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愛要用什么去還？
我很想你，紀梵卻遲遲沒有回復。林小米覺得很郁悶，明明是自己有理的事，怎么一個緋聞就鬧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做錯事的人。紀梵沒有回復她的短信，甚至自己早上打過去，那邊都拒聽了，林小米判斷紀梵應該是生氣了。
一天過去了，佐城沒有澄清，兩天過去了，佐城也沒有澄清，三天過去了，林小米以為風頭很快會過去，可沒有想到不知道誰會對她這么感興趣。網(wǎng)上出現(xiàn)一篇林小美的出道情史，把她身邊所有的人都卷了進來，寒青、紀梵、杰克、佐城，甚至還有捕風捉影的歐陽、秦導。文章還配上了不不少林小米和寒青一起的照片，林小米和杰克以舞蹈室的照片，甚至還有紀梵在出發(fā)去雪山的照片。總結(jié)起來竟然變成，林小米以小三出道，腳踏幾條船……而讓佐城郁悶的是有人爆出杰克是同性戀，佐城經(jīng)常和杰克出雙入對。
“小米，我被你害死了。”客廳的沙發(fā)上，杰克挾著林小米的脖子恨不得把她剝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林小米看著網(wǎng)上越傳越瘋狂的話，直想挖一個洞鉆進去永遠不出來。網(wǎng)絡(luò)對她的了解簡直不亞于親媽，很多她和寒青的照片都被爆了出來。
“你要掐死她了。”佐城到兩人中間把林小米和杰克分開了。
“掐死她就沒這么多麻煩了。”杰克一副不罷休的樣子。
“她死了，你也洗不清了。”佐城踢了杰克一腳坐到了兩人的中間。
“那你說現(xiàn)在怎么辦？”杰克又靠到了佐城肩上。
“滾開。”佐城推開了杰克靠過去的頭。
“城……”杰克又粘了上去。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林小米找到機會躲到了文文身后，探出頭來望著杰克和佐城。
“叫你那個男朋友回來，澄清現(xiàn)在亂七八糟的傳聞，他能回來嗎？”佐城說完又自言自語地補了一句，“問題是他回來也解決不了這個麻煩。”佐城很清楚，以紀梵的影響力，壓不下去，說了也未必有人信，而寒青，佐城對那個清高的老男人基本不抱希望。
“他……”林小米搖搖頭，紀梵去了雪山，別說讓他回來，現(xiàn)在他都不理自己了。
“她和紀梵吵得都快分手了。”文文口直心快地說了出來。
“分手了？”佐城不相信地加重了語調(diào)。
“林小米，你真是人才哎，和紀梵都能吵起來。我說你這幾天丟了魂一樣，他該不會是被你氣走的吧？”杰克的注意力也轉(zhuǎn)到了林小米這。
“我……”林小米不由地往沙發(fā)里縮了縮。
“啊呀，反正紀梵行不通，他也不在這里。換個辦法呢？”林小米悄悄捏了捏文文，文文替她擋了杰克。
“還有一種辦法就是弄點別的新聞把這個蓋過。”
“怎么弄？”杰克又回過去靠到佐城身上。
“你走開，沒有你那條爆炸新聞，我能這么慘嗎？跟個女人傳緋聞嘛，我也就認了，竟然跟個男人。”佐城伸出手杰克從身邊推開了。
“佐……”杰克又粘了上去。
“你們兩個只要承認對外關(guān)系就好了。”文文又一次語不驚人死不休。
“小丫頭，你是不是想我把你扔出去？”佐城的臉拉了下來。
“沒，沒有……我……”文文躲到了林小米的身后。
“明天的工作完成后，我休息一段時間，去趟明城，你跟我一起去吧。”佐城伸手指了指林小米。
“啊，我？”林小米不明白，用手指著自己。
“放心，放心，我們一定會乖乖聽話的。”文文馬上替她答應了下來。
“我是說她一個人，你們兩個，有多遠滾多遠。”佐城手指了指林小米，又指了指杰克和文文。
“啊，我們兩個啊？”林小米心里是不情愿的。
“當然，不然你還有別的辦法能讓大家盡快把興趣轉(zhuǎn)移的嗎？都是你惹出來的事，你當然要負責擺平。”佐城扔了林小米一個白眼。
