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見過最傻的狗
——貓老大
老大說的對
——狗子
“你要去哪啊?圣誕節哎”傻狗晃著尾巴問我。
“少管”我見他已經穿上了花花綠綠的毛衣,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一會兩腳獸們就會想方設法的騙我也穿上,用一塊長方形的鐵板把我和他們的臉印在一起,得趕緊走。
“我也去。”狗子一臉期待的望著我,舌頭吐的老長。
“礙事。”我煩躁的說,伸出爪子把他頭上的小紅帽拉下來遮住眼睛,乘機從門洞里逃了出去。我聽見有只兩腳獸好像打開了門叫我,真粘人,下輩子要養點別的寵物了。
下雪了,街上的兩腳獸們很少。偶爾有幾只胖乎乎的白胡子兩腳獸背著一個麻袋,聽說里面裝著給小兩腳獸們準備的禮物。真幼稚啊,送點魚干不好嗎?玩具又不能吃。
路過一家咖啡店的時候,我停下了。順著落地窗往里面看,糖罐旁邊竟然有兩盆貓草!我眼睛都直了,扒在玻璃上直流口水。
“哇!小貓哎,真可愛。”兩只坐在窗邊的兩腳獸看見了我,開始習慣性的大呼小叫。“滾!擋著老子了!”我晃著腦袋想找一條偷偷溜進去,嗑個痛快的路,卻被他們巨大身軀擋住了視線“它還在沖我喵喵叫!是不是喜歡我啊”母兩腳獸越說越興奮,指著我問一旁的公兩腳獸“喜歡你大爺的腿啊!能不能讓點地方?”我著急了,本來圣誕節唯一的樂趣就是磕草,正好今年兩腳獸搬家,新草還沒種出來。要是今天吸不到這兩盆,這一天可就失敗透頂了。
“哎它又叫了!是不是也喜歡我啊。”這個有我家兩腳獸兩個壯的男人看著我突然羞澀了起來,看的我一陣惡寒。完蛋。我心想,再不走他們就該沖出來摸我了,忍忍吧。
在我溜達到街尾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在一盞路燈下停住了腳,開始舔毛。家里晚飯應該已經做好了,狗子應該會分到一根火雞腿和一截香腸,代價是給兩腳獸們表演追自己尾巴玩的愚蠢游戲。收這么個小弟真是丟我的人,一點尊嚴都沒有...
“老大!”這時,狗子哼哧哼哧的從遠處跑來,嘴里還叼著半截香腸。
我把爪子從嘴里拿出來,有些詫異的望著他。
“餓了吧老大,我給你帶吃的來了。”狗子把香腸吐到地上,搖著尾巴對我說。
我微微點了點頭,“算你有心了。”我說,然后低頭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狗子流著口水盯著我。
我白了它一眼,用爪子把剩下的一小截香腸撥拉過去“就會吃,廢物。”狗子笑嘻嘻的說,在家沒吃飽,急著找你。
于是我們倆就這么并排待在路燈下,看著漫天雪花在昏黃的光下起舞,看著兩腳獸們在圣誕樹和槲寄生下接吻,急著回家交配,看著白雪覆蓋的街道上留下的兩行爪印...狗子吃完了香腸,抬起頭來問我“老大,你為什么不喜歡圣誕節啊?”
“因為火雞腿油炸比較好吃。”
“啊?為什么?”
“因為我不喜歡圣誕節。”
狗子聽不懂,以為我說了什么高深莫測的道理,于是在原地假裝思考了起來。我翻了個身,開始舔肚子上的毛。天越來越冷了,我有些后悔沒有穿上兩腳獸給我準備的圣誕毛衣再逃出來。“喂,走了,回家睡覺。”我招呼一旁正在思考的狗子,他很高興能從腦力運動中解脫出來,咧著嘴跟在我身后。
路過教堂的時候,陣陣福音順著窗戶飄進了空氣里,我停下腳認真的聽著,兩腳獸的歌聲是這個世界上我為數不多喜歡他們的地方。狗子覺得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應該是“該吃飯了”和“該散步了”,所以他聽的并不認真,不一會就開始追著自己的尾巴玩。
最后一個音節唱完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冷的一哆嗦。回頭見狗子正玩得滿頭大汗,高興的牙花都快呲到天上去了,我生氣的用爪子拍了下他的腦袋。
他委屈的摸摸頭,望向街對面的時候突然眼睛一亮“哎老大,對面窗戶里有一盆貓草!”我轉頭一看,果然是。不過此時我已經沒有磕草的興致了“今天不想磕,回家。”我扭頭繼續走,過了一會才發現狗子并沒有跟上來。
“傻狗?”我叫了一聲,這才發現他正搖著尾巴往對面跑,聽到我叫他才轉過身來,用爪子指著那盆草向我邀功。
一輛兩腳獸用來代步的大鐵皮箱子突然出現在狗子身后,瞪著會發亮光的大眼睛,“滴滴”的吼叫著。狗子嚇壞了,愣在馬路中間一動不動。
“真蠢。”我暗罵一聲,后腿一蹬地,閃電般的沖過去撞飛了他,自己卻被鐵皮箱子的前輪結結實實的壓了過去。鉆心的痛感襲來,我昏過去了。
“老大!老大!”狗子的叫聲吵醒了我,睜開眼,發現自己正飄在天上。狗子繞著我的身體來回轉圈,伸出舌頭傷心的舔著我的臉。
“真惡心!”我在天上罵道,要是還活著,我準保一爪子抓的他嗷嗷亂叫。
“又死了?”那個披著黑斗篷長著翅膀的兩腳獸準時來到我身邊,我一直沒搞明白他為什么能聽懂我的高級語言。
“還有幾條命?”我問道。他從懷里掏出一個本子,舔了舔手指翻了起來“我看看啊...第六條,第七條...有了,這是第八條,還有一條命了。”他把本子收回去,笑瞇瞇的說。“用這么快啊。”我嘆了口氣,無奈的說。“怎么樣,最后一條命要不要給你安排一個女王或者總統家里?”
我舔舔爪子,看著地上不知所措的傻狗。“不用了,繼續用這個身體吧。”我說。黑衣兩腳獸聳聳肩“隨便你了,不過最后一條命省著點用啊。”
我點點頭,朝地面飛了過去。
“老大!你醒了!我還以為...”狗子見我睜開眼,興奮的活蹦亂跳。
“以為個屁,你再敢舔我的臉我就抓到你毀容。”我伸出爪子威脅到。狗子把頭伸過來,蹭了蹭我的臉。
“...回家吧。”
“可是貓草...”
“回家。”
我們并排走在雪地上,狗子看我冷,想把頭上的圣誕帽摘下來讓我帶,被我一腳踢開老遠。
“待會絕對不能表演追尾巴玩。”
“啊,為什么啊?”狗子很失落,小心翼翼的問我。
我瞪了他一眼
“因為我不愛過圣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