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乾隆說過《紅樓夢》是“明珠家事”這話,后來的那些“索隱派”們于是也給納蘭安排了一位“相愛而不得的表妹”,還寫了很多思念“表妹”的詞。如畫堂春“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其中“一生一代一雙人”那句,引得多少癡情的主兒想奉為“真理”,結果多半在那“可惜不是你”啪啪打臉。
“索隱派”中的臆測也是極其的不靠譜,就如《南亭雜記》里居然把明珠寫成乾隆時代的人,這串時代的演義,難怪夜雨要一副“允悲”的表情“由此可見,非要把這種破綻百出的文字拿來當‘史料’,用現在流行的話說,只能是‘也是醉了’。”
納蘭就算是沒有“表妹”,然從他銘心刻骨的詞作來看,還是有段相愛不得的初戀的。然而納蘭的這段失敗的戀情,多半是由他那極兇悍的“母上大人”成全的。納蘭在長達十九年的時間里都是其母覺羅氏的獨生子,自然對納蘭“過度的呵護”,絕對要把諸如勾引教壞自家兒子的的事扼殺在搖籃里,就像現在的家長反對早戀的心態一般,但卻是舊時不讓自由戀愛的實質,也難怪納蘭會“心中滴血”般的抑郁。
江湖夜雨先生亦是認為“由詩文來推測故事,并不靠譜……”確是在理,然他自己猜測的納蘭也可能是有類似于“晴雯”的戀人,雖證據比那“入宮的表妹”更實,但也是其根據納蘭詞的小小猜測“所以,我猜測,納蘭也有一個類似于‘晴雯’的戀人,后來她被趕出府中,才有諸如‘怕聽啼鴂出簾遲,恰到年年今日兩相思’‘輩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之類的怨詞。”
不辭冰雪為卿熱
納蘭因結發妻子盧氏難產去世而傷心欲絕,然由此也留下不少的悼亡詞作。如一首《蝶戀花》中的“不辭冰雪為卿熱”是用三國荀奉倩冰凍身體為妻退熱的典故。納蘭這個癡情種,亦是把這懷念妻子的淳淳之情化為傳世的詞作,然就如江湖夜雨先生所敘述的納蘭的心思“上天似乎有意讓納蘭這個多情人斷腸傷魂,剛剛由這個嬌倩秀美的妻子撫慰了心中的傷口,卻又因她的去世,連痂帶血地被撕裂。正如他詞中所說:‘幾年恩愛,有夢何妨……贏得更闌哭一場。’”卻像是好多癡情的文人,懷念其早亡的妻子,如潘安的“如彼翰林鳥,雙棲一朝只……”如豪放的漢子蘇軾對亡妻的柔情“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又如納蘭的那句詞“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來思念和亡妻盧氏生活的點點滴滴。卻也是越寫越傷心,就如江湖夜雨先生所言“這些有血有淚、有情有義的句子,成就了納蘭詞,但卻摧傷了他的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