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洪肆碗
每個人生來都是獨特的是偉大的,不是嗎。
在我還沒能夠完全認識這句話每一個字的年齡就已經心領神會了,并且我在能說出這句話拆分出來的每一個字的英語單詞的年紀仍然是這么覺得的。
活著活著,我們的思緒轉移成,我生來就是獨特的,我很棒很厲害,而其他人并不在符合這個定律的范圍里。
我曾看過很多講述自己少年時期的故事,大部分的主人公都有不少現在回想起來不太會后悔的叛逆,有一些盡了興之后抓不住的淡灰色遺憾,但在我這個看客眼里,已經足夠絢爛足夠繁華了。在大學以前,我的生活幾乎每一天都是一樣的,為了高考而活,為了能上一個好大學而活,那不是生活。就是這樣,我還是考到一個不怎么樣的大學,學了一個這輩子都不會想到會接觸的專業。那不是生活,好在上了大學,我活過來了。
在我上大學的時候,周圍可有自由開放的人文氣息了,我的意思是重點放在前四個字。就像飄洋過海來看我未婚夫的途中邂逅了一個更情投意合的男孩一樣,沉寂已久的干柴碰到烈火。我束縛太久的只為高考而拼搏的思維方式被撞了個精光,對大學的憧憬讓我的眼里只容得下到處欣欣向榮的新鮮感。
我什么都想試一下,我參加過歌唱比賽,演過小品,拍了小短片,做了廣播節目,還是英語比賽的常客,甚至連劇組里最基本的工作我都會嘗試著去體驗。在同學和親戚眼里,我在大學是一個多面手,至少看起來像浸了洋墨水一樣,我在大學是風光的。
可以說我的興趣很多但事實是直到現在也只是興趣而已,那幾年,一有所謂的機會我都用盡力氣抓住,也在某些程度上實現了。和很多夢想成真的人一樣,我很興奮也激動的不能自己,但關鍵是也僅此而已。并沒有讓我萌生出更進一步往下走的想法,卻產生了要不要繼續前進的迷茫。漸漸地,我感興趣的事物喪失了當初的熱情,這還能算是夢想嗎?對我來說,堅持是再難不過的行動,我甚至喜歡一個電影明星都堅持不了多久,這樣說還挺蕭瑟凄涼的。
我作為一個學經濟的學生經常參加英語比賽,搞得很多人以為我英語好厲害的樣子,可是那時,我連六級還沒過。每次參加友系的比賽即使殺到決賽得到的結果總是優秀獎之類的安慰獎,連老師都評價我是獎項遺珠,當時我覺得學校可虧欠我了,連評委老師宣布結果后見到我都欲言又止,我覺得他們應該是羞愧難當。
起初我真的是認為自己的能力不夠表現不佳,直到其中一次比賽對手的實力真的是都實力打臉,而我的表現有目共睹,但結局我仍是得了安慰獎,宣布名次的時候場下觀眾簡直就是在寂靜無言中的人聲鼎沸,那些不怎么樣的同學卻有挺好的名次,其中不乏有剛剛踏進大學校門的師弟,我都替他們感到尷尬。(我就是用了夸張的修辭手法,你打我呀)賽后的那個晚上我跟著別人合影留念,笑著和別人擁抱,滿懷感激地接受了無數人的贊許包括評委老師,還有他人看似替我抱不平給我無力的安慰。我由衷地表示感謝,真的。比賽結束后,我一個人走出大廳。聽到校道上廣播的音樂,好像預約一樣,旋律悲傷地瘆人,環繞在我身邊的風終于讓我切身體會到蕭瑟凄涼的氣氛是怎么渲染的。那個點,我的眼眶刷一下不知道什么嘩嘩流下來,直到鼻涕也順流而下,我才知道我隆重的妝大概是哭花了。
我知道自己實力幾斤幾兩,所以即使表現不盡人意也始終作為經驗的累積。不料這次的落敗才讓我在事后幾天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找到了我的表現是當中翹首仍落敗原因的苗頭。
