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顧釉止
1、再相見,過往泛濫成災恍若昨天
林嵐來北京找何煜城的那天,北京下雨了。
何煜城去北京西站接她,她瘦了很多,留著長長的直發。出落得越發好看,八年后再次見面何煜城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認不出她了,她已經不是十年前他認識的林嵐了,再見面兩人有些生疏了,何煜城只好隨便挑起話題,問林嵐來北京想去哪里。她調皮地說來北京準備睡地鐵睡天安門,還沒試過睡在祖國的懷抱里。
林嵐是何煜城的初戀,和林嵐開始有交集是高一。那時候一群朋友一起玩,林嵐就在其中,后來兩個人慢慢熟絡起來,成了朋友。
記得那年是2006年的圣誕夜,天氣很冷。林嵐以為何煜城喜歡和他們玩在一起的女孩子,正準備撮合他倆的時候,何煜城突然給林嵐表白了。
當時的林嵐留著短短的秀發,看上去清爽帥氣,略顯中性。十五六歲的孩子,正處于青春懵懂和性格叛逆的時候,對感情的事情既期待又害怕。突然有個男生跟自己表白,完全不知道怎么處理這份感情,她選擇了逃避,兩個人關系急轉直下,墜入冰點,陷入了尷尬期。
其實她也不是對何煜城沒有感覺,那時候何煜城長得白凈,聲音充滿磁性,開起玩笑來一套一套的。林嵐把何煜城之前給她的禮物全退了回去,她跟他說,這樣吧,如果你愿意,就等我三年。
這算給了何煜城一線希望,他愿意等。
就這樣等了一個學期,在高二某個自習的晚上,林嵐突然去教室找何煜城,她低著頭說她想和何煜城在一起。該怎么形容那一刻的何煜城呢,喜歡的人突然說喜歡自己,腦子頓時一懵,面紅耳赤。
何煜城一直以為林嵐不那么喜歡自己,當那天她害羞地對何煜城說出自己的心意的時候,何煜城回家灌了自己一瓶白酒,沒幾分鐘直接癱睡在自己床上。現在想想也許這輩子再也不會做這么年少輕狂的事情了。
之后何煜城就奮不顧身投入了這場感情里。想起那時候的自己,簡單幼稚,林嵐的一句話就可以陰雨轉晴。天天圍著莫非轉,逗她開心變成了高中苦悶的生活里最甜蜜的事情。
可是甜蜜的時光終究是短暫的,何煜城那時候是學校的一個刺頭,兩人戀情不小心被學校保衛科長發現了并知會了林嵐爸爸。林爸爸思想較為保守,經過一番對林嵐循循善誘地勸導后,在第二天林嵐寫了封信給何煜城,結束了這段初戀。
但何煜城還是等了她三年,09年的圣誕夜,何煜城給她發簡訊,林嵐沒有回復。
2、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高中畢業后何煜城離開了原來的地方去上大學,而林嵐還在原地一次次再戰高考。兩個人不再聯系,初戀就這樣夭折了。
上大學的時候何煜城經歷了幾段戀情,但都不長久。畢業后考慮到未來的發展何煜城去了帝都,每天按時按點上班下班,見著同樣的人,做著同樣的事情,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平淡至極。
他的生命里的那段初戀往事再也沒有被提起,連他自己都以為他早已忘記。
可是林嵐還是出現了,在大暑過后的七月尾。
八年沒有聯系,林嵐通過朋友拿到了何煜城的電話,她說她有張健身卡沒有用,要考研了想送人,在C城沒熟人,于是想到了何煜城,她說她以為何煜城在C城。
何煜城知道這只是她的托詞,但還是沒拆穿她聽她接著說,林嵐說猶豫了很久才打電話給他,在打電話給何煜城的前兩天還夢到了他,她發現自己對他還有念想,還是跟高二一樣委屈的語氣,如出一轍。
何煜城一直以為自己已經不記得那些過往了,卻發現只要林嵐一出現,以前的記憶如海水洶涌撲面而來,何煜城的全世界就只能圍著她轉了。其實何煜城也莫名地很想見她,看看她變成什么樣子了,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那時候林嵐說要把qq加上要傳東西給他的時候,何煜城脫口而出說了句:不用,我記得你的qq。在那一刻才發現原來自己以為早已忘懷的感情,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八月份林嵐來北京找他,那天是周六,北京下雨了,北京并不經常下雨。
何煜城到西站去接她,見到林嵐的那一刻他恍惚了一下。不知道你有沒有那種感覺,自己設想了很久的一個美好場景突然變成了面前的現實,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其實何煜城在心里已經想到了無數種他們相遇的畫面,在她出現的那一刻,心里還是被撞了一下,一切恍若隔世。
他帶著林嵐走過了天安門,走過長安街。林嵐聊起來了她走過的黑暗高三,那時候的她輕度抑郁,對生活不抱希望。過了這么多年,發現自己的心里一直有個聲音,跟自己說,去吧,去找何煜城吧。
感情這種事誰也說不清楚,林嵐的再次出現讓何煜城有些不知所措,何煜城選擇跟著心走,他也還愛她,既然她來了,那就讓感情順其自然吧。
林嵐在北京呆了兩天,她跟煜城解釋當年留信的原因,她說依舊喜歡他。
