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幾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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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 ? ?第一章 ? ? 夢

夢二

1幾絲涼風(fēng)拂過臉頰,太陽若無其事地照著,光芒穿過天際,云翼寥寥。李戟抬頭仰望天空,光線刺痛眼睛,但他并沒有避開,沒有什么比現(xiàn)在更真實的了。

四周響著鐵器的碰擊聲和人的叫喊聲,李戟拿著他該拿的東西,慢慢地走著,不時看了看這個他住了三年多的地方,也許這一切只是一場夢,但愿只是一場惡夢。

陳浩站在李戟身旁,李戟偷偷把一包煙塞到他手里。陳浩拍了拍李戟的肩膀,算是笑納了。

“我就不說再見了,哥的事就拜托了。”

“放心吧,浩哥。”

李戟一直走,沒有回頭,這是比他先來到這里的人說的,回頭不吉利。遠(yuǎn)處傳來了陳浩的聲音:“出去就不要再回來了。”如果沒有陳浩,李戟真不敢想像這三年他是怎么過來的。

獄警清點(diǎn)東西后說了句:“走吧,永不再見。”

隨著鐵門關(guān)閉的聲音,李戟閉上刺痛的眼睛,深吸一口氣。此時很安靜,沒有興奮,沒有低落。好像做了很久的夢,終于夢醒了。

方怡走了過來,今天他出獄,除了方怡,其他人他都沒有通知,也不想說。

“來了。”“嗯。”

沒有太多想說的,方怡沒有變,是他自己變了。

“等一下。”方怡拿出一個盤子,點(diǎn)著了火,“跨過去。”

李戟跨了過去,難道一切就這樣過去了嗎?

方怡接過東西,放到后備箱里,準(zhǔn)備走到副駕駛的位置。可是李戟已經(jīng)走到了那里,方怡沒有多說什么,就上了車。他以前喜歡開車,喜歡馳騁的感覺。

李戟閉著眼睛,他很累。方怡想問去哪里?“去你家。”他現(xiàn)在不想說話,她知道的。

進(jìn)了方怡的房間,里面的擺設(shè)依舊:寫字桌上的一層書,窗旁邊的幾盆幽蘭。他喜歡房間里的味道,縷縷淡淡的蘭香。李戟躺在她的大腿上,他喜歡方怡身上的味道,也是淡淡的蘭香。每次他有心事他都會躺在她的大腿上,聞著她的體香。這樣會讓他很安靜,讓他遠(yuǎn)離那些不想面對的事。

他曾對她說:“如果可以這樣躺一輩子,該多好啊!。”就在他關(guān)進(jìn)監(jiān)獄的前一天。然而說者好像無意,聽者卻是有心。她也曾想一輩子在他的身邊,至少在張曉曉出現(xiàn)之前她是這樣想的。

張曉曉出現(xiàn)之后,她知道她始終只是一個引子。因為她知道李戟是缺少愛才需要她的,而她只是李戟尋愛過程的一個引子,多了她,少了她都無關(guān)緊要。但她甘愿做為引子,幫助他尋到所愛。

摸著他的臉,多了些許胡渣。以前清秀的臉龐,多了難以名狀的蒼桑感。一切都變了,至少他變了。她知道他和張曉曉已經(jīng)分開了,她也知道她只是個引子,無法走進(jìn)他的心里,但是···

也許他們只是過客,也許他們沒有彼此,只愿蘭香索繞他的身旁。

2 大雨滂沱,電閃雷鳴。雷聲轟轟聲聲逼近他,他很害怕。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此時李戟很想喊出來,但是他始終喊不出口,不知道是誰掐住了他的喉嚨。

說好的彼此,她為什么要離開?她憑什么說分手?到底是為什么?李戟很傷心,四年的感情,張曉曉的一句分手吧,倒變得無關(guān)痛癢了。

雨使眼前變得更加朦朧,而他也無暇抹去眼中傷心的淚水。此時的他只是踩著油門,其他的他根本無暇顧及。隨著急迫的剎車聲,他頓時懵了。

只見雨水鋪紅了地面,而那人的手始終指向前面一地的蛋糕。雷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逼著他,快要劈到他了。

“轟”,虛無的瞳孔透露絕望的氣息,汗水濕透了后背。揩去臉上的汗水,此時他不敢閉上眼睛,原來他跨過了火盆,也跨不過那一切。這個夢一直都在,在鐵籠里,在這里,它無處不在,永不言敗。即使他曾嘗試著掙扎,但始終擺脫不了那紅色的深淵,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吞噬著他。

方怡已經(jīng)離開,桌上放著她留的字條:車鑰匙給你,還有吃的在冰箱里,記得刮胡子。看著桌上新買的刮胡刀,李戟摸了摸臉上的胡渣,他不敢想像他此時的樣子。他知道他變了,但是他不敢知道他會變成什么樣子。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笑了笑,鏡子無情,而他卻只有無奈。掬起一捧水,揩去臉上的油膩。干脆整個頭塞進(jìn)了水里,會多久?如果可以很久的話。

水面漂浮著點(diǎn)點(diǎn)碎碎的胡渣,這是他抹去的痕跡,但也是他抹不掉的痕跡。水可以沖走它,但沖不走那個無處不在的惡夢。他很累,但是又不敢閉上眼睛,一閉上,恐怖紅色就會吞噬著他,而他已經(jīng)放棄了掙扎,只有那睜大的透露著絕望氣息的瞳孔。

看著刺眼的光線,只有這樣他才會感覺到真實感。上了車,插上鑰匙,手握著方向盤,閉上眼睛,睜開眼睛,手只是握緊方向盤,而他始終不敢踩油門。感覺到手在發(fā)抖,汗水一滳滳地流下來。他很害怕,他在害怕什么?

他趴在方向盤上,手不停地捶著方向盤。為什么他不敢踩那一腳?有那么難嗎?可是就好像有人拽住他一樣,始終踩不下去,也不敢踩下去,好像踩下去就會發(fā)生什么似的。這里充滿了令人窒息的氣息,他已經(jīng)喘不過氣來了。李戟搖下車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是的,一切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沒有像跨火盆那么簡單。跨不了的就是跨不了,那是邊緣化的夢。

李戟一直在想,如果上帝存在的話,那么他就可以慚悔贖罪,可是他終究沒有機(jī)會,因為他沒信仰。如果有地獄的話,他就可以擺脫一切,但是他十惡不赦,而且他并不迷信。

他以為已經(jīng)受到該有的懲罰,就可以彌補(bǔ)上所有的罪過。但是那個惡夢就像一個無情的枷鎖牢牢地束縛著他,讓他沒有自由,讓他在夢里痛苦地掙扎。

他以為就像小時候犯了錯誤,只要一頓責(zé)罵就可以了。但是并不是每個錯誤都可以換來一頓責(zé)罵。

胡渣隨水沖走了,而他只能在紅色的深淵里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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