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幾分鐘，其中的每一秒，你都愿意拿一年去換取。
總有幾顆淚，其中的每一次抽泣，你都愿意拿滿手的承諾去代替。
總有幾段場景，其中的每幅畫面，你都愿意拿全部的力量去銘記。
——張嘉佳《從你的全世界路過》
文/蒙初凝琪
我叫鐘萍，2018年的初春，由于編輯社的工作需要我回了一趟沈陽，一落地開啟手機，根據對我的定位，手機軟件的推薦里非常人性化的向我發來一項服務提示，一直以來，它照顧我像照顧一名阿爾茨海默癥的病人，這次更一如既往，上面顯示——“你所處的位置叫沈陽，沈陽，這里有就職中國平安壽險沈陽電銷中心的安小果與你同小學、同中學，你可能認識，可以聯系。”
“都說可能認識了，還讓我聯系，聯系錯了你負全責唄！”我擎著手機讓它聽我噴。然而，嬉鬧歸嬉鬧，往日情懷歷歷在目，我對沈陽的愛戀，愛到穿山越嶺也愛不空乏。
沈陽是我家鄉，這里一草一木都有我撒尿和稀泥的交情，安小果更是我揮霍無度的童年里屈指可數能拎得出手的開襠褲伙伴，所謂開襠褲的意思就是“脫了馬夾我照樣認識你”的書面縮寫。始終我印象里，她淑女的樣子都可以寫進吉尼斯世紀典范淑女案例教科書，如果有的話。
安小果，從小腹有詩書氣自華，做哪哪都詩，上學那會兒，跟人男生說話總低著頭，好臉紅，還好打不平，看男同學亂處對象她看不慣，還委婉的給人文具盒貼條，上面涓涓小字：
牛郎織女淚相望，秦觀譜寫鵲橋仙。
月老情結實難料，牛郎負心避無邊。
真情不堪接苦澀，織女錯愛怨晴天，
古往今來亦如此，人類哪有鐘情顛？
這誰能看懂什么意思，我都跟著丟人，就趁打鈴上課都要回坐時，我黃雀在后，把條叼回我自己兜里，撕了。
2
落入沈陽這片土地的32小時后，小果打來電話，鈴聲直接升級鬧鈴。
“萍，醒了嗎？看你朋友圈知道你回了沈陽，今天陪我去南湖啊？”
“南湖有什么好逛的，不去。”
“南湖有很多老頭老太太擺地攤給自己孩子找對象······我想去看看。”
“找對象不是這樣找的，有心栽花花能開嗎？這玩意你得碰，女孩子有了心動才可以行動。”
“我就是想主動點看行不行，長這么大我做過最出格的事是有一天給我最在乎的一個人文具盒上貼過條，因為真心動了，雖然后來沒結果，也就那一次了，一輩子不會再有那種心動，我的歲數也不允許我再等到第二次心動才讓我行動，你能明白嗎？陪我去一趟吧，能不能成功我都想試試！”
文具盒上貼過條？我想到我那揣兜里一手的碎片，我說好，十分鐘后車站見。
十分鐘后，十字路口，小果上了我從朋友那借來的車。
“不錯嘛，真有本事，從哪淘來的車？”
“我在編輯社認識的朋友，她家在沈陽，我給她寫過稿，后來熟了好說話。哎！再過幾個路口到南湖門口？”
“兩個！南湖西門，對，就這西門！”
兩個路口拐過后，不用看牌子我都知道哪里是南湖門口，那門庭若市的一條石子路啊，不是很寬，卻絲毫不影響各號老人家對著一排排紙張一排排站，一排排攢動著頭顱看啊選啊。
“到了，下車吧，我停好車來找你。”
“萍······”小果側著臉，安靜地眺望外面怪象亂杰的排排長龍，把著車門的柄，始終不扳開出去。
“沒下定決心？”
“這就到南湖了。”
“我知道
“萍，我真不想這樣。”
“我知道。”
“其實，我沒那么差的。”
“我知道。”
“我的他到底在哪呢？”
“我······”
“我不想去了，我們回去吧”
“唉，油啊!”我撇撇嘴：“明白，那我們就回去，我帶你吃飯去。”
窗外，鋪設天際的粼粼云朵像一盤紅燒鯽魚，噴香熱乎；也像一張長長的紅地毯，成為遠離塵囂通往永遠夠不到的那一抹最鼎盛的彩霞之巔。
開回去的路上，安小果始終捧著我遞來的紙巾盒默默地瞪著藍天掉眼淚。我也始終認真的開車，大家都是成年人，采用怎樣奢華的語言功力在此刻的她身上都是煙消云散的宿隕，又何談假假的安慰呢？我就靜靜的開我的車，開車不叨叨就跟食不言寢不語一樣是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3
