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直上

訪談完最后一個學(xué)生,坐上回來的公交車,乘車線路途徑當(dāng)?shù)佚埬笍R。不算得上非常虔誠的信徒,但對于廟宇寺院還是很崇敬,每到一處地方,總是要去拜拜的。

汽車停在高速路邊,路旁的墻面上畫有龍,沿路而上,正對著江面的大門還在修葺,參觀的人很少,當(dāng)?shù)厝擞邢硎苊赓M的權(quán)利。

拾階而上,中間的斜面雕刻著石板浮雕龍,那是清代五龍石刻圖。主殿,不燒香,但是會把帶來的香火燈油按照四方空壘起,那是一種類似小時候玩玉米棒的游戲,搓掉玉米粒,兩根玉米芯分開點平行擺正,再拿兩根垂直疊上,依次累加,直到極限點,然后用根玉米芯丟過去摧毀,轟然倒塌就像炸掉堡壘,原來,我們早就知道了佛教中的壇城。

廟里無人守衛(wèi),翻著一本本香油簿,摩挲每一塊許愿牌,感受著來自各地信徒的愿景,閉上眼,腦海中浮現(xiàn)出他們踏過殿前的門檻,雙手合十跪在蒲墊上,嘴里喃喃細(xì)語,那是心底深處的聲音,攤開雙手,磕頭。出大殿時,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下,不會便淤青了。次殿的偏堂,是龍母的閨居,黑檀木鏤空床,鋪以大紅被,窗前放著紅色的繡花鞋,好想躺上去,可是連這樣想的時候都有種褻瀆神靈的罪惡感。

打掃落葉的師傅說,上去吧,來這里的人都會上去看看。

那就上去吧,看看山頂?shù)降撞亓诵┦裁础JA有點陡峭,若不是有扶手,穿高跟鞋的腳隨時都會被崴到。一路上,看不見人影,石板上落滿了樹葉,也不知這荒蕪了多久。百步回頭一次,一共1080階。中途繞過幾個偏殿,屋檐上有鴿子駐足,還未走近,就已經(jīng)撲騰飛落地面,咕咕作響。

大抵,廟宇都喜歡種點禪意的植物,比如睡蓮、比如多肉,還有角落的苔蘚,靜謐安詳,寂靜生長。一路賞花、賞草、聽風(fēng),還有鳥叫蟬鳴,不知不覺已到山頂,廣闊的平臺,佇立著一樽巨大的金色佛像,在陽光的照耀下映射出金色的輝煌,瞥見的那一刻,山下響起了廟堂的鐘聲,三下,每一下都振蕩出悠長的回音,久久不曾散去……

據(jù)說,這是最大的一樽龍母鍍金像,來這的人都要去看看,接受她的福澤。我見過,同樣金色的山頂佛像,那是在一個小縣城里修葺的女媧金像。

此刻,正值十月晚秋,桂花飄香,若是能攜桂花釀桂花餅靜坐山中品飲,定是愜意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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