當時的冠軍是舉辦該比賽系別的學生,無論其他兄弟系有多少人實力相當,這些人的結果也只是為比賽增加精彩程度而已。我看破紅塵天天與網絡為伴足不出戶的室友如是說,我的心情卻被最初的期許與現實的不對稱和身邊旁觀者的憤憤不平進一步替自己叫慘。
但這也是唯一一個能舒坦順氣兒地自我安慰了,那會,我才能完全理解凱蒂佩里在格萊美千年陪跑的心情。分數是我與上一名——我一個關系甚好的師弟差那么一點,可我內心想的是應該是冠軍的分數比我差那么一點點。坦白說,冠軍沒有我說的這么差勁,但當晚的表現也沒有到冠軍這個成績一般優秀。我沒我自己吹捧的這么孤獨求敗,卻也不至于輸得這般糊涂。
那段時間,安慰我的人大概分成兩類。一派勸我想開,要經歷挫折才能成長;另一種讓我看開,游戲規則不是比賽規則,釋懷點好。當時我覺得他們沒有親身經歷,全都不懂我啊。沒有了感同身受,傾訴都是無效的藥物,還有正能量啊雞湯,這都是什么鬼。
現在我曉得我最希望的是當時有人和我一起出來抱怨不公和抗議結果,這才是對我的支持,而我更清晰的是當年的我最最接受不了的是我竟然輸給了初進大學頻繁失誤的后輩,這點就連現在的我也難以釋懷。
每個人生來都是獨特的是偉大的,不是嗎。
每個人生來都沒必要安慰你不是嗎,你又憑什么要求別人感同身受去遭受不必要的不公平。
在我還沒能夠完全認識這句話每一個字的年齡就已經心領神會了,并且我在能說出這句話拆分出來的每一個字的英語單詞的年紀仍然是這么覺得的。漸漸地,我的思緒轉移成,我生來就是獨特的,我厲害的很獨特,而其他人并不在符合這個定律的范圍里。
任何人對自我的認知都是良好的,畢竟經過這么些年遞進的自我管理,自私談不上,劣根性不至于,說到底也就是或多或少的自戀的內心戲,可以理解;何時何地用何方法從低潮中走出來由自主抉擇,無可厚非。
好在我現在與人說起這段經歷時,已經從以上敘述的好幾百字轉變成‘我以前參加過一些全程陪跑的比賽’這幾秒鐘就能說完的一句話了。
就是這樣,我們可以選擇自我沉浸個好歹,也可以轉向與自己和解走出猶豫的死角。很難回答哪種方式會被時間的沖刷褪色得狠一些,畢竟經歷總是扮演著回憶時不時寶貝一下的角色。我聽過一句話,大概意思是真正的成長是接受自己的不完美和放下自己不能改變的人和事,包括自己。藝人紅了都有非議呢,何況是以前那個四處張望的自己,但難得的是,現在的舍我其誰會嫌棄過去的渺小,但也不拋棄。
我曾看過很多講述自己少年時期的故事,有叛逆有后悔有不堪回首有激情有瘋狂,也不論那天你曬得皮膚生疼你淋了場雨你嘆氣像天氣低氣壓一般,因為當初的曲折也好誤會也好周轉也好,這些情節收容在一起忙活著那點兒光合作用,才讓我們成為當下的我們,不管你懷念與否,輸贏也罷。等待陽光灑滿地,我們都能就著皮囊雕刻著內里盡力琢磨出個抬頭挺胸面帶微笑的活法兒來。
就算當時失落的不行哭的像只狗,可那還是我啊,那時有點像狗的我,張揚而渺小的我。
后來
生活少有虎狼蛻變能置身時過境遷,那時的我竟然會對于這種小事耿耿于懷,你就知道我的生活真的是像一盤發絲卻偏要擰巴成亂麻的順直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