當我把我們載到二環附近還算野生、淳樸的停車位后，我停好車，朝氣蓬勃的朝她砸吧砸吧嘴：
“前面一排門市都伺候吃喝的，咱吃點什么？”
“萍，剛才都到了你說我怎么就沒下車呢，要不咱再回去看看？”
“······”
“萍，你是不常常也能聽到別人處對象的故事，有時候別人說自己有對象啊結婚啊，是不也特想知道人家是怎么處來的，不是八卦，好奇，真的好奇，純好奇！總想好事問一問，從怎樣認識到怎樣相處，有自己失戀被朋友叫去KTV認識朋友的朋友；有QQ上跟網友聊了八年，父母催得緊就拿對方照片充數，結果心有靈犀才知道對方也這么做過，倆人就走到了一起；有坐火車坐到一塊聊一路，女方就那樣從安徽老家跟著男方嫁到了沈陽；我就覺得從他們嘴里說出來都跟聽童話故事似的特飄忽，我什么時候才能遇到那個對的他呢？”
聽著小果從心底的棺材里拆下符咒挪出土的熱乎話，我躊躇了，我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安小果！”然后，慢慢捋靜了我自己內心，一字一句、認真的說：“小果，我跟你說，不是安慰你，所以就說這一次，你有一顆最純凈、美麗的心，它有一層保護膜包著，沒有受到外界任何物質的侵濁，不是隨隨便便被人窺見就能獲得，能獲得的那個人肯定就在你的不遠處，他與你互補著存在左右，你喜靜他就喜動，你如果撿到錢他就會丟錢，你如果懶散他就勤快，你如果慢性子他就會急性子，你姓安，他可能姓人（任）啦，早晚有一天，他就在你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闖進你的生活，讓你煩惱、不知所措，卻又特別喜歡有這樣煩惱，欲罷不能的愛上這樣的不知所措，記住，你肯定能遇到那個人，每個人······娘胎里都帶出了緣分！”
說到這里，我把話停頓了二十多秒，小果都沒有接，我瞥一眼，人家低頭鼓搗她iphone6呢。
“哎！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
“別吵，辦正經事呢，我以前一個客戶給我來微信了，你看，他問我朋友圈我貼出來的小女孩是我孩子啊，呵呵，他哪知道那是我侄女啦，我趕緊跟他聊聊，你不知道這家伙以前連個開場白都不等我說完就掛，今天我非把他圈住。”
“今天是你的周末。“
“很奇怪嗎，你才奇怪呢，周末就不興跟客戶聊微信了，我周末有兩天呢！你瞧，這客戶說我侄女長得好可愛，他說他同學的女兒也跟我侄女一般大，他同學讓他幫咨詢，你等我一會，我再跟他聊聊小孩哈！“
我看著她，仿佛前一秒還梨花帶雨在我面前“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頃刻如夢幻泡影，現在她就剩一副玩手游、打BOSS的驅殼，在激情澎湃的沖鋒號里一個本我在自我營造的世界里樂得死去活來。
好半天之后，我說我餓了，小果緩緩地回了魂，沖我擺出2的手勢，咧嘴說：“客戶說他之前不聽我說產介是不認識我，還陌生號打的，現在我提了我單位的少兒險，他說周一讓我給他打電話，鐘萍，打電話耶！對了，剛才你說什么？“
我說，我不餓了。
4
四天后的一個晚上。
我知道安小果下班了，我打電話給她，約她出來吃飯，電話那頭，她懶洋洋的嬌嗔的要命。
“萍，人家敷了睡眠面膜，要睡覺了。”
“這才九點半，你一般八點半下班到家，九點半就睡啦，別裝，出來跟我吃點飯。”
“睡眠不足會長皺紋、還有黑眼圈了啦，會給我未曾謀過面的未來夫君丟面兒的，那人家太太的身份就不稱職了嘛！”
“好好說話，不出來也行，我去你家，你給我做口吃的我讓你睡。”
“算了，我陪你出去吃吧，廚房有個鳥，平安人哪有時間做飯的。”