林小米都沒來得及給紀梵打個電話就被佐城拉上了車。像情侶一樣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一路都被佐城拉著手。用餐的時候，佐城很自然坐到林小米邊上，還殷勤給她夾菜。看到有人偷拍，他還把手搭到林小米肩上，大大方方朝兩人打招呼。“這樣行嗎？”林小米覺得自己好像偷偷摸摸做壞事一樣，前面一波還沒有平，后面一波又起，紀梵知道了會怎么相。“不這樣能有什么辦法，讓人傳我是同性戀，你是變態(tài)雙性戀？”佐城把手緊了緊手，林小米乖乖閉上了嘴。
網(wǎng)上出現(xiàn)很多林小米和佐城的照片，手拉手的，背靠背的，還有兩人嬉戲追逐打鬧的。秦導之前非常有遠見地不讓公開林小米和紀梵的關(guān)系，所以從搭檔變成情侶，議論聲里慢慢多了贊同的聲音，流言漸漸被新的消息蓋過了。明城是個冰雪之城，童話一樣的白色世界，非常的漂亮。看冰燈、堆雪人、打雪、，滑雪，林小米漸漸放下了擔憂，投入其間享受這非常精彩的旅行。
今天兩人去了超級市場，買回一大堆東西，佐城竟然破天荒說他下廚。“你真會燒飯啊？你燒過飯嗎？”林小米看到佐城圍了個圍裙，樣子滑稽得他直想笑。
“當然會啦，不就是燒飯嘛。”佐城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那我?guī)湍阆床税伞！绷中∶装巡四贸鰜矸诺剿堫^下沖洗，其實她是想呆在廚房看著，免得佐城把廚房給燒著了。不過林小米好像低估了佐城的能力，他的水平雖然趕不上大廚，但第一個菜出鍋，竟然也是色香味俱全。
“你真會燒菜啊？”林小米幾乎都不信任自己的眼睛，用手拿了塊放到嘴里，味道相當不錯。
“當然啦，你不會是覺得我一無是處吧？”
“不是，主要是我以前那個世界里的明星都不燒飯的。”林小米找了個很撇腳的理由，被人猜中心思的感覺是很不好的。雖然林小米知道佐城的敬業(yè)，也知道他對舞蹈的執(zhí)著，但她從來沒想過一個這樣頂端的明星竟然還會燒飯。
“原來那個世界里的明星基本上都紅不久，因為肚子里沒貨。”佐城淡淡回了林小米一句。
“啊，你知道我原來世界啊？”林小米感到萬分驚訝。
“當然，我也是從那邊來的，怎么會不知道？”
“不會吧，我怎么從來沒聽你提過？你哪里人？”林小米驚訝得嘴巴絕對可以塞進一個雞蛋。
“湘西偏遠山里。”
“湘西鳳凰，那你是苗族人嗎？你知道沈叢文嗎？”林小米興奮了。眼前這個男人竟然來自沈叢文筆下的湘西鳳凰，她腦袋里一下子冒出來好多東西，寨子，吊腳樓，甚至落洞，情蠱，還有趕歌會……
“沈叢文是誰？”
“一個30年代知名作家，他的文章基本上以湘西鳳凰為背景，他還寫一本《邊城》和你名字的城是同一個字。還有我喜歡他那句‘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樓杰閣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臘小廟。選小地作基礎(chǔ)，用堅硬石頭堆砌它。精致，結(jié)實、對稱，形體雖小而不纖巧，是我理想的建筑，這廟供奉的是“人性”。’還有他還有一句“我用手去觸摸你的眼睛。太冷了。倘若你的眼睛這樣冷，有個人的心會結(jié)成冰”，是不是很美？”林小米把她的興奮一股腦兒都倒出來。
“我不知道這個人。”聽著她侃侃而談佐城有一點點難過，這個女孩隨口就可以吟風弄月，娓娓動聽地道來。或許她真的適合跟寒青在月下把酒言歡，呤詩作對，所以寒青才會在知情后找到他，提出要解約林小米的合同，違約金隨便他開。
“沒關(guān)系啊，他可能生在你來之后。哎，你給我講講你家鄉(xiāng)好不好，湘西是不是真的有那個蠱？還有苗族的落洞是真的嗎？”
“落洞我不知道，蠱就是種藥而已，大都是謎藥，你要對誰下蠱？”
“啊，都是傳說的啊？那趕歌會是真的吧？”林小米略有一點點失落，沈叢文筆下那個古樸神秘的湘西呈在文字里那么真實生動展現(xiàn)在她面前，現(xiàn)在竟然親耳聽到那只是一種傳說。
“真的，看中哪個女孩，夜里就去對面的山頭唱情歌，不用等到趕歌會那天，隨時都可以。”
“奧，怪不得你唱歌跳舞這么好，哎，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吧？”林小米有點轉(zhuǎn)過彎來了，苗家的男子，基本上都是能歌善舞；湘西的情歌，纏綿悱惻，柔腸百轉(zhuǎn)，人不醉才怪。
