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陌花開
第十三章? 投緣交友
頃刻之間，顧若璇的腦海中便已過濾了三人的身份信息情況。
“顧若璇見過靖江郡王，蘇世子，樂安郡主。”顧若璇欠身微微施了一禮，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淺笑道，“王爺，世子，郡主請坐！”
“顧小姐，幸會！”楚逸之點頭道。
三人謝過后各自坐下。楚逸之獨自一人坐在了臨窗的座位，蘇言旭與蘇言蕙兄妹倆坐在了他的對面。幸好桌子夠大，一桌坐了五個人倒也不顯得擁擠。
主客雙方坐定后，顧若璇便主動為客人沏茶。雖然這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件小事，但顧若璇做起來卻是無比的優雅從容，賞心悅目。
蘇言蕙看著身旁美麗的女子，忍不住贊嘆道：“若璇，你真美，連沏茶的樣子都這么好看！”
蘇言蕙難得第一次對人有如此好感，所以直接喚了顧若璇的閨名。
大周對禮儀要求甚嚴，大家閨秀從小就被家里嚴格培養，除了學習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等必修功課外，還要學習待人接物的道理，姑娘出嫁前，更要學習如何持家掌管中饋。像沏茶這類小事，自然不在話下。但是能把這樣一件小事做得如此賞心悅目，只怕整個京城也鮮有其人。
畢竟，世代簪纓的書香門第的底蘊和氣度可不是誰都擁有的。
顧若璇淡然一笑，“郡主過獎了，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顧小姐不必過謙。”楚逸之端起茶杯，微微呷了一口，淡淡的清香漸漸在口中蘊散開來，嘆道，“確實好手藝！顧相養了個好女兒！”
聞言，蘇言旭也趕緊品了一口，然后點點頭表示贊同。
顧若璇也不在意，謙遜道：“王爺謬贊了！常聽人家說，靖江郡王對陛下忠心不二，少年許身為國，征戰沙場，戰功赫赫，威名遠播，令塞北蠻夷聞風喪膽。這才是英雄本色，若璇心中崇敬不已！今日一見，果然風采不凡！”
“顧小姐過獎了！”楚逸之道，“為國征戰，效忠陛下，不過是我輩盡臣子本分而已。至于其他，不過是些許虛名罷了。”
顧若璇不禁暗忖：不過二十多歲的青年人，高居郡王之位，而且戰功赫赫，天下聞名，卻絲毫沒有居功自傲的意思，楚逸之果然非同尋常之輩！
“好了！別再相互贊美了！”蘇言旭睨了楚逸之一眼，一臉受傷的表情，幽幽地開口道，“你們這是在暗示本公子是個一事無成的紈绔子弟么！”
楚逸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不過那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你……”蘇言旭氣結，指著他說不出話來，隨機狠狠地灌了一口茶，然后又重重地放下茶杯，咬牙道，“本公子忍！”
顧若璇挑眉，微微錯愕，對蘇言旭的突然傲嬌頗為不解。
其他人卻一副淡然的模樣，很顯然對某人這樣已經習以為常了。
蘇言蕙對自己哥哥這種行為感到分外無語，狠狠瞪了他一眼，回頭丟給顧若璇一個“他就這副德行性，你別理他”的無奈眼神，“我哥哥平日里說話就這樣，你別介意啊。”
蘇言旭是紈绔子弟么？當然不是！
同樣作為異姓王府的后人，蘇言旭雖然名聲不如楚逸之響亮，但這位平江郡王府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也絕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在長興城中，盡管這位平江郡王世子一貫表現得風流不羈，但顧若璇卻知道他可是如笑面狐貍一般的人物，圓滑得很。
蘇言旭毫不在意別人看到他這副模樣，只能說明，他和顧琛、楚逸之等人的私人關系當真不錯。