就這樣，我跟安小果來到了一家簡單的店面擼串，餐桌上，小果6不離手的搓著，我實在看不過，就擋下她的6，“果啊，能不能行了，別讓我覺得我跟個沒帶魂出來的驅殼吃飯好不好，掙你客戶的錢那么重要嗎？不分白天黑夜？”
安小果也不生氣，她微笑著，她微笑時眼睛深澈澄亮，我想她的客戶永遠不會看到她跟自己溝通時是怎樣漂亮的微笑，因為安小果搞的是電銷。
安小果鄭重其事的撂下她賴以生存的iphone6，腰板端著，像接見了面前我這位國家總統，聲線調至女中音：“鐘萍，你知道我是實習生吧，那會兒我倆一屆畢業，你拍拍屁股亮著家里御賜的丹書鐵券就飛了杭州，我呢，工作難尋，又趕上平安來我們學校招人，它有待遇、有五險、有公積金，我不知道別的，我只想不靠臉蛋掙上不封頂的錢，這就是我當初來平安的想法，上崗之后，我哪哪都不適應，團隊長說我功利心強，好緊張，直到讓我遇到了一個客戶，我這輩子都記得他，他姓高，那陣還是公司解放前的日子，自產自銷，我給客戶贈送免費險，一天被拒絕70多次，我就想，吸口氣再努力，我不會華麗的技能技巧，我只會笑著跟客戶說話，那我就一直笑給他聽，無論他是誰，無論我上一通電話遭遇了什么，我的微笑是我唯一學得最快的，如果連這都不用，跟客戶狹路相逢還拿什么資本拼勝算呢？高先生是70多次拒絕后從頭到尾極為配合我的客戶，我以為我終于可以送出去這一單了，沒想到，就在我跟他說幸福平安，再見的時候，他忽然說，等等！我當時咯噔一聲，因為這時候他再來句我不要了，按照我們合規的規矩，客戶拒絕后掛機又成功送出是觸犯質檢的，客戶一投訴一個準，我當時就掛著笑繼續問他，高先生，還有什么需要小安服務的嗎，同時，手里緊忙乎異議處理的資料擺放，這時候，高先生說，小安啊，你說話真好聽，謝謝啊！然后電話就掛斷了。萍，你知道嗎，我當時呆了，是那種打通任督二脈的呆法，我覺得我之前打的所有電話都太銅臭了，原來，我怎么對客戶，他們其實是知道的，就像我的鏡子，所以，我不應該追求異議處理的華表，我應該注重我該怎樣寫好我心里面的人字，我把這個人字寫好了、寫正了，客戶就會認為平安的產品很好、也很正，因為，我是平安的一個面向他的窗口，我怎樣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我這樣了平安就是這樣。“
“所以，從那以后，你一馬平川的干著這活，即使你實習期滿，要跟平安簽勞動合同？“
“對，在平安的日子，我很開心，如果單純為了掙著上不封頂的錢而努力，那需要每天都要給自己找理由，很累，我不會，我的客戶就像我的牌局，電話接通，那頭是什么人呢，有著怎樣的故事與困惑，我就來給他解決問題，每每解決了都會感到特別有成就。”
“如果你遇到客戶退保，你還覺得這很有意思？”
“設身處地的想想，客戶為什么要退保？要么是整體話術沒聽明白，要么是需求分析不到位，換位思考：客戶人都沒見著，一通電話就投保了，換誰都會擔憂啊，所以，我做實保單的經驗就是：提升客戶服務體驗，建立信任關系，即用服務賣點和個人良好的服務互動打動客戶，讓客戶放心，使其加強對平安的認可和信任堅定購買意愿。而且，你瞧，就上周末我那個說我侄女可愛的客戶這兩天不止給他同學的孩子保了【鴻運易行】又在我這加了份他自己的30萬【樂翔人生】，你看客戶多有保險意識，比你強吧？呵呵，來，吃吧，跟你廢了半盆吐沫星子我也體力消耗差不多了，趁熱吃！”說著，安小果不管不顧的自己拿起了熱騰騰的羊肉簽子。
我瞄她一眼，這一頓沒她吃得津津有味。
5
好些天，我沒給安小果打電話，她也不聯系我了，我知道她工作忙，刷朋友圈時她的一切都是工作，一切都是平安的信息，不是曬哪個同事的工資單就是說哪個地方的事故理賠皆大歡喜的結局，再不就是炫耀平安強大堅實的服務平臺等等。
有一天，安小果忽然從天而降，心情像只落湯的鴨子，垂頭喪氣的要我幫找有認識的沈陽報社方面的熟人，幫做個尋人啟事——她的客戶不見了。
