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勞累的軍訓結束,同學們都三三兩兩地結著伴,一邊說笑一邊往教學樓走去。走著走著,朱小凡發覺有一些不對勁,轉頭問鄭爽:“咦,王強那小子呢?”鄭爽笑著不說話,往側前方噘了噘嘴。朱小凡朝著鄭爽噘嘴的方向看過去,王強正和一堆女生聊得熱火朝天,哪里還顧得著朱小凡和鄭爽兩個人。朱小凡本想說這小子重色輕友,轉念一想,這似乎早就是不爭的事實了,沒有必要再強調一番,于是把話憋了回去,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就那副德行,我們自己玩自己的!”一直跟王強粘在一起的鄭爽突然變得很豪爽,朱小凡有些不適應。
走著走著朱小凡發現有些不對勁:腦子里想著一路朝停車場走,現在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教學樓的樓梯前。朱小凡正納悶著,鄭爽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心點,別被她們發現了。”
這時候朱小凡才注意到,原來鄭爽從訓練場地到這里,一直都跟在兩個人的后面——其中一個是小紅臉蛋,另一個不是別人,正是沈熙媛,朱小凡的心里撲通撲通狂折騰,不爭氣地滲出一腦門子汗,心里嘀咕著:這小子不會也喜歡沈熙媛吧?
鄭爽見朱小凡神情緊張的樣子,安慰道:“放輕松點,萬一被她們發現了,就說我們回教室拿東西。”
朱小凡的緊張,一筆一劃都被寫在了臉上,很輕易地就被鄭爽發現了,好在喜歡沈熙媛的心思并沒有被鄭爽看出來,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
看著小紅臉蛋和沈熙媛從前門進去之后,鄭爽和朱小凡才偷偷摸摸地從后門溜進去。教室里只剩下四個人,鄭爽和朱小凡躡手躡腳,不發出什么聲音,想蒙混過關,最終卻還是被沈熙媛發現了,朱小凡非常緊張地低下了腦袋,不敢觸碰她的視線,鄭爽則在一邊撓著頭苦笑。
鄭爽一邊給朱小凡使了個眼色,一邊故作從容,極力讓氣氛變得不那么尷尬。朱小凡雖然非常想繼續跟女神一起呆在教室里,看看女神到底在做什么,但內心卻忍受不了尷尬氣氛的煎熬,灰溜溜地從后門溜了出去,躲到了廁所里面。
鄭爽更加老道一些,坐在座位上腦袋頂著桌面,裝作在認真找東西的樣子,從桌子縫中偷偷監視著小紅臉蛋和沈熙媛。
“收拾好啦?我們走吧。”
“嗯!”
聽到兩個人的對話之后,鄭爽也收拾好自己的書包,隨時準備尾隨。
朱小凡貓在廁所的洗手臺附近,裝作很認真地在洗手,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瞄著樓道,注意著樓道里可能發生的一切,但朱小凡今天運氣好像不太好。雖說洗手臺跟蹲坑還隔著一堵墻,但今天這個如廁的老兄不知道著了什么道,占在坑里半天不動彈,出恭的時候不僅下面發出驚雷般的聲響,上面發出的聲音也讓人“銷魂蝕骨”,時而如閃電雷鳴般驚天動地,時而又如春風細雨般悠揚婉轉。上下分工有致,時而齊鳴,時而應和,宛如一人分飾多角的單口相聲表演。
要是在平時,朱小凡說不定還能安安靜靜地在那里聽上一小會兒,有條件的話沏一壺茶,邊品茶邊欣賞也不是不可能,但這哥們兒今天確實有點不對頭,散發的臭味把朱小凡熏得兩眼昏花六神無主,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就差點把中午吃的木須肉全部倒騰出來。朱小凡只能馬上就能見到女神的意念支撐自己堅持到最后一刻。
就在朱小凡快要撐到極限的時候,樓道里終于出現了女神的身影。朱小凡嗖地閃到了墻后面,只露出一只眼睛在外面。這一躲不要緊,離蹲坑又更近了一步,朱小凡不自覺地捏住鼻子,屏住呼吸,將污濁之氣屏蔽在身體之外。
