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地下了多半天,天已經黑了好像還沒有要停的意思,似乎要把人們對秋天風干氣燥的記憶打濕,頑皮的像個小男孩兒,越是想它安靜它越是要搗亂,于是乎己駐足觀之,思忖此刻內心之感觸,品味這秋雨之情愫,依以記之。
初起零星的秋雨微涼心喜之,幾日心緒的浮躁在微涼中得到了沉寂,試想幾日浮躁之心緒,來之緣于已過霜降之節氣,卻不見深涼,深恐節氣不至,這種擔憂似乎多余,但按醫書所云,節之不至病將所襲,故盼之秋之凜冽。幸而至節中,秋雨至,熄滅吾心之浮躁,故慨之。吾心初喜也。
隨之下后雨水綿綿不絕,無絲毫停止之意,擔憂之緒又起之,與友閑談中論及農戶之秋收,現有大批收割之稻谷于耕地中,此雨不大還好,如雨大之將影響秋之收獲,濕漉過甚之稻捆必影響打谷,此刻農戶面對此雨定將搖頭嘆之。這也許是最初“秋風秋雨愁煞人”的最初之出處吧。
傍晚雨更濃,氣溫已低,寒冷之意已遍渾身,心緒越發惱之,暗忖怎么還沒完沒了,天下之事無不是過猶不及,其實過與不過、及與不及全由己心定義,在我可能過之,在趁秋雨播種的那些農戶眼中可能還是不及,這及與過在無外延的前提下,實無標準矣。
忽而想起這么一句話來,“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想想也對,秋雨、秋風、寒意、農戶、稻谷、播種還包括此刻的我,本然是一種存在,是此時此刻一幅畫面,我之喜憂未曾多涂一筆未添一彩,秋雨有秋雨的灑脫,秋風有秋風的凜冽,寒意自有其時刻,農戶自有其喜樂,稻谷之收獲和播種其實都是過程,如果此刻無我呢?定將此文不在,吾意之畫面不在,一切于他人皆盡在,于吾卻獨不在,吾之世界因而也定是不在。心在,世界在;心不在,世界不在,你我皆盡然也。
故事在重復,世人亦終究如此,別無他恙。一日,時間終會吹散一切,所有之猜疑、迷惘以及所有的不安都將隱去,直至一塵不染。而那些封存在歲月里的窖釀,也會在適當之時開啟,于某個煙雨濛濛或風清月朗的日子,淡淡品嘗,如我。
光陰依舊,無增無減,草木依舊,黃了又青,青了又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