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看書,遇到內心充滿太多對于文章的感慨時,總因為自己無法用準確的文字記錄而感到遺憾。
甚者,在讀完一本書后,時隔不久,當有人問及此書如何,盡全然不知該如何介紹這本書,除了說一些,“挺好”、“還不錯”、“推薦你看看”之類的虛無縹緲的言辭外,實在難能詳細描述書中精彩之處。
這個讓人苦惱的問題,一直盤亙在我與書之間,很難讓人不在意流逝的思緒和時間。
于是,我決定看一些介紹如何閱讀的書,而本書封面的這句話——“清空雜念,重拾閱讀的初心”,直擊內心,自然成了翻開日本語言大師外山滋比古的《閱讀整理學》絕佳理由。
最開始以為本書是教給讀者一些如何整理書的技巧,本打算當做工具書瀏覽。但在閱讀的過程中逐漸發現,原來自己對于閱讀的很多概念都與作者相悖。
熱鬧的圖書市場卻勾勒著冷淡的閱讀人生
自認為還算比較喜歡書的我,看到作者毫不客氣的將時下的“讀書熱潮”看做讀者疏離書本的原因時,還是感到震驚。
作者將現在的通俗文學比作“粥”,雖然便于理解,但卻會因此而逐漸失去獨立思考的能力。就如同已經習慣了喝粥,就無法感受到咀嚼過程艱辛,慢慢地就會出現牙齒衰弱,腸胃也不夠健壯。而一旦粥喝膩了,卻難能習慣吃具有嚼勁的食物。
如此惡性循環,造成了人們越來越偏向毫無營養的文章,而失去了閱讀經典文學的能力。
造成如此現象的原因是,人們總是習慣性地待在自己熟悉的領域——“舒適區”,而讀書同樣如此。對于陌生的領域,或者艱澀難懂的文字,人們總是會傾向于逃避。
出版社為了能夠迎合讀者的胃口,自然會選擇輕松易讀的作品出版,使得圖書市場上充斥著大量的“暢銷書”,而真正堪稱經典的文集卻因無人問津而淡出市場。
舉個例子。
當年,于丹用通俗易懂的雞湯故事,將《論語》、《莊子》進行重新包裝,在百家講壇風光無限的同時,就有不少學者指責,如此行為絕非“解讀”,反而失去了經典的價值與意義。
再舉個例子。
教科書中對于中國歷史的介紹,可以說是細致、恢弘、有考據,但是真正能夠引發閱讀熱的,往往是“穿越劇”、“宮廷戲”和專家品讀過的通俗版本。
母語的影響與限制
本書中舉了一個例子,讓我對“母語”的影響作用有了更深的理解。
美國當年因白人兒童比黑人兒童的智商高的現象,引申為白人比黑人優秀。然而,社會學家的發現,讓無數人都大跌眼鏡——經過一列的調查,發現智商差的原因,居然與家中使用的語言有關。
比如,黑人家庭的孩子打碎的玻璃,得到的只是一句,“你都干了什么!”,以及一頓暴打;同樣的情況下,白人家庭的父母通過語言,讓孩子理解不能這樣做的原因。如此,雖然行為表現上,兩者孩子都不會再打碎玻璃,但前者是為了避免挨打的懲罰(卻依然不明其咎),后者則懂得了其中的道理。
白人兒童智商高并不是因為他們擁有更好的基因,而是因為他們生活在能夠委婉運用詞語的家庭,能更好地適應以語言文化為基礎的測評考試。
很多母親并不知道自己在撫養孩子的過程中,自己的“話語”對孩子語言發育的重要性,同時,我們也在逐漸適應的母語氛圍里,失去了探索未知的勇氣。
作者幾度強調,對于非母語(文章主要強調是學習英語),可以充分地調動對于未知領域的探索欲。
閱讀就是向未知的挑戰
作者將閱讀分為α閱讀與β閱讀。
其中,α閱讀是在已知領域,針對自己熟悉的內容重復性閱讀,對于知識與能力的增長無法發揮太大作用;而β閱讀則是針對未知領域,可以通過不斷重復閱讀內容難懂的書本,達到閱讀未知的境界。
兩者的區分看似簡單,但也呼應了作者一開始提到“商業化”的閱讀已經變成了在已知知識領域原地踏步的格局,人們越發依賴簡單易懂的熟悉內容,就越難能獲得閱讀本身的樂趣與作用。
古典文學作品都是經過時間錘煉,保留至今的古人的哲思。遺憾的是,當代的人們,在快節奏的生活環境中,閱讀的速度遠遠趕不上出版的速度,知識焦慮在時下不斷彌散,人們草草地翻開一本書,瀏覽式地看完最后一個字,完成了閱讀清單,卻沒能真正得到書本的滋養。
這樣的閱讀,已經失去了本色。
在大學慕課的一堂老子哲學思想介紹的課程中,老師說,閱讀古典文學,就如同與古人隔空交談,恰似與故友相逢,情投意合,接著一句,“你有幾位古代朋友?”讓人不禁感慨,我們失去了閱讀古典的能力,宛如斷了文脈,丟了魂魄,空空如也……
正如作者所訴,“如果說寫手、作家是原始的、第一次的創造者,β型閱讀者就可以說是第二次的創造者。β型閱讀者不只是被動地閱讀,他們在閱讀當中具有可以產生新思維的喜悅感。”
合上書頁,慢慢咀嚼,重新回歸閱讀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