雖然兩大王府與顧相府的立場都比較敏感，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不能相交。像這種私下碰在一起的場面，還是可以坐下共同交談的。
若是連這種偶然遇上的場合都要刻意避開，那才更惹人懷疑呢。畢竟，凡事都個度，有些事順其自然就好，刻意避開只會讓人覺得你心虛。
顧若璇搖搖頭，失笑，“哪里！蘇世子真乃性情中人！”可不是么，確實擔得起風流不羈這個評價。
蘇言旭聽后更高興了，呲著一口大白牙直樂，那模樣簡直不忍直視。
募地意識到什么，蘇言旭看向顧琛，疑惑地問道：“咦，今天怎么不見元愷？有這樣一位美麗出眾的妹妹他居然會藏著掖著不讓人看？”按照顧琰的習性，有這么一位美若天仙的妹妹，早就炫耀得人盡皆知了好么？
男子到了弱冠之齡時，不僅要行成人束發禮，更要取字號，元愷，正是顧琰成年后的表字。
“承蒙蘇世子掛念。”顧琛拱手道，“二弟今日有些私事，我和璇兒出門時他并未在府上。”
眾人了悟，原來如此。
對于在這個驟然出現，卻從未在京中公開場合露面的顧大小姐，大家還是挺好奇的。畢竟以前雖然知道顧家除了兩個嫡子外，還有一位嫡出大小姐，但從來沒有人見過，也鮮少聽到顧家兩位公子提到關于自己妹妹的只言片語。
“這幾年從未見到過顧小姐，顧小姐是近日才回到京成么？”楚逸之問道。
顧若璇點點頭，含笑道：“嗯，若璇自幼體弱多病，這些年一直在外休養，甚少回京。直到今年身體有所好轉，才回到顧家。”
她這些年長居江南秋水山莊，確實鮮少回京。當然，身體不好肯定是個借口，反正也沒有人會特意去探尋一個閨中女子閑話的真假。
“外面好玩嗎？肯定很有趣吧？”蘇言蕙好奇問道。
“嗯。”顧若璇莞爾一笑道，“江南山溫水軟，景色秀麗，塞北風雪彌漫，蒼茫壯闊，人生處處有風景，而且每一段旅途的風景都是獨一無二的。”
“好一個風景獨一無二！”蘇言旭撫掌笑贊道，“顧小姐這話真是一言以蔽之。”
“若璇，那你肯定到過不少好玩的地方吧，趕緊給我講講吧！我長這么大，還沒出過京城呢！”蘇言蕙羨慕道，語氣中充滿遺憾。
其他兩人雖然沒有說話，那神色卻也表示是洗耳恭聽的。
“好！”顧若璇講了一些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她到過如畫的江南，感受過“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的水鄉的婉約靈動；也去過遼闊的漠北，欣賞過“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塞外的豪邁壯麗；還曾去過天山，觀看過那里終年不化的冰雪奇景……
在座的幾個人，除了顧琛，誰也想到一名大家閨秀竟如此的見多識廣，到過那么多的地方。
蘇言蕙簡直聽得如癡如醉，崇拜地看著顧若璇道：“若璇，你真是太了不起了，竟然去過那么多的地方！以后我也要去你到過的那些地方，見識一下你所說的美景。”
“……”
“……”
誠然，顧若璇是一個很善于與他人交談的女子。
當楚逸之、蘇言旭、顧琛三名男子交談時，她并不會過多地插話男人之間的話題，只是默默地為他們斟茶，安靜地聽著，也會和蘇言蕙聊一些女子感興趣的話題。
偶爾插幾句話，都極有見地。既不急于表現自己，也不會寡言少語，讓眾人對她都很有好感。
一席話下來，楚逸之等三人對顧若璇的印象都頗佳。
尤其是蘇言蕙，對顧若璇的敬佩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雖然才第一次見面，但在蘇言蕙的心目中，顧若璇顯然已經成為她的好友，甚至迫不及待地邀請這個才認識不久的好友到自家王府來玩。
顧若璇對這個新交的朋友印象也不錯，承諾改日定會上門拜訪。
一行五人，都頗為投緣，聊了許久后才各自打道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