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山水有相逢二
改變不了那個世界，林小米也許可以改變一下她身邊的人。抵不過寒璐的糾纏，林小米決定去煩佐城。今天佐城到電視臺，錄完節(jié)目，林小米拍馬屁地朝他說請他吃飯。
“你今天良心發(fā)現(xiàn)啊？”佐城的表情絕對和哥倫布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
“我能帶個朋友一起來嗎？”林小米討好地開口。
“紀梵？你不是說他出差了嘛。”
“寒青的女兒，你的瘋狂粉絲，我快被她弄瘋了。”林小米猶豫了下將實情先交待了。
“被杰克整的那個？”佐城頓了頓后反應(yīng)過來。
“嗯。”林小米把頭點得像土撥鼠一樣。
“去《青笛》看看？”佐城點頭。
“好，好。”林小米拍馬屁地走到前面還替他拉開了車門。
“林小米，你對我從來沒這么狗腿過。”佐城的嘴比起杰克，有過之而無不及。
“以后我都幫你拉車門，走吧，走吧。”林小米討好地把杰克一并拉上了車。
寒璐見佐城進大門，直接就撲了上去。林小米不知道這要迷戀一個人到什么地步，才會如此瘋狂。寒青請吃晚飯，佐城很客氣，連杰克也收起了他的毒舌，席間佐城還帶寒璐跳了一支舞，甚至大大方方表示她太高了，他帶不動。晚餐后，佐城和杰克先離開了。在大門口，寒青去取車，寒璐便不停問佐城住在哪個酒店，房間號是多少。
“你夠了沒有，我快被你煩死了。你想跳舞，又不肯吃苦去練。你要見佐城，我也讓你見到了，他不是明確跟你說了，你還想怎么樣。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你要他房間號做什么，難道你要跑到他床上去啊。你別再出來丟人現(xiàn)眼，我以后都不會再幫你做這些事，你爸臉都讓你丟光了……”林小米郁悶之極，她以為寒璐聽到佐城親口拒絕總該死心了，沒想到寒璐那么難纏。“你不就一個我爸不要的小三嘛……”寒璐抬手朝林小米扇過來，林小米偏了偏身體，側(cè)面毫不客氣回了她一巴掌。
寒青開車過來時，剛好看到林小米的手離開寒璐的左臉。寒青急忙沖下來，他先拉住了寒璐，林小米氣乎乎地轉(zhuǎn)身回了酒店大門。經(jīng)過了那一次被綁的經(jīng)歷，林小米不敢一個人回家，紀梵又出差了，她把手機拿了出來，正打算找找誰可以送她。透過點綴的綠色植物，有個老者的聲音傳過來：“最好不要給她項鏈，更不要讓她知道可以接她的父母一起來的。盡量多給她一點關(guān)心和愛護，讓她忘掉原來的世界。另外你同時把她父母的資料給我，我先派人去看看再決定。”林小米往里探了探，竟然是布先生。布先生還有另外一個人，吳森，他和紀梵一樣，他管加拿大那邊。
“嗨，小米，你也在這里吃飯？”吳森先看到了她。
“您好！布先生。”林小米尷尬地笑了笑，她只是隨便聽一下，怎么每次都被抓現(xiàn)行。
“小米。”布先生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不打擾你們，我先走了哈。”林小米微微欠了欠身，打算迅速開溜。
“這么急，去哪？不是出名了就不理我們了吧？”吳森快走兩步追上了他。
“沒有，沒有，我正找個苦力當司機呢。”林小米尷尬地揮了揮拿著的手機。
“奧，我算不算撞上來的苦力？”
“不用，不用，不麻煩你。”林小米一愣，她和吳森不算熟。
“給個機會當一次護花使者行嗎？”吳森半天玩笑道。
“啊？我是怕給你添麻煩。”
“你有帶那個鑰匙嗎？”
“有啊。”
“那就一點都不麻煩，穿越著送你回去。”吳森帶著林小米從酒店的后門走了出來，馬路的對面就是潼鄉(xiāng)市政府所在地了。
“這也可以啊？”林小米轉(zhuǎn)笑了，她從來沒有用過這種方法回家。
“我的鑰匙能進，你的鑰匙能出就可以啊，進來吧。”說話間，吳森已經(jīng)把林小米拉進了那個通道，這個通道似乎和林小米平時走的不太一樣，竟然是綠蔭環(huán)繞，團花錦簇。“哇，這里好漂亮！”林小米輕呼了聲，忍不禁轉(zhuǎn)了個圈。
“是吧！這個送給你。”吳森隨手摘了朵花遞給林小米。
“你怎么做到的？”林小米一驚，她伸出手去接，小花從手側(cè)滑落了下來。
“你試試集中全部的精力，腦子里就想著要把這朵花拿起來？”
“我……”林小米猶豫了下，手慢慢地朝伸向那粉紅色的花瓣，花瓣竟然微微動了一下，“像這樣嗎？”
