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11月,此時的大興安嶺雖然已經(jīng)被大雪覆蓋,卻還遠遠未達到“齊腰深”的程度。即便如此,每踏出一步,腿也會深深的陷入積雪當(dāng)中去。5個穿著軍用大衣,戴著貂皮帽,背著大個的行軍背包的人正在雪中艱難的前進。
“原地休息一下!”走在最前面的人望了望四周,轉(zhuǎn)頭朝身后的人說道。他的聲音不大,但很深沉,帶著一種威嚴(yán)的氣勢。他身后的四個人沒有回答,只是點了一下頭。隊尾的人轉(zhuǎn)身朝向身后,警惕的目光來回掃視,而其他三個人的動作也很一致,分別朝向四周,顯然,他們都很訓(xùn)練有素。在他們的手中多出了4支56式?jīng)_鋒槍,槍管下方的刺刀在午后陽光的反射下還閃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隊首的男人拿出望遠鏡,朝一個方向看了看,給身后的4個人打了個手勢。4個同時收起槍,還是沒有說話,跟著他繼續(xù)的向著一個方向艱難的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遠。一間木屋出現(xiàn)在這支隊伍的視野里。木屋的房頂上都是積雪,房檐下還掛著幾串風(fēng)干了的玉米和辣椒,一扇木窗已經(jīng)壞了一半,不過木門還算完整。很顯然,屋子之前是有人住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廢棄了。
隊首的人又給身后打了手勢,幾個人分開,端起槍,小心翼翼的朝屋子靠近。在搜索了屋子四周確定沒有危險之后,幾個人都來到屋子的門前。4個人警戒,一個人去開門,木門發(fā)出令人牙疼的“吱呀”的聲音。接著是一股難聞的氣味飄散了出來。幾個人連忙捂住口鼻散開。等了一會,見到?jīng)]有異樣,幾個人才放下手,陸續(xù)的進了屋子。
屋子不大,光線也有些暗,但還是可以看清屋內(nèi)的情況。一張木板床上散落著被褥,地上還有幾件破衣服,不過從顏色上來看已經(jīng)開始發(fā)霉了。靠墻的位置是用石頭搭的簡陋爐子和灶臺,除此之外就是窗戶下面倒著的一具尸骨!
一個身影走到尸體旁,將頭上戴著的帽子摘掉扔給后邊的人。一頭長發(fā)很柔順的飄落到背上,是個女人!女人蹲在尸體前,用56沖鋒槍上的刺刀翻看著。
“尸體應(yīng)該是個男人,大概死了2個月,之所以尸體沒完全腐爛是因為死的時候已經(jīng)入冬了。尸體沒有頭部,脖子上的傷口有不規(guī)則齒痕,我懷疑是被咬掉的。從尸體胸腔的開合程度看,很大可能是被暴力撕扯所致。同時胸腔里內(nèi)臟器官也全都不見了。”
女人站起身,微微皺眉的對著身后的幾個人說到,女人的聲音甜美輕柔,和她的面容一樣,而皺眉的動作又平添了一點愁緒的氣質(zhì),讓人更想去關(guān)心和保護她。
“另外,尸體的身上和附近地面、墻壁上沒有任何血跡,這么殘忍的手段和那“東西”是一樣的!”女人補充到。
“好,大家把這里清理一下吧。既然在這里看到尸體,那說明我們離那個“東西”已經(jīng)不遠。快黑天了,今晚我們就在這里。”
領(lǐng)頭的男人只是點了點頭就快速地吩咐著。很快的,抬到屋子外的尸體被人用隨身汽油燒掉。而其他人則是簡單清理了一下屋子。
東北的冬天,太陽睡的很快。在大興安嶺更是如此,眾人忙完,天邊的最后一點紅霞也隱沒在了黑暗里。此時屋子中間的一塊空地點上了篝火,幾個人圍坐在篝火旁吃著干糧。氣氛有些壓抑,沒有人說話,只有吞咽干糧和喝水的聲音。幾個人都顯的有些疲憊。
“援朝,吃完東西你站第一班崗!”
說話的是領(lǐng)頭的人,沒有帽子的遮擋,劍眉下一雙眼睛顯的那樣的深邃。
“是,隊長!”
王援朝答應(yīng)一聲,憨厚的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他的右手食指和虎口上有些老繭,說明他是一個槍不離身的人,而且用槍的時間一定很久,不然正常使用槍械手上是不會有異樣的。
“古毅,三個小時后接援朝站第二班!”
隊長對著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粗壯的男人說到。
“是,隊長!”
古毅看著隊長,回答的很干脆。從他粗壯的身軀上看就可以知道這是一個力氣很大的人。
“我站第三班,雪娟和小二,你們兩個休息!”
隊長又轉(zhuǎn)頭對著女人說。女人攏了攏她黑色的秀發(fā),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依然微微的皺著眉,似乎是一直在擔(dān)心什么事情。
“隊長,我不用休息,我也得站崗!”
女人旁邊一個16、7的男孩有些焦急,他的臉上還帶著些稚氣,卻無法掩蓋他眼中的堅定。
“哈哈,你呀,你的任務(wù)是保護你娟子姐,就不要站崗了,說不定天沒亮我們就得動身,大興安嶺的天氣一天一個樣,要是被暴雪困住了,咱們想走都難了!”
古毅對男孩笑著說。隊長也笑了,只是他眼神中有些東西男孩看不懂,或許,是他想起了還在遠方的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