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 “蜂蜜,豐收,穹頂”世界觀的一部分,位于整體故事第三部后期開始。也是“蜂蜜, 豐收,穹頂”整個故事的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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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為什么,到底是為了什么。”
這是Andreas Ashfield在生命最后的歲月里面經常呢喃的兩句話。
那時的他,身處于聯邦的高度監禁之下。
聯邦的高度監禁,會在很多年之后因為極為不人道的手法而被議會因為無法遏制輿論而取消。不過那是Lord Ashfield身后許多年的事情。
這個手法不僅僅是為了折磨被囚禁的犯人,消磨他們的意志,同時,就算以后有被走外界暴力越獄解救的可能,即使安全逃到了外面,囚犯也將是廢人一個。聯邦歷史上,高度監禁一共只發生在了三個人身上: 一個是Resistant的二手Katcha Vilimad,另外一個是前聯邦最高軍隊統帥Andreas Ashfield,還有一個人的名字被秘密注銷了。名字被抹去的的歷史能追溯到聯邦剛成立的時候,而Vilimad和Ashfield則是處于同一個時代。
而此時,距離聯邦瓦解,共和成立,以及共和的締造者Aidan在一個不知名的墳墓前吞下結束自己生命的藥物,還有2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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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eas Ashfield非常不喜歡“Lord Ashfield”這個稱謂。一部分的原因是這種帶有君主制色彩的頭銜早在七姐妹船走故土出航前1000年就被廢除了,另一部分原因則是,他實在覺得Ashfield這個姓接在這個音節后面顯得十分刺耳。
妻子告訴他,這個只是他多心了,這個頭銜現在在Thalathos已經沒有實際上的效益了,只是一種禮節性的稱謂,況且,他既然已經來到了Talathos,那么他就該遵循這里人們的規矩。
對于他這樣一個帶著一半的聯盟軍加入Resistant的英雄人物,這個頭銜是名至實歸,
再說,按照Talathos的傳統,你帶來的人數也夠你冠上這個頭銜了。
Cinalia一邊給他整理禮服的時候一般打趣地說。
Cinalia是土生土長的Thalathosi,所以她對于傳統這是十分看中的。在Andreas剛遇到她不久的時候,她就說過,我們和聯盟的的人都流著相同的血液,有著相似的基因。我們都來源與同一個失落的故鄉。而我們的傳統就是我們對于故土的追憶,這是讓我們和聯邦的人區別開的最重要的一個要素,因為我們知道,作為一個自由人是怎樣的感受。
Andreas本來想反駁她說“用古老的君主制頭銜的人居然口口生生說著自由,這個難道不是最大的諷刺嗎?”——但是他的最早就被Cinalia柔軟的唇包覆住,而他覺得自己就仿佛是突然置身與風暴的中心中一般disoriented。
“好了,現在就還差頭飾和面具了,當然那個要等你把假發帶上之后。”
“我必須穿這么多嘛?Andreas覺得雖然肯定最后自己會被Cinalia說服,但是小小抗爭一下估計還是值得的。”
”當然呀,你的面具和頭飾可以說是整個儀式里面最重要的一部分了。“
“頭飾和面具我還能理解,但是假發真的有必要嗎?”
“當然,都是一體的。” Cinalia露出了一個幾乎讓Andreas決心放棄抵抗的笑容。
他低頭看了一下身上那繁雜層疊的寬袖禮服,然后同時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的自尊開始順著衣服那將近三米長的后擺一點點留到了地上。
真不知道當初自己為什么答應下這個差事。
打仗,可以。但是這個,真的不是自己的差事。
不過Andreas還是老實地讓Cinalia給自己綁上了束成一個整齊的長度到膝蓋的,在連接處有繁復裝飾的發辮。Andreas覺得,好歹自己還有佩刀。
面具倒沒有他想得那么可怕,戴在臉上并沒有對視野和呼吸造成太大的影響。只是他不想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是什么樣子的。
Cinalia拍了一下手,帶著十分得意的表情,圍著Andreas轉了一周。
“親愛的,你看起來棒極了。”
“—你開心就好。”Andreas覺得這個是自己唯一能寄出來的一句話。
“好了我也要去更衣了,一會在會場見哦,還有坐的時候小心,千萬不要把衣服壓皺了,這禮服歲數比你還大。”
Andreas努力不去想他們讓他更衣前是否仔仔細細清洗過這套禮服。
會場被設置在野外的一個土丘上。不過在這里也能清楚地看到城市的天際線。
土丘被說成是先民登陸的地方,不過Andreas很懷疑這一點。因為,畢竟歷史還沒有長到讓人連這個都忘記,即使地球化對于行星表面有巨大的改變,但是這些細節只要查一查數據估計就清楚了。
不過就想Cinalia說的,都是個儀式。
重要的是過程,而不是開始和結果。
樸素的鋪著白色織物的祭臺后面是同樣樸素的白色織物做成的屏風,被三個形態優雅的略微彎曲的漆成紅色的頂端裝飾著五彩絲帶的木桿掛起,接近地面的地方的被掛上了具有裝飾性的重物,所以才沒有像四周的窄而長垂的禮儀旗幟一樣被風吹得上下翻飛。
Andreas順著紅色地毯想著祭臺走去,一邊在心里默念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儀式流程。
儀式進行的十分順利。Andreas時不時用眼神看著身旁同樣身著華服的妻子,Cinalia顯然很高興。
據她說,這是自從20年前戰爭中斷這個在一年里白日最長的時舉行的祭典,她再一次看到這個美麗傳統的回歸。
Andreas突然覺得,如果能看到她那美麗的笑容,這幾個小時呆板的儀式也還是值得的。
儀式的最后一部分是Andreas將取出自己的佩刀,直指天空即將重合的雙月,然后舞者們會隨著被點燃的火堆起舞。
到此時此刻,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
但是Andreas不會知道,他舉起的佩刀,完美指向了天空中重合的雙月,以及突破了防線出現在內層近地宙域的聯邦的戰艦。
迎接這個祭典高潮的,將是由被聯邦轟碎的月亮化作的火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