸手接過她伸來的手,笑說道:“您還想飛一次?”
? 公主聽言哈哈大笑:“真是聰明的很!要我……”話猶未了,被攬腰在懷,她滿心歡喜環過他的脖頸,面上堆笑。
? 少年一個箭步,腳蹬欄桿,飛出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