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急訓第一天
銀鈴昨晚為我運功療傷前,說我今天會很累,起初我真沒什么感覺。等我站在后院臨時辟出的練功場邊上時,我就覺得,爺今天,真的會很累的!
在郡王府剛醒的時候,也練過幾回功。不過是早上扎扎馬步,和阿良過幾招,就算是練完了。雖然我總打不他,雖然阿良總是欲言有止,但張大夫說:“急不得,急不得,慢慢來。”這事,就這樣了。
眼下,昨晚入睡前還花團錦簇的后花園,已經被夷為了平地,新鋪的青條石板,每隔約兩米的間隙一共立著五根高兩米、碗口粗的大木樁。
我一看,這個貌似就是傳說中的梅花樁么?
我很想問那些花花草草去了哪里,姐還想著哪天和昭汐一起寫生,畫兩筆素描的。銀鈴已經輕輕一躍,穩穩的立在了其中的一根立樁上,右手負在身后,看著我。
昨晚他說過,依我現在的狀態,我是打不過樸烈的。看來,人肉沙包,由伴讀阿良自動替換成了殺手銀鈴,姐的心情,豈止是欲哭無淚!
放松身體,提氣縱身,一只腳立在樹樁上。月白長衫的身后,是一樹火紅的榴花,紅花綠葉,白衣少年,倒也相映成景。
剛意識到姐這是要發花癡的節奏,家丁來報:“爺,烏孫大長公主進京了,此刻正往宮里去呢。”
烏孫大長公主?烏孫公主我倒是曉得一個,歷史上和親的幾個公主,從王昭君到文成公主,叫得出名兒的,就那么幾個。可姐這個穿越的這個時代跟我所知曉的歷史有太多出入,這烏孫大長公主,是何方神圣?
一腦子漿糊時,好像有人在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平遙郡主的親娘,當今皇上的親姑姑!”
我身子一晃,差點沒從立樁上掉下來,一看對面,銀鈴正面帶疑問看著我,這話是他說的么?不對,他一個浪跡江湖的殺手,怎么會知道皇家的事。
難怪李菁當日確定我要用流言對付平遙郡主時,額上那么多青筋!先進宮去,帥大叔恐怕扛不住。
我身形一晃,正要從樁子下下來,眼前一花,一道劍意臨門,又被逼退回到樁上,卻是銀鈴欺身到離我最近那根立柱上,問:“你要去哪?”
我答:“進宮。”
銀鈴挑了挑眉頭:“你此時進宮,能做什么?”
我看了他隨風而動的寬大左袖一眼,說:“本錢要不回來,總得替你討點利息吧。”
阿銀仍然是極淺的笑:“贏了我的單手,你就可以去。”
在第三次,在十招以內被銀鈴從木樁上打下來后,姐姐我覺得,這貨,我真的不能當他是阿銀。
想拍拍屁股說爺我不打了。但阿良在邊上站著,府中的家丁和無事的丫環們也都躲在后墻瞧著,姐就算打不過,也丟不起這個人。
提氣縱身,再來。
努力提醒自己不要急躁,放空心情,回想那日在溫泉與他貼身肉博時的心態。意隨身動,手捏劍訣,耳邊呼呼風動,衣袂之聲不絕于耳。
呼呼風聲中,只聽見銀鈴的聲音:“慢!”、“太慢!”、“慢!”、“還是太慢!”。
在我覺得我的思路越來越跟不上我的身形,當我覺得我已經完全放棄用意識控制身體時,院內傳來一聲斷喝:“住手!”
我醒悟過來時,看見自己捏著劍訣的手洞穿了銀鈴的左袖。而銀鈴的一記手刀,停在我的頭頂。
銀鈴收手,翩然落下,我還未來得急表示歉然,銀鈴只是淡淡的笑著說:“剛才那個樣子,倒還是可以跟樸烈博上一博。”末了,“對了,給你當陪練有生命危險,今晚記得請我頓好的。”
說完,無視已經立在院子里的帥大叔等人,穿窗入室,進了我的房間。帥大叔身后的大太監正要阻攔,叫帥大叔以手勢制止了。
院子里看打斗忘了形的人,這時才反應過來,一齊下跪,三呼萬歲,給帥大叔請安。
我心里奇怪:不是說烏孫大長公主進宮了么?這位大叔怎么跑我這來了?
奇怪歸奇怪,還是得先過去下跪請安,被帥叔一手扶了,免了我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