“我媽媽是個舞蹈演員，所以我從小我媽媽就教我練跳舞。在我十四歲那年被下放農(nóng)村，兩年后收到了一只骨灰盒，媽媽在那邊染病沒有及時治療死了。后來我被安排到媽媽生前的劇團里上班，其實就是打雜。我自己偷偷練舞，但很多角色明明我跳得比別人好，他們也不會讓我上，因為我的身份就是打雜。后來我跑到劇組里去拍電視劇，做替身，明白嗎？”佐城轉(zhuǎn)身，背對著林小米，那段悲慘的時光已經(jīng)過去了，可回憶起來卻還是痛。
“對不起，你可以不說的。”林小米后悔了，每個來這里的人，好像都有一段辛酸的過去。
佐城反過來安慰他，“很久了，沒關(guān)系。做替身更可憐，明明是你的表演，打得永遠是別人的名字。那個年代，如果你想?yún)⒓邮裁幢荣悾€得有別人的推薦信。但我一直以為，只要堅持自己的理想，總會有欣賞我的人出現(xiàn)。沒想到，后來我在一次當替身的過程中摔下來，死了以后就來這里了。”
“你在這里成功了。”林小米輕輕吐了一句。
“是啊，剛來的時候不開心，不愿意上學，我就跑到酒吧去跳舞。然后有個人來跟我說，你舞跳得這么好，應該上電視。我那時在想，這個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電視是那么容易上的嗎？沒想到他第二天真的把我拉到電視臺，你知道嗎，他也不認識電視臺。我們兩個人偷偷摸上樓，找了半天才找到演播廳。我們碰上我現(xiàn)在的經(jīng)紀人莉莉，然后后面的就很順利，只要你有本事，做得比別人好，很快你就能爬上頂峰。而那個傻乎乎拉我去電視臺的人就是杰克。”
“奧，怪不得你們關(guān)系這么好。”林小米朝佐城點點頭。
“是啊，去洗個臉，換件衣服吧。菜馬上好了，你變成小花貓了。”佐城刮了一下林小米的鼻子，林小米跑出了廚房。
換了衣服出來，餐廳里的燈已經(jīng)關(guān)了，桌子上點了蠟燭，紅色的火苗映出佐城笑盈盈的臉。佐城拉開椅子示意，林小米腦袋有點短路了“你……”，脖子上有一顆冰冰涼涼的東西，低下看到竟然是顆天使之淚。前幾天林小米在雜志上看到過，拍賣會上拍出了一個很驚人的價格，但賣主沒有提。傳說是個女人因為思念她出遠門的丈夫而把眼睛哭瞎了，女人的眼淚滴到石頭上，天長日久，石頭變成了鉆石，寓意不要讓你愛的人哭泣。“你……我……”林小米想把項鏈摘下來，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佐城把食指放到林小米唇上，示意她不要說話。餐廳里面流敞著佐城那首《我的愛》，佐城輕輕將林小米拉了起來。慢舞都是隨音樂輕輕移下腳步，兩人合作了這么久，步伐自然是非常協(xié)調(diào)，林小米感覺自己被佐城的氣息包圍了。“小米，我要是在你樓下唱，你會答應嗎？”佐城的聲音從耳畔輕輕傳來，林小米很沒志氣地愣在了原地。反應過來的時候佐城已經(jīng)吻上了她的唇，舌頭伸進來，帶著霸道的掠奪，好像要連人一起吞下去。不知道是哪本小說看到過，苗族女人的吻是帶蠱的，吻上便是一輩子，那么苗家的男人也是一樣嗎。林小米瞪大了眼睛，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了反抗，直到他佐城的手滑的衣服，她才反應過來推開他。
“小米，做我女朋友吧？”佐城上前一步反而把她抱在了懷里，唇又靠過來。
“我有紀梵了。”拒絕變得有點無力，親手做的晚餐，燭光，音樂，禮物，再加上他身上的光環(huán)，林小米好像被感動了。
“他比我好嗎？”佐城加重點了手上的力量，把林小米抱得緊緊的。
“愛情有時候也有先來后到的。”林小米捌過頭，躲開了那兩片像帶著蠱一樣的唇。
“果然如此。”佐城在心里嘆了口氣，松開手把林小米帶回桌子邊，然后打開了餐廳的燈。
“對不起。”林小米把項鏈摘下來輕輕推回去。
“別這樣，我是個男人，送出去的東西怎么會收回來。”佐城把項鏈重新戴回了林小米脖子上。