他們又在一起了,八年后的久別重逢。林嵐離開北京回到學校后給何煜城發了條信息,她說:何煜城,我以自己的方式,不管是離開還是回來,都是因為你在我心上。
3、注定的是人生過客 為什么當初還要招惹
兩個人再次戀愛就異地,每個星期的見面都彌足珍貴。
一切看似順利地進行著,當何煜城都準備要中秋帶林嵐回家見父母的時候,林嵐卻提出了分手,在短暫相戀了不到一月。分開的理由來自于骨感的現實,林嵐的父母不同意在北京漂泊的他,異地戀的無奈加上她還要接著考研深造,和高中時候分開的理由沒什么區別,聽起來可笑無奈。
那段時間林嵐說她想靜靜,她不希望何煜城去找她。
何煜城開始徹夜未眠,其實這些問題何煜城不是沒考慮到,他想堅持下去,他認為經過了這么多年心里依舊有對方,應該能堅持下去,能有個好結果。
可是在感情的世界里,最怕的是一方一直堅信著,而一方早已經松開了手。她已經有了異心,她無法處理這些外界對這段感情的干擾。她說她腦子很亂她開始求何煜城放她走,即使何煜城還在拼命掙扎挽留。
林嵐最后一次去北京見他,她心平氣和地和他說話,在臨走前留下了一把傘。在那之后何煜城怎么打她電話她都不接了。
國慶放假的時候林嵐突然給何煜城轉了些錢,說這是在一起時候花的,她會慢慢還給何煜城。
何煜城心漸漸有些冷了。他跟她說:錢不需要你還,你我也不要再聯系了。如果你再來找我,只要我還沒結婚,我還是二話不說和你在一起。
那時候他依舊不相信相愛的人這么容易分離,不相信跨越這么多年的緣分被輕易斬斷,不相信說分手就分手的荒謬,他對她抱有一絲希望,希望她能回到他身邊。
之后的某天,何煜城回老家去補辦身份證,過馬路的時候不小心被一輛電摩撞了。電摩翻了,他受了擦傷,雖沒大礙,但發生這場小車禍后發現自己當時特別想念林嵐,他想約她出來,可她已經完全不理會他。
也許就在那一刻,突然想通了,自己自以為是愛情的堅持可能給林嵐帶來很大的負擔,也許對這段感情的執念也該放下了。
十一長假結束后,何煜城回到帝都,繼續著他日復一日的碼農生活,有時候想想,林嵐總有能力把他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在他的世界來去自如,可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何煜城是真的愛過她,真真切切真情實意這么多年。
何煜城在他們分手后也想了很多,愛一個人如果讓對方感覺到是滿滿的壓力,那就不是愛了,她想走就放她走,也許愛情帶給他更多的成長。記得分手時和林嵐說了段話:我不會再和你聯系了,你所有的聯系方式我都會刪掉,你也別來找我,如果你再來找我,無論是什么理由。
他的確刪掉了她的手機號碼,卻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早就倒背如流了,只是那個號碼他再也不會撥出去了。
4、猶記初遇時,也曾眉山目水相映
這十年,他們相愛了兩次。兩次的相戀和分開都是林嵐提的,第一次林嵐并不愛他,而第二次何煜城知道她愛他。只是在現實生活中彼此都不愿為對方做一些妥協讓步,也許這八年他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他們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在愛情里沒有對錯優劣高低之分。何煜城愛過她,現在依舊愛著,不一樣的是,即使現在林嵐回頭找他,何煜城已經不會回頭了,他想通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是把自己變好。
林嵐不知道,在何煜城懵懂無知的十五歲,他見到她第一面,對她一見鐘情。
那是北方微涼的初秋,她穿著黑白條紋線衣,走過教學樓下的走廊要去校長室拿東西,院子里那棵枯樹正好把午后暖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不知道為什么,那個畫面就這么一直印在了何煜城的腦海里,即使那時候的林嵐并不漂亮。
可是何煜城就是記住了她,也許這就是一見鐘情吧。
林嵐來北京的那天,何煜城忘了帶傘,后來她離開的時候給何煜城留了傘,只是他記性不好從來不記得帶,但他現在喜歡穿帽衫外套。
在愛情里,沒有輸贏對錯之分,林嵐會一直在何煜城的記憶里,只是偶有掛念,卻不能再相見。
對于這份感情,何煜城想做的事是保持它最好的面目,然后向前走,不會回頭了。
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人,年少無知碰到你最愛的人,她讓你體驗到愛一個人的感覺,但往往她并沒有選擇你,學會愛一個人后,你會碰到那個最愛你的人,可是最愛你的人,往往你并沒有那么愛她。你選擇繼續走,再后來,你會碰到那個在最適合的時間里出現的最好的人,牽手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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