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清明

或許該有個慵懶的晨曦,惺忪的睡眼,稍許凌亂的頭發,再配一身寬松到能隨風起舞的長頸鹿圖案的長裙睡衣,然后拉開簾子就能有溫和的陽光一躍而入,如此一切都隨意的恰到好處。然后再來個松弛有度的假期,在這春暖花開的時節,縱情于花海的世界里,領略那自然的清純與芬芳,參悟羞澀的花語,伴隨著暮鼓城鐘緩緩歸來。

是吧,密閉的門窗還是被集市的喧囂給擊碎,任憑嘈雜聲肆意地在我的小屋里蕩漾。原以為今天可以相對安靜,可還是外來者少了該有的本土氣息,集市也是有特色而言的,除了本真的小商業模式,映射出來的還是本土的風俗習慣。今天不是趕集的日子,卻在這歷經歲月洗禮的滄桑靜謐小集鎮上街頭巷尾卻塞滿了吆喝叫賣的商販和擁擠不堪的人群,和往昔的集市沒什么差別,也算得上熱鬧非凡了。這種習俗是我從小都未曾經歷過的,趕集也只是書中的概念,或是道聽途說的樂趣,而至今印象最為深刻的還是那個愛學習的賣柚子的小姑娘和一位年邁華僑買柚子的那一場景,而集市也只是整個故事的幕景罷了。像今天就是個小集(專為當地的某一民俗習慣而特地展開的,買賣雙方不期而至)專為清明節的。撩開簾子,陰晦的天氣,卻讓自己暗喜了。俯視下去,胖胖的房東大姐,今天居然也擺起了小花攤,心情頓時沒有了知覺,就這樣安靜的注視著,短短的幾分鐘,她卻做成了三筆生意,分別賣出了5束塑料花、3捧白色菊花,2束塑料花、2捧黃色菊花,5捧白色菊花。平日散漫、豪爽的大姐,做起生意來卻也如此的游刃有余。放眼望去,姹紫嫣紅掩映著對面巷子里那些古老的房子,卻呈現出稀有的靜謐與安詳,已然和鼓浪嶼的神韻有了幾分相似。

之前聽說過,這邊人不是很注重傳統的節日,節假日都過得冷清,若是再稍微長一點的假期,可能出游是他們的最佳選擇,單從今日如此看來,這邊人是非常注重清明祭祖和“憶苦”的。當然,本地人對清明節還有一種說法那就是“過年可以不回家,但清明一定要歸來祭祖”,祭祖,是對先人的追思與悼念,于自身而言就是感恩 之心。“憶苦”在這邊還是有說法的,清明意味著一年莊稼生計的開始,這一天他們會用面粉做成包心丸子,但丸子的陷一定是苦的(據說這邊有一種樹,可以做菜的,基本上丸子陷就是用此樹嫩芽做成的),家人會在清明這天先去祭祖,回來吃個團圓飯,寓意著一年之計的勞作開始了,大家要一起好好加油奮斗。而到了冬至這天,每家每戶就會拿出這一年的收獲成果依舊來祭奠祖先,然后還是家人一起吃個團圓飯,而此時的丸子陷就換成甜的了,所以冬至在這邊有著感恩和慶收的寓意。

來這邊也快一年了,可每次到了稍長一點的節假日,都沒留在這邊,就拿這邊的趕集,就算有時間一樣還是不會參與,最多也就是站在窗前俯視眼底的叫賣,感受著大家的熱情。只是也有時候會去想留下點什么,哪怕幾張簡單的照片,幾行不經意的文字,可總是沒有辦到。多余的顧慮的會讓我會覺得鏡頭的存在會驚擾了他們。終究還是覺得心領神會自己所在意的遠比什么都來得重要。一直都想把某天某時的心情融進這片青山綠水的胸懷,也許只有這樣的結合才會讓我稍許有些心安的感覺,才會讓我捕捉到自己之于這里而存留的那點氣息,能刻意的去說明這兒,我來過,也生活過。或許還沒有了解,可這兒山的胸懷,水的情懷早已包容了我這個外來之客。

來到這邊好多人都會問我,你怎么會來到這,這個問題終究沒有解釋,就是現在也依舊給不出個答案,或許真的就是在這還有著與大家前生今世未結的緣分。來到這兒純屬偶然,可暫留在了這兒,還是源自切身的感受----山好水好人更好。

難得的假日本計劃著出去走走,看看這花花世界,領略那靜謐的山水,可終究還是明白游玩,無異于追求的是心領神會,精神的愉悅,終究不能也說服不了、證明不了自己到過哪兒,反而伴隨著幾張沒有質感的照片和已糊弄過的時間,卻橫生了七零八落之感。

看客,沿途欣賞的是風景,往往只有在做回筆者時才頓生了雜味的心情,什么也不為,什么也說不清,任憑肆意轉換的視角領略著精神上的感悟,每一段行程的最佳狀態在自己看來就是能維持一個不變的主題,別讓橫生的事物悄然偷換了來時的本意。還記得那天和高先生的對話,冒昧的問了他為什么取筆名為苦思無果時,他的回答讓我很觸動,“思考是我人生的愛好與習慣,對此我樂此不疲;多數不是苦思無果,而是時過境遷,要知道思想是先行者;苦思無果卻是隱晦前行的動力,也是適時的糊涂;苦思是需要領悟的一個過程,那就沒必要刻意去追求一個結果,隨意一點會多幾分釋然”。對于一位在異國他鄉的老華僑商人而言,能有如此淡然自若的心境,讓我敬佩不已,從他的儀容談吐來看更覺得他是一位造詣深厚的學者。

默然頓生的感悟,會產生迷茫之感,卻終究道不出其中的點滴,密閉的空間,只能任憑濃度驟增。或許需要追尋、提升、歷練的還是所謂的道行。既然一切的美好既源于思又止于思,那么活著,就是心態。

每逢佳節倍思親,在此也只能用幾行簡單的文字,來表達我對遠方先人的追悼情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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