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 ?第二章交集
3沒有什么事是偶然或是必然的,發生了就是突然的。如果張曉曉沒有走,如果那天沒有下雨,如果路上沒有行人,太多如果也抵不過一個后果。午夜夢回總有些不堪浮現,揮之不去,越不去想它越清晰。愧疚感強烈的人不適合干壞事,其本身就是一件壞事。無人傾訴,自然成不了故事,喜歡獨處,卻不習慣所發生的事故。
?曉有一雙干凈的眼眸,跟艾一樣,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李戟想到了艾。但是他自始至終沒有把曉當成艾。曉有著精致的臉蛋,長發及腰,初認識她是在校藝術團上,她本身就擁有藝術氣質。戟喜歡彈吉他,第一首歌是寫給曉的。他們常常坐在柳樹下,背靠背,紅霞飄浮,柳絮紛飛,他彈著吉他,曉打著拍。
上天對我們惟一公平的就是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個世界,即使擁有選擇權,卻沒有選項。所以艾走了,曉離開了。面對不成借口的理由,只是無法釋懷。不是習慣了生離死別,無關痛癢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無數個平行世界,能有交集的人沒有幾個,可就是偏偏碰上了,卻沒有一個完美的交點。
?4車是開不了,手還在不停地發抖,在褲腿上揩去手上的汗漬,拔掉車鑰匙,關上車門。獨自走在路上,像游走失去靈魂的走肉。
他不想回家,他有家,可那是個可有可無的家,不回也罷。媽媽是個律師,爸爸是公司董事,直到他們離婚,戟也無法對他們感到親切感。陪伴他的是媽媽請來的保姆林姨,但是她只是守著他在花園里玩耍。幸好艾出現了,艾是他們的鄰居,她是他童年里惟一的朋友,直到高中。
?陽光穿過樹葉,地上散著斑駁的碎影,寒風拂過,碎影晃動,風干他后背的汗漬。
李戟并不會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他從低落的情緒中緩過神來,其實他今天是有重要的事要完成的。就是浩哥請求他的事,幫他看看他家人的情況。
?陳浩是李戟在監獄認識的第一個人,他比李戟早進去兩年,是他教會了李戟適應監獄里的生活。如果沒有他的話,李戟還真得受一番罪。至此兩位難兄難弟一起在監獄里痛改前非,只是這個世界上有的人前非可能還是前非。
?陳浩酷似蠱惑仔里的陳浩南,可能是蠱惑仔看多了吧,進了所謂的江湖,重情義,為兄弟兩肋插刀,然后插了別人的兩肋,進來判了五年多。最讓他放心不下的就是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快要生了,然而他終究是沒有看到孩子的出生,這是他腸子都悔青的事。
?拿著陳浩給的地址,車是開不了了,所以只能坐車。在車上他可不敢閉上眼睛了,他生怕等下又回到夢里,這是他一直面對不了的事。看著窗外來來去去的人流,一切都太匆匆,這一切都太真實,又不那么真實。虛虛假假,他好像活在夢里,又好像又不是。
?到達目的地,李戟剛下車就聽到一聲聲悅耳的風鈴聲,脆脆的,此時他緊張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接下來就是找路問人了。一路走走停停,終于看到前面有一棟樓的數字是和他紙上的數字一樣的,看來是那里。他用很快的步伐走了過去,然后又停了下來,因為他不知道是哪一間。
?有一個女子從里面出來,她戴著墨鏡,走路很小心的樣子。她的門前掛著風鈴,原來鈴聲是從這里傳來的。這個女子從臺階上走了下來,李戟開口問,此女子好像被突然嚇著了,從臺階上跌倒了。墨鏡甩到了一旁,李戟趕忙上去扶她。女子在地上摸索,李戟把墨鏡遞給她。女子戴上墨鏡,安定地站了起來。
?“你沒事吧,不好意思啊!”,李戟一臉歉意。
?“沒事。”女子依舊很安定。風鈴不斷發出悅耳的聲音。
?“小姐,請問這上面寫的是哪一間?”,李戟把紙條遞到她的面前。
?“你念給我聽吧。”女的依舊安定,倒給人一種高傲的感覺。
?李戟收回紙條,把地址念給她聽,女的指著風鈴的對面:“在那里。”
?李戟道了聲謝謝,女的擺了擺手,就徑直地走了。
?“請問你是陳浩的家人嗎?”開門是位老太太,她一臉疑惑,說不是,她們是五年前搬來的,現在準備搬走了,指著風鈴那里,說那家人住得久興許知道。
?李戟過去敲門,沒有人開,他想也許那女孩走不遠,他就向女孩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那個女孩并沒走遠,她在站臺那里等車,她旁邊的桿子上掛著一只風鈴,同樣發出那種脆脆悅耳的聲音。李戟很快走了過去,那個女孩好像感覺到似的,也轉過身來。
?“小姐,請問剛才我問的那個房子,就是以前住,他們搬去哪了?”
?“以前?”女孩有點好奇地問,至少是語氣不一樣了,雖然戴著墨鏡。
?“大概有五六年了吧。”陳浩是五年前關進去的,李戟就這樣問了。
“你是他們什么人?”女孩沒有剛才那么安定了。
?“我一位朋友叫我來幫他打聽一下情況。”李戟不想說那么多,畢竟沒那么光彩。
?“五年前就搬走了。”女孩有點不甘心地說。
?“那你知不知道孩子和大人搬去哪了?”,李戟很想知道他們在哪。
?“孩子,你到底是他們的什么人?”,女的用生氣的語氣說。
?“那個···。”李戟感覺到異樣。
?“你沒有說清楚,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女的有點憤怒了。
?李戟沒有法子了,就把情況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比如陳浩的情況,當然他自己就沒必要坦白了。
?女孩聽到陳浩,沉思了一下子,“那你是他的什么人?”
?她還是沒有放過他。“我叫李戟,是他的一位朋友,他叫我幫他問一下情況,看為什么他的家人這么多年都沒有去看過他?”
?女孩好像放下了警惕,但仍舊很生氣,“大人走了,孩子放在我家門口。”
?“小姐,那···”李戟有點興奮,至少有點收獲。但是女孩打斷了他的問話。
?“我叫林夢荷,夢里的夢,荷花的荷。”李戟也有點不好意思,一直小姐小姐地叫,誰都有不快的。所以李戟改了口:“那林小姐可不可以帶我去看一下孩子?”
?女孩更加憤怒了,但還是告訴了實情。大致是:孩子被女孩他們家收養了兩年,后來不知道什么理由,孩子就被送到福利院去了。當然為什么被送去,女孩倒沒說,李戟也沒多問。
?李戟得知了哪個福利院后,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那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小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