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動的懲罰
小時候爬樹,我是高手中的高手,騎車本領,也是高手中的姣姣者。
無論是單手拄把,大撒把,還是在后車架上騎,交換左右手拄把,都宛若探囊取物,熟練自如。常常贏來嘖嘖贊嘆,片掌聲。
在通往鄉中的上學路上,有一條渠,渠上有一座橋。橋上面的木板都腐爛了,只剩下四個橋梁架在上面。每到春天,從安平流來黑色的污水,我們上學就得繞到莊上過渠,這樣,就遠了兩三里,有一回又到走到橋前,看見有大人扛著車子沿過橋上的石梁,我就想試試,放下車子,先在石梁上走了一圈,覺得沒什么問題。可是要扛著過去,就說不清了,我的車子是水管梁,比一般的車子沉很多,看來扛著是不行的。怎么過去呢?我想了又想,要是我推著自行車,我走一條橋梁,車走另一條石梁。這樣就不用背著自行車了。于是,我小心地把車前輪推上橋梁,我的腳走左邊相鄰的橋梁,小心翼翼,顫顫驚驚地走過了一個橋墩,在橋墩的橫梁上歇了一會,又走了下一個橋墩,走在上面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好漫長,就這樣,慢慢走到橋的盡頭,頭上滲出了汗珠。
一回生,二回熟,我在橋梁上越來越行走自如了,在我的帶動下,好多伙伴也和我一樣,超近道沿橋梁。終于有一天,我在沿橋梁的時候,后輪走偏了。車子帶著我掉進橋下的黑水里,車子砸在我身上,真疼,黑水喝進嘴里,真臭,伙伴們哈哈大笑,真難堪。伙伴們把我和車子拉到岸上,車子把歪了,我渾身滿是黑泥,散發著臭味。一瘸一拐狼狽地逃到家。母親只是默默地把我換下衣服拿去洗了,父親修理著我的車子說:身子沒事吧!我連忙說沒事沒事。
真應了那句:
初生牛犢不怕虎,明知有虎偏偏行。
一朝打草遭蛇咬,從今怕卻井中繩。
慢慢地就沒有了少年的莽撞與沖動,漸漸地就穩重成熟了,成了一潭規則圈住的死水,不再泛起一波微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