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早晨7:15-11:55,大約閱讀了4小時40分鐘。今天閱讀內容還算豐富。先寫了半小時的字,完成寫字后,接著讀了半小時左右的《中華書法一本通》,今天分享的是隋唐書法的發展。
隋唐書法,上承魏晉南北朝這樣的最巔峰時代,下接五代兩宋,是中國最重要的一段書法發展時代之一,如果說魏晉把書法藝術推向了藝術最高峰,那么隋唐時代的發展,是把書法作為一門精神藝術,給永遠穩定下來,作為中國人精神領域好像圖騰似的東西,你哪怕心靈再苦痛,永遠可以在這里得到平靜和治愈。
年少的我,被母親打壓不敢說錯一句話,那就干脆一句話都不說,寧愿做個啞巴,不敢踏錯一步路,那就干脆不出門,寧愿當個“瞎子”。明明不是“林黛玉”,偏偏修煉出了類似林黛玉的敏感、膽小和脆弱,好在我從來不生病,并不需要吃藥度日,只不過如林黛玉一樣,總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這也大概是我也為何從小就喜歡《紅樓夢》的原因,三五歲時,我就讀完了連環畫版本。
等我13歲,拿到全本的《紅樓夢》時,一時間驚為天人,只覺得這作者太厲害了?????????,能寫出如此小說,刻畫每一個女性如此細膩,描寫飲食不厭其煩,其上的那一首詩歌也是恰到好處,把每一位主人公描繪得栩栩如生。等到了高興時代,我寧可每天省吃儉用,也非要買一本自己能夠擁有的《紅樓夢》。我自然不敢像老媽要錢買這類課外書,她要是知道我亂花錢買閑雜“淫書”,早就歇斯底里起來,能把我從精神到肉體先蹂躪幾小時,然后再去折磨老爸兩小時,我又時何苦來哉呢?
母親雖然不反對我練習書法,卻對老爸寫字頗有意見,她總認為那是不務正業,孩子們要考學念書,是不得已的事情,這大人當然是拼命掙錢才對,怎么能干這種“不務正業”的事呢?
所以,我覺得我老娘也做不來武則天。大唐之所以氣象萬千,就是因為它的包容,她的開放,以及她的那份極高的認知智慧。哪怕就是敵人,只要這個敵人有智慧有才氣,武則天也會對敵人大加贊賞和佩服至極。初唐四杰之一的駱賓王,跟著徐敬業搞造反游戲,要是我老娘,那咱就把駱賓王說得一錢不值,可是武則天拿到駱賓王寫的《討武氏檄》時,不禁贊嘆道:
“這駱賓王不但字寫得好,而且這文章也是當世一流水平,你們以前怎么就沒給朕,發現這樣的大才,我一定會重用他。”
眾位大臣只好說:“回陛下,我朝才子多如牛毛,那是永遠發現不完的。”
武則天啞然失笑:“也對,我們人才,哪里搜集得完呢!前朝太宗皇帝常常吹牛自己已經把大唐的所有人才,都已經網羅殆盡了,真是一點不謙虛啊!”
雖然武則天和唐太宗李世民不對付,武則天之所以要改李唐為武周,很大一部分也是在向李世民“致敬學習”,當年您看不上我,把我送到廟里去當尼姑,今日我篡改您的大唐江山,您當年殺兄弟逼宮老父親,今日我沒給您李姓殺光,就已經很仁慈了。某種程度上說,李世民才是武則天的榜樣。
李世民作為大唐的開國皇帝之一,對書法那種推崇備至,可謂是達到了供奉神壇的境界。他把王羲之的千古名篇《蘭亭集序》從老王家七世孫智永和尚那里“騙來”后,就把這本集子作為書坦的“圣經”頂禮膜拜,李世民請了當時最富有盛名的書法大家,把《蘭亭集序》臨摹了七個版本,然后全國刊發,大辦書法藝術培訓班,從基層到中央,一場“書法藝術運動”轟轟烈烈搞了幾十年。雖然,這個過程中,中央書法班一個大家也沒出現,但是對書法的影響就深刻了,這個民間基礎打得太好了,后來張旭、張旭等一眾大家,都是在這行土壤上自然而然生長出來了。
沒有李世民和唐玄宗這樣的熱愛文藝皇帝,自然也就沒有大唐文藝的鼎盛發展,也就沒有女子勝男人的“武周氣象”,李世民盡管殺兄弟逼宮老父親影響不太好,但是我們都忽略了他的“小節”,而去盛贊他的文治武功。等待李治做了皇帝,終于把朝鮮也滅了,再次收回大唐的版圖。大唐的文武兼備,從來就不是矛盾的,和大宋的自斷一臂,可謂差距太大。兩宋一朝把武將防得死死的,所以兩宋的“武功”自然報廢了一般,那就就是西北和大理這樣的小國家,照樣可以欺負“宋國”。你放在大唐,只有欺負別人的時候,不可能被其他小國家欺負的。
古人講“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宋人講“文武之道,一抑一揚”,唐人只會說“文武之道,右臂左膀”。
接著閱讀《最新英美文學選讀》(Selected Reading in English and American Literature),編者是北大的兩位英語系的王繼輝(負責英國文學部分)和林慶新(負責美國文學部分)教授。今天讀的仍然是美國文學部分,第二單元是“梭羅”的《瓦爾登湖》(Walden)。
書中內容摘錄自第五章,作者梭羅給我們的題目就叫“獨處”(Solitude),這個題目確實很妙。我們今天繼續讀完第一段,很抽象的內容。作者梭羅在隱居,想的卻是整個人生靈魂的問題,確實讓人肅然起敬。梭羅和我們中國的顏回確實有得一拼,孔子贊美顏回說他是“賢哉,回也!居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
我們的“美國顏回”梭羅也是這樣,他原文寫到:
There is commonly sufficient space about us. Our horizon is never quite at our elbows. The thick wood is not just at our door, nor the pond, but somewhat is always clearing, familiar and worn by us, appropriated and fenced in some way, and reclaimed from Nature.
