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為師怎么會騙你呢
山中無歲月，一歲一枯榮。
就在天上突然飄下第一片雪花的時候，馬青竹才意識到，原來一年已經過去了。平常老黃會一個人進城買一些生活必需品，而馬青竹則一直待在山林中練習老黃教給他的武功。至于那張虎皮，已經被老黃拿去賣掉了，足足五百兩銀子。
今天老黃難得地從城里帶回來半扇豬，以及一套新的衣物。而老黃自己早已穿上了一身嶄新的衣服。
哇，老黃，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馬青竹放下手指上吊著的磚，看向老黃。
今天是十一月初八。老黃笑著說道。
哦，今天都十一月初八啦？馬青竹這一年以來，一直在練武，根本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是啊，而且今日過后，我們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離開？馬青竹很疑惑。
是的，因為，你的藥效已經吸收的差不多了，而且，你也需要歷練了。老黃說著話，已經在處理手上的那半扇豬。
哇！我終于可以出師了么？馬青竹很興奮。
是啊，等我們解決了這些吃的。來，你先換上這身衣服。哦，等等，你先去洗個澡。老黃也很開心。
好啊，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自從十三年前的那個晚上，老黃被小青竹撿回府上之后，以后每年的這一天，都是老黃最高興的一天。因為，十一月初八是馬青竹的生日。但是老黃沒和馬青竹說的是，其實，這一天也是老黃的生日。在老黃的眼里，小小的馬青竹已經是他的后輩了，更何況如今還有師徒這一層關系。
很快，馬青竹洗干凈換上新衣服，老黃也已經弄好了午飯。可憐的老馬在一個月前就去世了，老黃還是買了幾斤新鮮的豆料，放在老馬的墳前。按照馬青竹的說法，我們仨那是生死兄弟，當然要有福同享。既然是兄弟，馬青竹自然給三人，哦，是二人一馬排了名次。老馬叫馬大，老黃叫黃二，馬青竹叫馬三。
吃罷，馬青竹背著劍跟著老黃向著前方的城池走去。
天朝開平十八年，十一月初八，馬青竹正式步入江湖。這一年，馬青竹十七歲。
老黃，我們為什么要這樣打扮啊？
馬青竹打量一下自身。只見馬青竹身穿一件深藍色的粗布衣服，腳上穿著一雙麻鞋。一副小廝打扮。不過手中拎著一把劍，讓人知道這個小廝應該是打手或者保鏢之類的。
小竹子，你不知道啊，江湖險惡，財不外露啊。你這么穿著，別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沒錢的貨色，不會對你產生歪心思。老黃哼道。
可是，你為什么穿成這樣！馬青竹指著老黃叫罵道，你這是欺負人！
老黃的打扮，嘖嘖，真是恨不得把自己打扮的更富豪一些。騷包的老黃一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有錢人的模樣。產自中原恒遠號的絲綢長衫，腰間是有一根竹條即一兩黃金之稱的純手工南林盛產的紫竹皮編制的腰帶，腰帶上更是配有一塊精透無暇的和田玉，腳上穿的是據說工齡二十年才也以制作的黑蠶絲做的鞋子。雖是寒冬，手中卻拿著一柄鑲嵌金絲的折扇。
你懂什么？老黃說道，年輕人就是心浮氣躁，不要在意這些。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尤其是你，從小出生在富裕之家，體會不到其他年輕人經歷的苦難。先賢曾經曰過，天將降大任于你，必先苦你心智，餓你體膚。小竹子，你走運了，上天這是將要降大任給你啊！老黃拍了拍馬青竹的肩膀。
放屁！馬青竹氣的跳腳。憑什么就苦我餓我，你這是明顯地胡扯！我有一個好爹，我又沒有炫耀，既然起點比別人高，為什么不利用？反而在這里裝窮人，扮豬吃老虎么？你就是故意的，自己穿的跟土財主似的，叫我當你的跟班。
朽木不可雕也！老黃怒道。為師是這樣的人么？
是！
你，你！老黃一副被別人捉奸的表情。
哼！馬青竹說道，我也要穿好的。憑什么你這么嘚瑟，讓我當小廝？不行，我也要當富家公子，穿金戴銀的才好看。我穿成現在這個樣子，小姑娘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個笨蛋！老黃氣急敗壞。你看啊，我穿的這么高調，是不是會引來宵小覬覦？等他們來了，強奸，呸！搶劫我，你是不是就可以大展身手了？教你練了一年的武，不來點實戰，怎么驗證，怎么進步！
對哦！馬青竹聽明白了。你真是這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能讓你知道么。老黃心里嘀咕。那是，為師什么時候騙過你。你這個年輕人啊，就是浮躁，一點也不理解為師的良苦用心。
那我錯怪你了。馬青竹也是干脆。那些宵小之輩，什么時候來啊？小爺我一定叫他們有來無回，我這一年的劍可不是白練的！
是啊，老黃巴不得轉移話題，你這一年很勤奮，嗯，比那些世家子弟還要努力。你取得的進步那是看在為師的眼里的。一般的小賊肯定不是你的一招之敵。
那是，小爺我是誰啊，我可是天才！馬青竹最喜有人夸自己。心里想著，要是有人膽敢來搶劫，定要叫這些人吃不了兜著走。
這倆人都有著自己的小心思，當下也不再糾纏，尋了一間小酒館住了下來。
馬青竹找來了一些鐵片，綁在腿上，當然外面看不出來，左右各三十斤。按照馬青竹自己說的，我這是鍛煉自己。等我習慣這些重量，甚至綁著這些依舊可以攀巖走避，那等我拆下之后，絕對是一等的輕功。對此老黃不置可否，由他去了。
荒林連著兩個小城，這個南邊的小城叫做小城，是的，就是小城，城門上就寫著一個小字。不知是何時有人這么叫，還是刻意為之，總之這個小城已經幾百年了。小城雖說是小城，比之前倆人待的那個小城要大的多。民風都是淳樸的，不過那是對于其他小城。這個小城民風彪悍，普通人幾乎都會幾手莊稼把式。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小城的江湖里，魚蝦特別多。按照老黃的說法，這些人里，除了城主老黃對付起來稍微有些麻煩，其他人都不足為慮。很奇怪，這么尚武的地方，反而高手不多。后來一打聽才知道，凡是資質好的，都被三十里之外的一個門派收去了。
哇，這個門派好厲害啊。馬青竹感慨道。
哼，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在中原，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老黃倒是見多識廣。那些大門派，哪個不是人多勢眾。
馬青竹撇撇嘴，二人就這么住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