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
又是良宵,窗外依舊是清風與明月,秀秀著身新裁的衣裳,等著那心上人來,可一至半夜,卻無影蹤。
一連數日,皆不見那趙柄義來,偶有窗外些小動靜,秀秀都竊以為是趙柄義,忙趕去一探,只不過得來些凄怨罷了。
再過則幾日,秀秀無心茶飯,小翠送來膳食,亦惱怒掀開在地,小翠不解,想探問兩句,不想秀秀竟拿起床頭木枕使力砸在地上,小翠哪敢逗留,怯怯便掩門出去了。
一晃又是數日,秀秀心中難解:“到底他為何不辭而別?委實不能,又委實可能,究以為他那江湖人,心中必有許多不能言說的隱衷,可不怪他,卻能怪著我麼?”一念及此,不禁淚下,小聲抽泣起來。
至又一日,從那閨閣窗邊跳下,去到那趙家莊里尋問此人,竟無人認識莊里有個叫趙柄義的人物,秀秀聽言,心上極沮:好個江湖人,好個趙柄義!竟扯言欺瞞于我!
終日不歡,心頭掛念,愈念愈思,竟教得出病來,每每無心茶飯,人漸消瘦起來。余父余母既擔心又無措,遍訪名醫,都說不出個病由來,你道此病何病?該是相思病!且恨且惱,亦無甚作用,直教把你消磨盡了,亦不過得來個多情的名聲。
一日,秀秀隨母親出門挑選針線,秀秀求母親,說得到那趙家莊買,說那趙家莊里的針線好,母親慣女沒法,只得依她。
來到趙街上,見行人匆匆,車馬流動,秀秀心中又是落寞又是盼望,忽然有種感應,四面環望,真卻見到個熟識的面貌,趙柄義一見著轉頭便走,秀秀脫開母親的手,徑朝追了過去:趙柄義,你如何要苦苦躲我?
至追到人聲蕭索處,轉頭偏望,見著那趙柄義又披上了那身走江湖的行裝,消失在了人繁處。
秀秀心中十分凄然,只道那趙柄義真有甚么苦衷,故才不辭不見。
筆者心想,對這江湖人動了情,真真是不值!
又兩三年,余父余母心中焦急,女兒都這么大年歲了,還未出嫁,村旁舍里的難免有閑言,聽了心中委實不舒服,自家的女兒,難道和別的姑娘有甚不一樣麼!
只是秀秀寧死不愿嫁娶,問她何由?又不肯說!你看這女人,有時真是拿她沒辦法,你看這秀秀,雖是女兒身,倒真有一股橫勁!
筆者:“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急景流年,真似一箭,輕掠處,十載便過。春閨依舊明媚,秀秀獨坐在床頭,只是韶華已去不可挽,年年愁思,竟使秀秀雙鬢多了幾絲雪白,可這霜鬢愁絲,又有誰人來理?
假若青春好時,找個好人家嫁了,豈非也不用落此田地?可秀秀心中不這么想,依舊要等著那窗前人來……是良非良,不由得我們憑說,趙柄義也好,余秀秀也好,局中人自有他的看法!
可我們不禁感嘆,到底余秀秀所作所為,值是不值?到底是包辦婚姻好,還是自由戀愛好?
不妨留待今人各自攪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