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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遠來是客。
世人眼中,昆侖山是座仙山,相傳西王母曾居于此,不過傳說畢竟只是傳說。
昆侖山下有個小村落,叫太平莊。這里,實在是個不起眼的村落。沒有成群的牛羊,也沒有個稱得上大戶的人家。十幾間低矮的民房,三五個頂著風沙追逐嬉戲的孩童…唯一顯眼的,似乎就是村口的一幢二層小樓。小樓門外掛著塊積著厚厚的沙、刻著“遠來是客”的匾。
客店中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掌柜,斜依在前柜的椅子上打盹;兩個二十出頭的小伙計,小一些的提著掃帚在地上一個一個畫圈,大一些的拿著抹布擦著樓梯扶手上永遠擦不完的灰…
天氣還未入冬,山上的雪線卻已是很低了。第一場雪早已下過,經商的也都不往這偏僻的地方走動了。十天半月,都不見得會有一筆買賣。再過兩日天氣越發冷,到那時節,若是沒人扣門,連門栓都不必下了。
“騰”一聲響,門開了,隨著風沙居然進來了兩個人。掌柜的瞇縫著眼,看著這兩位:前面的這位青衫一襲,紙似的白臉,濃墨蠶眉,快要立冬了,居然還搖著把鑌鐵骨的扇子,一副書生打扮;后邊那人紫袍蓋身,短發虬髯,四方臉,閃電眉,鈴鐺眼,臉上橫肉似老樹盤根,背后還背著一桿長柄銀妝狼牙棒。
擦扶手的伙計連忙迎上去。“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那書生模樣的人也不理睬,徑直走到柜臺前:“寶號可是‘遠客來’么?”掌柜的起身道:“正是,不知客官從何方來?”書生笑答:“應天府。應天府的徐少東家知道我二人要來,還讓我們順路給您帶個句吉祥話呢。”“徐少東家說什么?”書生低聲笑道:“花好月圓,富貴長春。”掌柜的滿臉堆笑從柜上出來,拱手道:“多謝徐少東家掛念。二位既然與徐少東家舊識,自是貴客,容小老兒尋好酒款待。阿二,帶兩位客官上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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