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從小就有一個夢想:以后結婚一定要找一個彼此喜歡的人。別的都不重要,我們有愛情就夠了。即使日子過的清貧點,我們也要每日煮酒溫茶,將平凡的生活過得詩情畫意。
我有這些想法完全來源于我的家庭成長環境。我從小就見證了我父母親沒有愛情的婚姻是多么的不幸福,他們的婚姻是那個年代的產物,基本是由雙方家長包辦的,他們自己沒有太多的話語權。這注定了他們的婚姻沒有愛情做基礎,日后我也的確見證了他們不相愛卻相殺的婚姻。我曾見過他們一言不合就開始吵架,吵架時用盡惡毒的語言咒罵對方,無法忍受彼此卻要為了孩子維持婚姻。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我,特別恐懼這種沒有愛情的婚姻。
但是,為什么現在我反而期望姑娘們不一定非要嫁給愛情呢?因為隨著我慢慢長大,我發現自己再也不是那個有情飲水飽的小女孩了。也開始思考,有時候家長說的話確實有道理,雖然沒有愛情的婚姻一定不幸福,但是有愛情的婚姻就一定幸福嗎?當愛情遇到現實,它還能保持住本來的美好嗎?
2.閨密小凡在我印象中一直是個美麗乖巧的好姑娘,直到她高中時干了一件讓我大跌眼鏡的事——和男朋友私奔。那段時間,所有人都聯系不到她,我們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個平時靜如處子的女孩在遇到愛情后居然有這么大的能量。
我記得她曾對我說過,她最愛的是杜拉斯的一段話“愛情之于我,不是肌膚之親,不是一蔬一飯,它是一種不死的欲望,是疲憊生活里的偉大英雄夢想。”顯然,她是一個愛情至上的純情少女。
可是奇怪的是,私奔了三個月后,她帶著一身疲憊回來了,在被父母暴打一頓后送去了寄宿制學校讀書。后來聽說男孩也回來了,差點被他父親打斷腿,之后他一身戎裝去了軍營。自此,小凡和男孩徹底斷了聯系。他們當年的行為在縣城傳的沸沸揚揚,無論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要把他們的事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拿來咀嚼一番。我不明白,既然選擇了逃離,他們為何又要忍著屈辱回來呢。
3.小凡絕口不提曾經的事,只是會在某個午夜悵然若失地發一篇心情日志。最新的一篇日志末尾寫到,“因為愛過,所以慈悲。因為懂得,所以放棄。”
終于在一個買醉的夜里,她對我說起了當年他們私奔后的生活。剛剛去往那個城市時,他們盡情的呼吸著自由的空氣,高呼著“自由萬歲”,他們覺得未來的生活光芒萬丈。
小凡紅著眼對我說:“你相信嗎?我還愛他。”那個瞬間,我突然覺得這個傻姑娘堅強的讓人心疼。大學城里的小酒吧隔音不是很好,隔壁包間劃拳吹牛逼的聲音不絕于耳。小凡柔柔弱弱的一聲呢喃卻清晰的傳入我的耳朵里。她的睫毛彎彎地在臉上投下一個好看的剪影,無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淚光閃爍,在燈光的投影下美麗的攝人心魄。
“為什么?”我問她,“為什么最后回來了!”她知道我在問什么,苦笑一下,回憶起了兩年前的瘋狂。
4.他們逃離后,本來計劃去南方,無奈帶的錢不夠路費,只好退而求其次去了帝都。可是沒有適合他們干的工作,她曾辛辛苦苦干了兩個月的服務員,卻被老板克扣工資只發了一半。他們租的地下室陰冷潮濕,她本來身體就不好,終于在一場大雨降臨的夜里她發了高燒。男孩為了給她治病,辛辛苦苦一個月的工資都搭進去了。他們最窮的時候兩天沒有吃飯。
“我以為我能挺過去的,”她哭著對我說,“我們從小聽到的童話故事里,最后的結局大多數都是‘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沒有人告訴我們,現實不是這樣的。”是啊,現實往往要來的殘酷一些,隨著時間流逝,公主會年老色衰,王子會厭倦公主,第三者會如期而至。當理想中的愛情落地,現實生活中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會把一個美麗的女人消磨成黃臉婆。
最后他們選擇冷戰,倔強的他們誰也不肯先開口說回去。受不了冷暴力的小凡在一個初夏的清晨離開了,她給男孩留了一封信。她說,當她走出地下室重見陽光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她的愛情死了。
后來的故事我們都知道了。我相信小凡一直愛著那個男孩,只是可能從濃烈變得悄無聲息了。
想起獨木舟的一段話,“年輕的時候我有一個夢想,要把生命獻給愛情,后來我沒死,年輕替我抵了命。”
好姑娘,我寧愿你不要嫁給愛情。最好是在剛剛好的時間里遇到剛剛好的人,然后情深似海抵不過歲月蹉跎,最后就在剛剛好的時間里說分手,留下一場絢爛的讓人窒息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