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劉勔包圍壽陽,垣閎攻打合肥,都未能攻下。劉勔苦惱,召諸將會議。馬隊主(騎兵小隊長)王廣之說:“如果將軍能把您的馬給我,一定能平定合肥。”幢主皇甫肅怒道:“王廣之敢奪將軍的馬,可斬!”劉勔笑道:“看他的意思,必能立功。”即刻推鞍下馬,把馬給王廣之。王廣之前往攻打合肥,三日,攻克。守將薛道標突圍逃往淮西,投奔常珍奇。劉勔擢升王廣之為軍主。王廣之對皇甫肅說:“將軍如果聽你的話,何以平賊!你不懂得賞識人才,以至于此!”皇甫肅有學術,劉勔去世后,依靠王廣之,到了南齊朝,王廣之舉薦他給齊世祖蕭賾(ze)為東海太守。
51、
沈靈寶自廬江引兵攻晉熙,晉熙太守閻湛之棄城逃走。
52、
徐州刺史薛安都、益州刺蕭惠開、梁州刺史柳元怙、兗州刺史畢眾敬、豫章太守殷孚、汝南太守常珍奇,并遣使乞降。皇上認為南方已平,想要示威淮北,十月二十一日,命鎮軍將軍張永、中領軍沈攸之將甲士五萬迎薛安都。
蔡興宗說:“薛安都歸順,此誠非虛,這只需要派去一個使者,帶一紙詔書,就可以了。如今以重兵相迎,他勢必疑懼;或許招引北虜,為患更深。如果說他是叛臣罪重,不可不誅,則之前也已經寬恕了很多人。何況薛安都外據大鎮,靠近邊境,地險兵強,很難攻克他,為國家擊,尤其應該對他馴養;如果他叛變投敵,朝廷可得早晚辛勞應付了。”
劉彧不聽,對征北司馬、行南徐州事蕭道成說:“我如今向借此機會北伐,你認為如何?”蕭道成說:“薛安都非常狡猾,如今以兵相逼,恐怕對國家不利。”劉彧說:“諸軍猛銳,何往不克!你不必多言!”
薛安都聽聞大兵北上,懼,遣使乞降于北魏,常珍奇也獻出懸瓠,投降北魏,兩人都向北魏請兵自救。
53、
十月二十四日,立皇子劉昱為太子。
54、
薛安都把兒子送到北魏做人質,北魏派鎮東大將軍、代人尉元,鎮東將軍、魏郡人孔伯恭等率騎兵一萬出東道,救援彭城;鎮西大將軍、西河公拓跋石、都督荊州、豫州、南雍州諸軍事張窮奇出西道,救援懸瓠。任命薛安都為都督徐州、雍州等五州諸軍事、鎮南大將軍、徐州刺史、河東公;常珍奇為平南將軍、豫州刺史、河內公。
兗州刺史申纂詐降于北魏,尉元接受,而暗地里為之防備。北魏軍抵達無鹽,申纂閉門拒守。
薛安都召北魏兵來,畢眾敬并不贊成,遣使來建康,向朝廷請降。皇帝任命畢眾敬為兗州刺史。畢眾敬的兒子畢元賓在建康,之前因為其他罪被誅殺。畢眾敬聽聞,怒,拔刀砍柱說:“我白發蒼蒼,就這一個兒子,不能保全,我一個人活著干嘛!”
十一月二十九日,北魏軍抵達瑕丘,畢眾敬向北魏請降。尉元派部將先占了他的城池。畢眾敬悔恨,一連幾天都不吃飯。尉元長驅而進,十二月六日,駐軍于秺(du)。
西河公拓跋石抵達上蔡,常珍奇率文武官員出迎。拓跋石想要駐軍在汝水之南,不馬上入城,中書博士鄭羲說:“如今常珍奇雖來,還不了解他誠意如何。不如直入其城,控制城門,占領府庫,制其腹心,才是萬全之策。”拓跋石于是策馬入城,置酒嬉戲。鄭羲說:“看常珍奇臉色,憤憤不平,不可不做好準備。”于是嚴兵設備。當晚,常珍奇派人燒府屋,想要制造事變,因為拓跋石有防備,只好停止。鄭羲,是鄭豁的曾孫。
淮西七郡人民多不愿歸屬北魏,連營南奔。北魏派建安王陸馛宣慰新附人民;有被軍人奪為奴婢的,陸馛一律恢復他們的自由,新民這才喜悅。
華杉曰:
本來已經結束了,劉彧又搞出事情來,再起風云。這是什么事兒呢?這就是人性的弱點,老百姓的話講叫“犯賤”!開始的時候,他戒慎恐懼,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走得很對。等到以為萬事大吉了,就得志便猖狂,開始要展示自己的威風。
這種毛病啊,咱們好多人都有,總覺得自己被壓抑!
那覺得自己被壓抑的人,其實并沒有被壓抑,洽洽相反,他已經得到遠超他該得的了。比如劉彧,他的帝位不就是從天下掉下來的嗎?不發生這么多不可能發生的事,幾輩子也輪不到他做皇帝。但是,他自己當然不會這么看,他把自己看得比秦皇漢武還厲害也不一定。
覺得自己被壓抑,其實原因往往是自己總想壓迫別人而已。沒能壓迫別人,就覺得自己被壓抑了,一旦自以為機會來了,就開始壓迫別人,而且高調壓迫別人,就給自己闖禍了。
切己體察,檢查一下自己,或者看看周圍的人,是不是有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