不知道是因為屏住呼吸,供氧不足的緣故,還是因為見到女神的緣故,或者兼而有之,朱小凡的心咚咚地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好在女神著急回家,滴溜溜地走出了朱小凡的視線。緊跟著,鄭爽也出現在了樓道里,一眼就把躲在墻后面的朱小凡揪了出來。
“快!跟上!”鄭爽向朱小凡發號施令。朱小凡嗖地一聲,從墻背后閃出來,跟在鄭爽身后。
“哎……”
“噓……”朱小凡剛想發生,就被鄭爽阻止了。朱小凡只能悄悄地貓著身子跟在鄭爽的后面。
朱小凡和鄭爽兩個人偷偷摸摸跟著小紅臉蛋和沈熙媛兩個人來到停車場。同學們都走得差不多了,停車場里只剩下不多的幾輛車。
沈熙媛的車是嫩綠色的,車身上貼著很多Hello Kitty的貼貼紙,顯得格外的可愛。朱小凡注意到,沈熙媛的車鑰匙還吊了一個非常可愛的米老師吊墜,后來聽說,這也是從東京迪士尼買過來的。
朱小凡和鄭爽遠遠地跟著小紅臉蛋和沈熙媛沈,從停車場一直到校門口,最后看著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江城的人流中……
朱小凡和鄭爽在原地怔了好久才轉過身,卻碰見王強的一臉壞笑:“哦喲?你們兩個……”王強不懷好意地拉長了聲音。
“我……我……我,是鄭爽叫我跟他一起的……”朱小凡矢口否認,緊張寫滿了一臉。
王強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把頭轉向鄭爽。鄭爽也是一個老江湖,晾著王強的話茬不接,反諷一句:“哎哎,你教教我,怎樣才能一邊倒著走,一邊跟那么一大——群姑娘們談笑風生,還能不撞電線桿?”
王強被鄭爽這么一問,知道自己已經暴露,舉起白旗投降,朝著兩個人直擺手:“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鄭爽和朱小凡向王強投去鄙視的目光。王強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一下子又找不到方法可以扳回局面,樣子還真有些好笑。不過王強可不是一般人,黑溜溜的眼珠子咕嚕一轉,再抬頭看看天,一個鬼主意像竄天猴一樣蹭上心頭:“你們信不信佛?”
朱小凡和鄭爽突然被這么一問,不知道王強打了什么算盤,心里一陣納悶,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好,生怕王強又給自己挖了個坑,只能疑惑地搖了搖頭。
“附近西山公園的半山腰上,有一個和尚廟,很靈的,要不要去拜一拜?”王強繼續發出邀請,看樣子是準備把這個坑挖得再大再深一些,好確保兩個人掉里面爬不上來。
鄭爽對王強的邀約不太感興趣,回了一句:“沒興趣!”
王強見給鄭爽灌迷魂湯不管用,立刻把主攻目標改向了朱小凡:“小凡,我跟你說啊,這個和尚廟特別靈,我小時候發高燒,醫院里的醫生用盡了辦法,高燒就是一點兒都不退,后來我外婆在這個和尚廟里求了一個老和尚,燒了一柱高香之后,高燒就奇跡般地退掉了。”
朱小凡將信將疑:“真有你說的這么靈嗎?”
王強舉手裝作發誓的樣子:“出家人不打誑語!”
鄭爽也在一邊豎起耳朵聽,聽到王強自稱“出家人”,差點沒笑出來,這一切都被王強看在眼里。王強又繼續說:“這個和尚廟不只保佑健康,還保佑愛情哩!王帥知道吧?聽人說他跟校花表白之前就來這個和尚廟拜過,看看人家現在,抱得美人歸啊!”
朱小凡被說得心里直癢癢,心想不管靈不靈,先拜了再說,如果沒有如愿,自己也能求個心安,萬一如了自己所愿,自己以后就常來拜拜。大膽想象著自己和女神今后的幸福生活,朱小凡一個人癡癡地笑了起來,像是三月懷春的少女。
鄭爽聽到“抱得美人歸”五個字的時候就已經按耐不住了,但為了掩飾內心的騷動,還是裝作沉靜的樣子,淡淡地回了一句:“反正天還沒按襲來,我就陪你們兩個去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