“我……”林小米不知道該不該說抱歉，這個男人和陳卓了一樣把自己弄得雞飛狗跳。他把自己帶進了一個舞蹈和音樂的世界，教會了她敬業(yè)，專業(yè)，執(zhí)著……如果一定要給我自己找個理想，那林小米的理想也許可以是舞蹈和音樂。在海邊跳舞的時候，林小米覺得那一時刻，跳舞和自己的內(nèi)心通了，但她不能拿愛情回報他。
“我料到是這個結(jié)果，只是不甘心，想試一試，吃飯吧。”佐城拍了拍林小米的肩膀，示意她不用解釋。
菜涼了，吃到嘴里覺得咸咸的，紙巾遞到跟前，林小米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流淚。“被拒絕的是我，怎么變成哭得是你。”佐城的玩笑一點不好玩，林小米反而撲到他身上大哭：“你別對我這么好，我還不起。”佐城把林小米抱住了，像是勸她又像是自言自語：“感情是不應該用來交換的，沒辦法還才是愛情。”
回到家里，紀梵自然是還沒有回來。趁空閑去《青笛》找寒青，林小米欠一個道歉，每次出事總把無辜的他拉進渾水。推開那扇大門，首先開口說對不起的竟然是寒青。寒青告訴她，寒璐去做了娛樂記者，寫林小米情史的那個人是寒璐，而那些照片是寒璐悄悄從寒青的電腦拿到的。林小米的大腦似乎短路了，懵在椅子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是不是弄得你們很麻煩？”寒青對著一動不動坐在椅子的林小米又追問了一句。
“沒有，反正慢慢會過去，只要不影響到你就行了。”林小米搖了搖頭，罵的也好，支持的也好。這次的緋聞徹底把她炒紅了，回來的時候，在機場出口，連掃地的大媽都拿著手機朝她按快門。真正受害的是杰克，他的隱私暴光了，而且沒有辦法補救。而對于佐城，林小米注定只能辜負，這次的緋聞只是一個導火線而已。
“璐璐不是我親生的，是我前妻從萬戶村那個地方收養(yǎng)的孤兒。我以為她不知道，前段時間才知道我前妻在我離婚后就告訴了她，我真的沒想到她會這么做。安怡懷孕了，璐璐覺得我不要她了，所以才會選擇這么極端的做法……”
“她……不是你親生的？姐姐懷孕啦？”林小米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像坐了回過山車一樣。
“嗯。”寒青點點頭，臉上卻沒有那種馬上要當父親的興奮。
“哎，那你怎么還是這副表情，高興點啊。”林小米把手伸到寒青眼前晃了晃。
“其實喜歡就是一瞬間的東西，先有了喜歡，再有愛情。”寒青伸出手輕輕摟了摟她，給了林小米一句她并不是太懂的話。林小米說不清愛情是什么，但提到愛情，鬧了這么久，她似乎明白了，她心底是希望紀梵陪在自己在身就好了。
林小米離開的時候，寒青從抽屜里拿出了個本子遞給她。林小米好奇打開看了看，竟然是手寫的歌詞，作詞作曲都是他。“你給我寫的？”林小米抬起頭，驚訝問道。
“當然，以前是我自私了，不然我們也不會……”寒青話說到一半停住了，轉(zhuǎn)了一句：“用不著遮遮掩掩，正大光明公開好了，要說的人，由他們?nèi)フf。以后你要的，我都給你寫。”
“你今天好可愛哎。”林小米轉(zhuǎn)身去抱住寒青。記得以前她剛開始和佐城合作時，林小米有個機會唱片尾曲，秦導曾經(jīng)問過能不能叫寒青幫她寫首歌，寒青一點沒猶豫拒絕了自己，甚至連以前兩人一起寫的，也不同意林小米用。翻開手上的歌本，《最美》，《風吹過的草地》，《長發(fā)》，《影子》，《旋轉(zhuǎn)》……竟然有十多首，足夠出一張專輯，而且很多似乎是林小米和他一起經(jīng)歷過的事。
秦導的動作很快，不到兩個月林小米的第一張碟就出來了。拿到手上，恍若夢幻，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還能單獨發(fā)一張碟。聽著那個悠悠在空中回蕩的聲音，林小米幾乎都不太相信那是她自己的聲音，清新，婉轉(zhuǎn)，還帶一點點纏綿的味道。寒青的作詞作曲，佐城的合唱，一下子把她推上了鮮花和榮譽的頂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