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讀書了嗎」滾滾紅塵萬水千山走遍,親愛的三毛送你一匹馬
「今天你讀書了嗎」,溫柔的夜隨想撒哈拉的故事,夢里花落知多少
四月的北京還是春天吧?今天是谷雨,山里的桃花落了,梨花和杏花已近荼蘼,丁香和連翹大片暈染,紫色的霧,黃色的云,還有帶著濕潤氣息的風。窗外已是深夜,萬籟俱寂,面前攤開一疊舊書,每一本都愛不釋手,每個字都是另一個女作家的心聲。她曾弄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曾是一代人心中傳奇的夢,她溫柔善意有才情,天真率性不做作,她也同樣有軟弱和哀傷,有迷惘困惑,有艱難時刻,有和你我一樣的人間煩憂。
她是三毛,本名陳平。我是上初中的時候開始看她的書,一發而不可收拾,打開一個小城少女敏感而封閉的心扉。童年時我在山村,喜歡看書但書很少,學校的閱覽室只對老師開放,破例也對我開放,因為我包攬歷次作文比賽獎項,寫幾萬字科幻小說在學校里傳遞,老師們都覺得,攔不住我,不給點書看這孩子會瘋。
但我從來沒告訴任何人我的苦悶,我不想說,說了也改變不了什么。不如看書,沉浸到另一個世界里去,跟林黛玉去葬花,跟武松去打老虎,跟陶淵明去賞菊花。但我一直覺得蠻孤獨,像一條獨自游泳的魚,在浩瀚的海洋中,無聲無息的來來去去,直到后來看到三毛的書。
我開始看她的書的時候,她剛剛去世。(1943.3.36-1991.1.4),享年四十八歲。那一年我上初二,青澀懵懂,似是而非,從山區來到城市,新鮮陌生更加重了我的自我封閉,剛好看到三毛的書里寫自己的童年和中學遭遇,仿佛隔空知己,一下子抓住我的心,我的眼,我全部的感情。雖然她比我大了三十多歲,可以文學是可以跨越時空的,我讀《茶花女》也不會覺得小仲馬比我大了一百五十多歲。
看過三毛的書,看到她不同尋常的經歷,細膩豐富的情感,善良溫柔的內心,對生活對世界的向往和熱愛,勇敢走進異國他鄉游歷、讀書、寫作、戀愛、結婚、失去所愛,回臺灣繼續工作、演講。三毛第一本文集《撒哈拉的故事》問世于1976年,那時我還沒出生,1990年她完成最后一部作品《滾滾紅塵》,隔年去世,那時我才上初中二年級。
與此同時,我聽到了齊豫演唱三毛填詞的《橄欖樹》這首歌,“不要問我從哪里來,我的額故鄉在遠方,為什么流浪,流浪遠方,流浪。”唱出三毛靈魂深處的自由浪漫,人文情懷,青春理想和倔強堅強。
于是我一本本讀過三毛的書,讀她天涯逐夢的足跡,讀她的愛情與親情,讀她對少年時數學課的恐懼絕望,讀她《夢里花落知多少》的悲涼,讀她《撒哈拉的故事》里那燦爛的星河和執手相看淚眼的愛人。
我想,也許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希望長大后當一個作家,寫我想寫的文字,去不同的地方,相識不同的人,我沒有想到的是,后來真的成為了現實。
九八年我畢業后到中學到老師,幾年后辭職去品味人間。后來結婚有了孩子,回歸家庭。2011年我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作品《完美婚姻魔法書》,后來又陸續出版了《你可以更幸福》《你真的會愛孩子嗎》等十余部情感兩性教育親子文集,其間也寫了四五部都市情感和民國背景的家族小說,去年年底開始寫了一百多篇電影評論,還寫了本詩集。
我能真正的走向寫作這條道路,并一直會走下去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三毛,她的書她的文字她的品格和情懷深深的感染了我,雖然我后來讀過古今中外很多的書,自己還因為愛看書而開過連鎖書店,但在我心里將我帶上文學和寫作道路的精神導師只有三毛,我敬之愛之卻從未謀面的知己。
去年夏天,我和家人一起去臺灣旅游,從臺北到高雄,從墾丁到花蓮,從阿里山日月潭到淡水河邊,我一路走一路想,這里就是三毛長大并生活過的地方,她生于重慶幼年赴臺,二十一歲到文化大學哲學系旁聽,二十七歲海外歸來到文大德文系和哲學系任教,之后再次出國,直到1981年回臺灣定居,邊寫作邊在文化大學文藝組教小說和散文。
可以說臺北陽明山的文化大學與三毛頗具淵源。雖然我沒能親往文大拜訪,但畢竟踏在了臺灣的土地上,感覺離三毛如此之近,那個獨自在曠野里溜達的女孩,那個去泰安街找老師學畫緊張的幾乎發抖的女孩,那個和白先勇同住松江路,散步只敢走到松江路的女孩。
我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喉嚨里咕嚕嚕作響,仰著頭讓眼淚流回去,不想被孩子看到。這算是我來了卻一樁心事吧,來還我少年時許下的愿,我要去對岸看看,看看我愛的那些作家、歌手、電影人生活的地方,最主要是去感受下什么樣的山水風景滋養出那樣自由而美好的她。
回到北京,回到屬于我自己的生活,照例看書看電影寫稿接送孩子上下學,我想我更深的理解了三毛的詩歌《說給自己聽》。“如果有來生,要做一棵樹, 站成永恒, 沒有悲歡的姿勢。 一半在土里安詳, 一半在風里飛揚, 一半灑落陰涼, 一半沐浴陽光, 非常沉默非常驕傲, 從不依靠,從不尋找。”
而我想說給三毛以及自己的是,若得來生有相逢,愿做青鳥并長空,晨飛萬里觀山海,夜枕繁星臥云中。
附:三毛作品集名錄:《撒哈拉的故事》《雨季不再來》《稻草人手記》《哭泣的駱駝》《溫柔的夜》《背影》《夢里花落知多少》《萬水千山走遍》《送你一匹馬》《傾城》《談心》《隨想》《我的寶貝》《滾滾紅塵》《親愛的三毛》《我的快樂天堂》《高原的百合花》《我的靈魂騎在紙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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