“對啊，拿起來。”吳森再次把小花撿起來朝林小米手心放過去，
“好像還是不行。”這一次，林小米還是不有接住。
“放你這里，回家時看看還有沒有？”吳森把花放進了林小米的衣服口袋。
“你怎么做到的？太厲害了。”
“就是集中全部的注意力，然后心無雜念，紀梵沒教過你嗎？他現(xiàn)在很厲害啊，移輛車子都沒問題。”
“他可以移輛車子？”林小米跳了起來，紀梵從來都是說他無能為力。
“可以啊，不過這不能干啊，違法的。悄悄摘朵花沒問題的。”吳森抓了抓頭發(fā)，臉上有絲不好意思。
“他可以拿輛車，那他可以帶個人上來嗎？”
“當然可以啊，你不就是他這么帶來的嗎？”
“我好像看到他一下，可我覺得好像是自己爬上岸的啊，然后在那邊飄了好幾天？”
“那是你感覺不到他拉了你，你在那飄的幾天，他應(yīng)該是過來辦申請了。你知道的，必須得通過申請才可以帶到通道來。”
“那要是我那時申請通不過，是不是就不能來了，那飄在那邊會不會真的成鬼了？”
“那就把他推回去唄。”
“還能推回去？聽上去怎么好像你們掌握了這個世界的生死一樣。”
“只要身體還在，就可以推回去。你別想這么夸張啦，一般交了申請，總是能過的，畢竟這里人少嘛。不過我現(xiàn)在真碰上個這樣的難題，他爸和他同時出車禍，他一定要把她爸也帶過來，可他爸在那邊不但貪了很多錢，手上還有人命。”
“這樣的人也可以來嗎？”
“布先生現(xiàn)在也猶豫了，可他只有這么一個親人了，而他手上有一項關(guān)于遺傳的醫(yī)術(shù)，我們用得上。他爸現(xiàn)在還在那飄著，哎！我只能先不管了，等紀梵回來讓他去處理了。到了，你是回去還是陪我逛會兒。”
“我回去了。”林小米愰了神，機械式的擺了擺手離開了。
回到家里，對著口袋里掏出來的粉紅色小花，林小米瞬間覺得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時隔了這么多年，甚至父母的音容笑貌在她的腦海中都已經(jīng)不那么清晰了，她那時都已經(jīng)跪下了，可紀梵卻拒絕了她。紀梵把她帶來了，卻眼睜睜選擇讓自己的父親死去。
第二天紀梵回來，林小米二話不說便把他拉了回來。再一次回到墓地，若大的陵園里一個人也沒有，斑駁而長滿了青苔墓碑已經(jīng)連個字都看不清了。林小米一遍一遍地扯著前面的雜草，卻發(fā)現(xiàn)怎么都是徒勞無功。
“小米，你怎么了？”紀梵上前拉住了古古怪怪的林小米。
“我爸爸是個壞人，是不是？”
“怎么了？你又看到什么了？”紀梵一愣，林小米今天的樣子太反常了。
“在你眼里，他有多壞，是不是比殺人犯還要壞？”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
“如果我們結(jié)婚，你會叫他爸爸嗎？”
“你到底想說什么？發(fā)生什么事了？又看到什么了？”
“你連表面叫一聲都不愿意，是不是？因為他在你眼里太壞太壞了，是不是？”
“好，我們馬上結(jié)婚。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小米，一輩子愛護她。”紀梵把手搭到了林小米肩上。
“你現(xiàn)在跟他們說，我爸聽得到嗎？”林小米甩開了紀梵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你究竟怎了？”
“他明明可以有機會聽到的，不是嗎？”
“你知道了？”紀梵一驚，林小米似乎知道了。
“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啊！我爸總沒有殺過人吧？對，我沒用，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和你交換。可我都已經(jīng)跪在你面前，你就這么看著他死，難道沒想過有一天我會知道嗎？”
“小米，就算申請了，也不會通過的。”
“你根本連申請都沒有提，不是嗎？你不是說很早很早就喜歡我嗎？你就沒想過，他有一天會成為你爸爸嗎？”
“小米，你別這么感情用事，好不好？”
“我感情用事？對，我就感情用事了，那又怎么樣？連姑姑你都愿意試一試，可我不就是讓我姑姑逼死的嗎？她間接殺了我啊！”
“小米，我們回去再說。”
“我不回去，你想過沒有，他再怎么樣，也是我爸爸。換成你爸爸，你試試？”
“我們先回去。”林小米越說越激動，紀梵只能先把她拖回來了。