我們四周通常有著足夠的空間。我們的地平線從來就不是近在咫尺。茂密的樹林并非就在我們的門口,那瓦爾登湖也是如此,總有一塊我們熟悉的、被我們踩出來的空地,那是從大自然那里開拓出來的,被我們所占有,圍上了籬笆(孫致禮翻譯)。
我當時讀這一段的時候,卻是給出我自己的理解。梭羅這里的自給自足,一覽無遺。因為他用了一個sufficient,我們人類就是因為有太多的不知足,所以才痛苦。梭羅在這個瓦爾登湖畔僅有一個小木屋,卻很sufficient。這不就是孔子所說的“居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嗎?
如果讓我翻譯,我可能就會假如我自己的理解,把他給換一種方式,如下:
我們周圍有一個小空間,一般就足夠。我們的眼界,從來就不局限在我們的胳膊肘以內。皇天后土,不在我們的門口,不在瓦爾登湖畔,而在心頭的某塊空地上,似曾相識,又精疲力竭。這塊心靈的棲息地,從大自然中開墾而來,正當其時,自具自足。
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讀孫致禮先生的翻譯,總是讀不出“亞圣顏回”的感覺,讀我自己的翻譯,就會立馬有這種神圣的感覺,真是奇了怪了╯□╰。然而,像這樣一段段地翻譯很苦很折磨,我自己讀讀就好了。我也沒辦法像這樣讀給大家聽了,這真是真遺憾的一件事。
我也沒說孫致禮先生翻譯得不好,他的翻譯已經足夠厲害了,他能把西方知識背景全給在注釋部分給我們做一個介紹,譬如梭羅引用前人的話,孫先生都會給他寫清楚是引用了具體的哪位名家的話,我這人畢竟讀書少,真的搞不清楚誰說的。
譬如如下這段,梭羅有引用前人的話,如下:
when at long intervals some came from the village to fish for pouts,—they plainly fished much more in the Walden Pond of their own natures, and baited their hooks with darkness,—but they soon retreated, usually with light baskets, and left “the world to darkness and to me,” and the black kernel of the night was never profaned by any human neighborhood. I believe that men are generally still a little afraid of the dark, though the witches are all hung, and Christianity and candles have been introduced.
今天讀的時候,這一段是我特別喜歡的,也是結束閱讀的地方,我們仍然先來看看孫致禮先生的翻譯,如下:
隔了很長時間之后,有人從村里跑來釣鱈魚——他們顯然更多的是由著自己的性子在瓦爾登湖上釣魚的,把黑暗用作魚鉤上的釣餌——但很快又退卻了,魚簍通常空空如也,把“世界留給了黑暗和我”(注:引自英國詩人托馬斯·格雷[1716-1771]的名詩《墓園挽歌》),而夜晚的黑色核心從未受到人類鄰里關系的褻瀆。我相信,盡管女巫全都被吊死,基督教和蠟燭也已被引介進來,但人類一般說來還是有點害怕黑暗(孫致禮翻譯)。
像我這種不學無術之人,肯定是沒讀過詩人托馬斯·格雷的《墓園挽歌》的啦,自然也就體會不到梭羅在這句話時的心情。這里面其實我想說一句的是,如果從一個垂釣者的角度來看,釣魚簍子里空空如也,似乎略微有點不尊重釣魚人。
原文梭羅的文字是很委婉的用了一個light詞匯。這個light用得太妙了,既沒有輕視釣魚佬,還把釣魚佬沒有大豐收的那種狀態刻畫了出來。如果是用“空空如也”,那釣魚佬肯定不開心啊,誰說我空軍,我這有一條小魚就不是魚嗎?
梭羅這里面用的light就厲害了,他只說簍子很輕飄飄的,沒有一條魚也沒有啊!這里面用詞的精確,讓人分外佩服不已。light還有“少量的、輕便的、光線充足的”作為形容詞和“陽光”有關,陽光又給人一種積極向上的感覺,立馬讓文字就活潑和開朗了起來,釣魚佬讀到這一段無話可說,但是釣魚佬讀到孫先生這一段肯定不開心,我可是跟著釣魚佬釣過魚的,你可以說他收獲少,絕不能說他“空軍”,那樣會很不高興的啊!
竟然我指出了孫致禮先生的欠妥之處,我不給它翻譯一下,似乎也不太說得過去,那我恬不知恥地來試試看吧,如下:
很長時間后,一些人從村里,坐著平底船來湖里釣魚。他們秉著樸素的熱愛,把黑暗作為釣餌掛在勾上,“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然而,他們很快退了出來,魚簍所獲不多,這樣就“把世界留給黑暗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