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雷和韓梅梅》:未牽手的小美好

文 | 樂一貍


不問悲喜的小曖昧,我們都曾經歷過;未能牽手的小美好,我們都曾遺憾過。所有在1994-2001年上初中的人,聽到李雷和韓梅梅這兩個名字,都思緒倒帶,重回那句簡單純粹的開場白。

濱海大道的晨風、自行車上藍白相間的少年、紅綠燈前的遙望與心動、校園內你爭我奪的競技與分分合合的友誼,還有,沙灘上沐浴陽光的假期與同仇敵愾的高唱。所有濕度、緯度、季節,都恰如其分地醞釀著一場曠日持久的暗戀。

電影版《李雷和韓梅梅》向我們講述了初中以后的故事:中考后,Jim、Lucy和Lily回了國,韓梅梅的身邊只留下死黨魏華、學霸林濤、生意精孫惠民、搞怪不著調的凌峰。而潛力股李雷,上高中后進化成自帶柔光、德智體全面精進的校園男神。

就像韓梅梅隨身聽里每天播放的《情非得已》那樣:面對李雷,她“真的有點透不過氣”,只好遠遠地留意著男孩的一舉一動。在魏華的幫助下,韓梅梅潛入老師辦公室偷看李雷的學生檔案,發現他最擅長的課程是英語,可英語是韓梅梅平時最害怕的科目,連英語老師都說她的口語“能聽出籍貫”。為了接近男神、增加與李雷的共同語言,韓梅梅制定了學習英語的“最強計劃”。

平時一學英語就犯困的韓梅梅,專門準備了一個英語日記本,她發揮自己的漫畫特長,把李雷的日常舉動偷偷繪成連載,然后配上英語解說,以此來熟悉單詞和短語。當然,涉及李雷的部分全部由隱形熒光筆書寫——看似寫一行空一行的日記本,只有在激光電筒的照射下,才能顯現出秘密。

少女情懷總是詩,獨處時的韓梅梅幻想了與李雷偶遇的各種橋段,她通過“賄賂”魏華、孫惠民和凌峰,努力將幻想中的浪漫變為現實,制造各種機會與李雷偶遇。幾次試探后,韓梅梅鼓起勇氣送給李雷一份禮物——他最愛吃的草莓棒棒糖,李雷也回復了一張紙條,寫著: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us is as pure as crystal.

這算是肯定的答復嗎?韓梅梅竊喜,于是她義無反顧地在高二分班時,與李雷一道選擇了自己并不擅長的理科。此時,韓梅梅也開始精心打扮,希望引起李雷的注意??墒?,班上轉來一位新同學蘇魏芳,相貌出眾、英語一流,成為韓梅梅的頭號情敵。經過跟蹤調查,她發現蘇魏芳與李雷是多年的鄰居,兩人早已熟識,并且很快在上下學途中出雙入對。為此,韓梅梅決定發力,一定要趕超蘇魏芳的學習成績。

隨后,韓梅梅與許多同學一道,報名了英語老師開設的周末補習班??墒?,沒過多久她便發現:英語老師為了創收,把原本課堂上的知識點留到補習班上講,甚至為了顯示補習效果,提前給補習班的同學透露考題!在一次英語公開課上,韓梅梅希望在校長面前揭發補習班的黑幕。她的揭竿得到了同學們的響應,特別是李雷與蘇魏芳的流利口語,讓英語老師啞口無言、當場現形。大家的正義感與團結,成為三年高中生涯最難忘的記憶。


畢業前夕,班上的馬麗麗同學查出淋巴腫瘤,李雷、韓梅梅、林濤等人臨時組成樂隊,策劃了一場為馬麗麗籌款的演唱會。幾個年輕人為著共同目標,緊鑼密鼓地利用課余時間排練、拉贊助、畫海報、四處售票。在那場名為“一個人生”的演唱會上,青春與夢想合奏、星光與熒光棒共舞,掌聲與喝彩讓少年們初嘗人生巔峰的喜悅與成就感。在樂隊謝幕的集體鞠躬時,韓梅梅終于緊緊握住了李雷的手。

而當他們經歷過所有的笨拙、藏隱、狂喜、和解之后,青春也行將結束,際遇轉折將所有人推向無盡的遠方。高考后,李雷終于向韓梅梅吐露了心聲:當你仰望星空,你覺得你在看星星,其實星星也在看你——原來他早已撞破韓梅梅日記本中的玄機,他的心中,也藏著同樣的秘密??墒?,此時的李雷已通過托??荚?,即將赴美留學。他們的未來,方興而止。

分別前,李雷只留下暗語般的沉默告別,和日后供韓梅梅無盡緬懷的星空。星空下,他們帶笑含淚地祝福彼此:“等你歸來,一定要踏著七彩祥云出現在我面前?!逼鋵?,所有答案早在心動的年紀寫下,暗許十年為約。后來,他們各自有了歸宿:魏華投入凌峰懷抱、孫惠民牽手蘇魏芳、林濤去了偏遠山區支教、馬麗麗大病痊愈。而韓梅梅成了著名漫畫家,她的心中一直為李雷留著位置。

在一次簽售會上,一個小讀者拿出隱形熒光筆讓韓梅梅簽名,她突然想起李雷當年留下的禮物——他親手制作的無線電。韓梅梅找來激光電筒,果然發現了無線電上的密語:一串用隱形筆寫下的調頻數字21521。十年后,大洋彼岸的李雷,終于聽到書桌上的無線電傳來女孩的聲音,那是一句久違的:嗨,我是韓梅梅……

這部電影如同一只蝸牛,溫潤、柔軟、不動聲色地滑過永遠濕答答的青春。它以觸角試探回憶中的所有細節,包括課業壓力的苦悶、守護夢想的卑微、遙望未來的忐忑與欣喜。張子楓、張逸杰領銜一眾鮮肉小花,個個外形養眼、演技在線。每個人物都像你我曾同行一程的伙伴,垂釣秘密、叛逆張揚、琴瑟合鳴地頌逐一段永不再來的旋律。因為稚嫩,所以心智需要一場唐突的雨墜,因為年輕,所以情感如鉆石般真純。

片中,主創們也用心加入了許多懷舊元素,包括:貫穿全片的背景音樂《情非得已》、電視中李湘何炅主持《快本》的片段、中學生經典讀物——書蟲雙語小說,以及出現在幻想情節中的葫蘆娃、美少女戰士、超級瑪麗等卡通形象。當某天經典旋律響起,熟悉的問候姍姍而至,它們從時空電波中破土而出,帶著隱約的惴惴與狂喜,續接起一段驚心動魄的摯戀。

青春故事永遠充滿遺憾,英語書中的男孩女孩最終沒能牽手,但Polly還活著,Uncle Wang還在原處,一句How are you,能讓所有昨日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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