就是那個給同學孩子介紹保險，自己也保了【樂翔人生】的客戶，近期剛跟安小果聯系表示要再加別的保險時，她覺得很快有保障更全面的險種上線，對這客戶有利，就沒讓他馬上多保，直到新險種上線了，那天小果按這客戶要求等到晚上八點準時回訪，就是想告訴他這件好消息，可是電話打不通了，近一個月電話都關機，小果倏地生了害怕的感覺，就這樣她想讓我幫她，哪怕整個尋人啟事，我問她客戶叫什么，我好跟熟人聯系時有個具體的表述。
小果說，他跟你一個姓，叫鐘寧。
我一恍惚，繼續問，“他身份號的開頭是？”
她碎碎的念著：“3301······”
我更恍惚了，我比小果還碎碎念：“是我哥！”
“你什么時候有的哥哥，親的？”她跟看戲劇似的帶著劇情問我。
我懶得回答她，我給杭州去了電話，撂下電話我就訂了回杭州的機票。
不怪安小果找不到我哥，那個上學后與我南北分離的哥哥出了車禍，母親擔心我，不敢告訴我，在承受了父親過早離開，又要扛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莫大悲慟，面對我的母親，我沒有資格潸然淚下，我也要像我母親那樣去承受、去承擔，料理哥哥后事的時候，母親的動作緩緩的遞給我一張紙，說哥哥車禍后在醫院彌留時非要看家的相冊，還把一封信夾到相冊里了，昨天母親生日時已經看過：
媽：
對不起
今天是你生日，只有你過生日才愛翻看老照片，我賭你今天還這毛病，就能發現我寫給你的這封信，不用再燒給我怕我不知道啊，我知不知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我很歉意。
我沒能撐過你過生日的這個月份，我沒能撐過你的長壽。小時候，記得特別清楚，你生日萍萍總是盡自己所能給你買禮物，讓你驚喜，而我，那天就該干嘛干嘛，什么禮物都沒給過媽，你以前氣我說，生我們養我們都得成雙成對，但每次一瞅我就感覺自己生的還是一個。不是兒子不孝順，是作為一男的，我說不出也做不出那個，我愛你。
媽，現在再翻翻信封里面，我放了兩張單子，可不是我偷著給你買家用電器了，那不是電器說明書，是保險單，一共30萬，今天孝敬媽的！媽，生日快樂！我比萍萍強吧，你數數她年年送的東西哪樣值30萬了，加一塊都不夠，回頭幫我氣氣她，她要不聽話，隨手就撇錢，別慣著，拿錢砸她！
你兒子啊，這個活著的時候能力特別有限，保額水漲船高，我要花枝招展的歲數，肯定每年供的保額比這多，說了你也不懂這個，很正常，自從遇到了中國平安有個叫安小果的，她一遍遍耐心的給我講保險產品，對我大小脾氣始終都一個態度，我被她打動后真正接觸了保險，而且越接觸我就知道我該怎么愛你了，只是，我愛的還是太少，30萬太少了。
你十月懷我和萍萍，拖著沉重的身體睡不好，每天還要忍受我跟萍萍爭娘胎，這種苦30萬付不了。
你把我放上三八大踹后座再去抱萍萍時，大踹倒地，我摔地上大哭，你念叨了30多年；我會爬，你離開一會兒我就爬掉地，你以為我能疼得自己長記性，從來不栓我，可我比你想象中的強，只要在炕上，爬就為了掉地，終于上小學時，我連個拼音都學不會，你也念叨了30多年，當年怎么就沒拴上我，摔傻了吧，這份內疚，30萬能買一個你的放下嗎？
錢太少、太少了，你培養我跟萍萍，那破丫頭就不說了，將來她嫁走，你別忘了管男方多敲幾筆就行！她也算還了。我這，你30多年不輸起跑線的要強想法，我花了你多少錢？30萬能擋住嗎？！
媽，兒子走啦！別想了！我走了，錢能回來點是點，買菜時就別為了幾毛錢討價還價了，讓萍萍給你整個平安壹錢包，跟你存定期一樣有利息，轉賬取錢都不用去銀行叫號了，再多讓她給你買點換季的衣服，好好的！好好的就行！
你兒子，會在那個不知道是該有上帝還是該有閻王的地方，守護你，守護萍萍，主要是讓她養你養得更好！
我最應該感謝的是你還生了萍萍，這樣，我沒帶走你的全部，是吧？！
老媽，我愛你！
晚上，我第一次在杭州給在沈陽的安小果打電話，我對她說，真的是我哥，他不在了，我說就有這樣巧的事，我哥其實很感謝你，他走后能給媽留下保單是他認為的最大驕傲，說著說著，我鎖著門，掩面，泣不成聲。