回到家里，手機和電話正瘋狂地響著，接起來，話筒里傳來了吳森的聲音。紀梵趕著去救急，看著站在客廳正瞪著他的林小米，他猶豫一下，把林小米一起帶上了。林小米看到了紀梵工作中的另一面。
略顯迷蒙的中間地帶，林小米看到一個男人正拉著另外一個年長的男人和吳森對峙著。吳森見到紀梵和林小米出現(xiàn)，連忙朝兩人跑了過來。“他以技術(shù)做要挾，一定要帶走他父親。”
“人來了，是吧，我告訴你們，不帶走我爸，你們永遠別想得到那項技術(shù)。”
“我們沒有那項技術(shù)不會死，而你不跟我們走的話，一定會死。”
“嗯，我會死？你們研究了幾十年都沒有成果，你舍得讓我死嗎？我告訴你，條件就是我爸，我就要他活著，不然你們永遠別想得到。”
“我最后一次問你，你一個人要不要跟我們走？”
“你別想把我們分開。”
“那再見吧。”
林小米看到紀梵似乎只是手朝空中輕輕一推，那個男人扶著的年紀大一點的男人竟然像被風(fēng)吹的紙片人一樣朝后飛了起來，然后越飄越遠。
“你……”男人似乎沒想到這種結(jié)果，驚恐地往后退了幾步。
“你一起去吧。”紀梵把手轉(zhuǎn)向了那個男人。
“不，我……”男人話還沒有說完，身體已經(jīng)飛了出去。
“連最基本的人品都沒有的人渣，下次就不要帶上來。”
紀梵朝兩人看了一眼轉(zhuǎn)身往回走去，林小米嚇得目瞪口呆，她眼里的紀梵從來都是溫柔、和氣的一個老好人。
“他們?nèi)ツ牧耍俊绷中∶自诤竺嬉稽c一點磨蹭，和紀梵拉開了距離。
“回那邊了。”吳森壓低聲音解釋。
“還能回去？”
“回去就是死了，他們這樣頂多撐一周。”
“啊！那他不是……”林小米驚訝得連忙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走吧。”紀梵折回來拉走了林小米，打斷了她的繼續(xù)探問。
看著紀梵洗過澡后從浴室出來，林小米不由地往里縮了縮。“我想睡了。”紀梵習(xí)慣性地伸手去攬林小米，林小米卻側(cè)過身鉆進了被子里，身背對著他。
“十點啊不到。”紀梵靠了過去，手也順勢劃進了林小米的睡衣里。
“我……”林小米把紀梵的手推開了。
“想你了。”紀梵不甘心側(cè)過身把林小米壓到了身下。他主持的節(jié)目換版到外景了，經(jīng)常要跑，林小米更是三天兩頭在飛，兩人聚少離多。
“不管怎么樣，他都是我爸爸啊。”
“我……”
“我回原來那邊睡。”林小米趁機從床上坐了起來。
“別鬧。”紀梵連忙伸手拉住了林小米。
“我鬧？你睡在我身邊時，就沒想過我是他女兒嗎？”
“你是他女兒，可你知不知道他做了多少事？保健品廠還記得吧，那是你外公傳給你爸，在他手里‘發(fā)揚光大’，從一個原本無害的糖水變成帶毒的名牌產(chǎn)品。”
“我外公……怎么可能，我不信。”林小米驚訝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慈祥的外公怎么可能是……
“還有呢，你想不想聽，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我們分手吧。”林小米驚恐萬分地地盯著紀梵，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小米，小米……”紀梵反應(yīng)過來追去時，林小米已經(jīng)進了原來的房間，還鎖上了門。
紀梵再一次體會到了林小米的固執(zhí)，不管他怎么哄，她都是一語不發(fā)。兩個人同住一個屋檐下，林小米竟然可以把他當成空氣一樣。今天就是去雪山的日子了，紀梵拎著箱子走到樓下，林小米正在客廳里一語不發(fā)地望著他。“我走了，可能要三個月左右才回來。”
“我……”林小米呆呆地望著紀梵，她當然清楚，父親不是紀梵害死的，真正害死父親的是他自己，但感情上，她真的很難接受。紀梵明明可以救爸爸的，可是他卻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
“臺里安排了文文給你當私人助手也兼司機，有事你找歐陽幫忙，小鎮(zhèn)上你就找蔓晴。”紀梵猶豫了下，只能無奈地輕輕抱了抱站在面前的林小米，然后拎著箱子上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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