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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連載 ▎皎潔月光下的朝圣路(十八):納木錯的無不遺憾(二) - 簡書
納木錯的第二天,被一陣敲門聲吵醒,鋒哥在門外說:起床看日出咯!然后我們相繼彈了下床,頭還是重重的,高反似乎沒有好轉的跡象。看看時間,六點鐘還沒到。
人很多,住宿的幾乎都一同出門了。外面很冷,風呼呼的吹來,望望天,厚厚的云,不見月亮,在云與云間,依稀見到兩顆星星。云飄過,連星星都不見了。伸手見不到五指,黎明前的黑暗,大概就是這個情景。
我們的目的地是納木錯旁邊的一座石頭山,至于是哪個方向怎么走還真的不知道,我們就跟著光線跟著大部隊走。總覺得哪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心里發毛,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害怕一不小心就被吞噬到這無盡的黑里面去。把女王跟得緊緊的,生怕她一離開我的視線,就永遠消失在黑夜里。
一步一步的走,石階一個接著一個,好像永無止境似的。高原也真的不是蓋的,每走一步感覺都特別累,大氣喘喘的,支撐我的唯一動力,是如果半路放棄了會顯得好懦弱,面子不知道往哪擱。想起胖哥哥,原來他高反得特別嚴重,就不來看日出了,在店里歇著。
幾番周折,總算是爬到山頂了,這時大隊被分割成了三部分,先頭部隊上到山后發現有條路是延向對面的石頭山的,然后他們繼續走。中間的是我們這些,剛上到山頂,猶豫著要不要跟他們繼續走。
這時同行的人打開手機的指南針。奇怪,前面那群人怎么往西邊的山跑了,太陽不是在東邊升起嘛。看來是初中地理學不好,不怪他們。但不打算跟他們去了,其實我們也快跑不動了。那就在這里等吧,被分割開的第三部分人群,那些掉了隊的也逐漸跟了上來,聚集在我們附近。
“東方升起了魚肚白”,小學日出作文的經典起手式,的確是這樣,看見東方漸漸有了點白光,淺淺見到了遠處白光下一線的納木錯湖,本來漆黑的天空也慢慢變成了暗藍色。
總覺得會看不到日出,厚密的云層在天邊,風從湖的方向朝我們呼嘯,撥弄著旁邊的風馬旗“嚯嚯”直響。那個冷啊,刺骨的,但比南方的冷來得直接,真后悔啊怎么就穿了這幾件衣服過來,其實已經將能穿的都穿過來了,依然覺得針刺般的寒。
這時我們見到一個同行的,竟然把旅店里的被子都給卷過來了,我們心中暗叫可惜,哎呀,怎么我們就沒有這樣的覺悟呢?
從六點我們等到七點,從七點我們等到七點半,太陽沒出來,云還是那般的厚,有些人不耐煩了,對著天吆喝到:“太陽啊,快出來啦!”只是太陽似乎沒有出來的打算,大家也唯有坐在道上繼續的等。我看了看時間,快8點鐘了,之前說好集中時間是8點半,雖然肯定會晚點。天都亮了,日出看來是沒戲了,跟傍邊的鋒哥打了聲招呼,和女王、阿力三就朝山下跑,去吃個早餐更實際。
走到餐館,店里沒人,阿姨見到我們倒是很熱情的,招呼我們坐下,我倒了瓶熱水給女王燙燙手。鋒哥和護士姐姐也過來了,還把胖哥哥從旅舍扛了過來,看他拿著氧氣瓶,手腳無力快要不行的樣子,對大自然要保持敬畏。阿姨給我們每人上了一碗大大的米線,米線中間是大大的雞蛋,挺豐盛的。高反的原因吧,胃口不大,我也就一點一點的吃,面條有點咸。
這個時候,天竟然下起了大雨,還夾雜著冰雹,這是我們始料不及的,好在我們早一步下了山。一直都很遺憾,人長那么大了竟然還沒見過冰雹,竟然在納木錯給我見到了,女王應該也沒見過,倆興奮得跑出去,用手接了幾塊在手心看了又看,但雨實在太大了,又忙把她給拉了回來。這時我們才發現,同行去看日出的,除了我們幾個,好像都不愿意下來,抬頭看了看外面不遠的石頭山,果見光禿禿的山上,沿著山道站著長長一排人,被雨淋得七葷八素的,拼命往山下趕。此情此景,我們隔著玻璃在暖暖的餐館里面看著,也不知道是應該哭呢,還是應該笑了……
多少的不情愿都化作纏綿的雨,終究要到告別時刻。納木錯總算來了,他以另類的方式款待了我們。可能偶爾一點遺憾,也算是人生另一種方式的點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