電話那頭，小果只跟我說了一句：“萍，你別難過了······。”接著她就跟我在電話里眼淚鼻涕嘩嘩的流，那一晚，話費也跟著咱倆嘩嘩的流。
6
一年后
有一天，安小果發給我兩段視頻。
第一段是瀏覽各種名川的公司旅行，轉而是一處大型奢華的商場里，很多人簇擁著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他款款來到安小果面前，單膝跪地，伸出戒指，安小果聽到他此時的話，并沒有馬上答應，而是輕輕的蠕動了嘴唇，對男士說，是你嗎，你終于來了？
男士表情略顯無辜，說我沒走遠，藏附近了，下句小果沒等他說完就擁抱上去，在男士的肩頭，簌簌落淚。
視頻第二段，是一本離婚證，小果向我講起兩人分手的原因：
1、小果下班很晚，男士怪她沒有過多時間的陪伴；
2、有小孩沒有條件帶孩子，男士打算有孩子了要安小果做全職太太，她無法接受。
聲波里，還是我那最熟悉的專屬安小果略帶服務性的微笑：
萍，我真的離不開我奮斗的地方，我把我一生中最寶貴的時間都給了平安，從一名懵懵懂懂走出校園就立即加入平安的實習生，慢慢搖身變成一名經得起風霜的平安人，這個過程已經七年······七年啊！我想不到它會與我的愛情變成魚和熊掌的關系，而且，我愛我現在干的一切，那天聽你在電話里不可遏制的哭，你跟我說你哥，你說你哥以給家留下保單視為驕傲，我愈發感同身受就愈發覺得我這份工作特有意義，咱們一顆心每天就是在保障哪一戶家庭遭遇不幸的時刻還能有一份愛的溫存，它怎么可能跟我苦苦追逐的愛情背道而馳呢！萍，你說我有一顆最純凈、美麗的心，它有一層保護膜包著，沒有受到外界任何物質的侵濁，不是隨隨便便被人窺見就能獲得，能獲得的那個人肯定就在我的不遠處，但還要有一點，他一定是懂我的，懂我所愛，是吧？
我始終記得你的話，我叫安小果，我姓安，我相信他會姓人（任），他與我互補著存在，早晚有一天，他就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闖進我的生活，讓我煩惱、不知所措，卻又讓我特別上癮，讓我喜歡有這樣煩惱，欲罷不能的愛上這樣的不知所措，我一定能遇到那個人，娘胎里帶出來的緣分，只要我相信了，我就會看到！
鐘萍，謝謝你，加油加油！咱倆一起加油！
說到最后，已是安小果滿滿的哽咽。
“只要我相信了，我就能看到！”
腦海里，這句話一遍遍回蕩，我哭了，對著視頻，連連點頭。
后來，我再沒回過沈陽，微信里卻經常關注安小果，看她專業性的朋友圈，聽她講她奇葩的客戶：
她說她有個做生意的客戶，時間非常不固定，她曾為這名客戶多次等到職場清場，客戶還要猶豫，總覺得“另有高處比天高”，再加上做生意本身的忙碌和客戶的謹慎，安小果是11通電話最終把這名客戶搞定，客戶答應用POS簽收，簽單那天小果做回訪，快遞三次都未送到，小果不斷安慰客戶，跟他講事實，并為快遞說好話，終于客戶順利簽收了，小果再次回訪時，客戶說如果哪一天你不在平安干了，你來我這，我公司就缺你這樣有韌勁、會體諒別人的員工，好吧！
再后來，安小果獲評年度服務最優，代表他們分公司去總部參加了高峰論壇。而我，我給編輯社交了一份稿，憑借那一期的專題期刊我也受邀錄制了電視臺一檔金融行業評論欄目。那份稿件名字叫《我愛你》，這三個字想表達的并不是單純的男女熱戀或世間寶貴的愛情真諦，它其實涉略的是人的情感中更高的遠度，人與人之間、行業與百姓之間都通過這樣高度傳遞出能慰藉人心靈的愛，它不分血緣、不分相不相知，只要一通電話過去，那一聲專業，從此有了關系、有了惦念、有了責任，正在對你說：“我愛你！”
完
注：
兩個女生的名字設置了一個暗線，取自我單位的名字——中國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