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白淺情深淵淺(十三)

果然……果然……果然是自己弄錯了,她離不開的從來都不是自己!眼眶一熱,一滴滾燙的淚就這么滴落在白淺的臉上!

白淺悲切的哽咽道:“你知道到嗎?素素從來不是我,素素不過是我被擎蒼詛咒下的產物。”

墨淵只覺得自己呼吸都是痛的‘你可是因為和他退了婚才會這么痛苦的,那……我呢?我又是因為什么痛呢?我從來都不曾擁有過你,為什么我還是這么痛?’

強撐著自己從她身上起來,一口腥甜涌上來,順著嘴角流下!小心翼翼的將白淺抱到床上去,顫著手給她蓋好被子!合了合眼將滿心苦楚都掩藏起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起身步履蹣跚的離開!

白淺還在低聲的抽泣,繼續哽咽道:“四哥和折顏常說我感情迷糊,風月少根筋,原來感情不是你送我桃子,就得還你李子。原來我對離境和夜華從來都只是感動,感動于他們為我做的一切,但這終究不是愛,我錯當感激為愛慕。許凡人素素時是真心愛過夜華,可那也是潛意識里的那一種似曾相識。”

“我早已習慣了生命中有師父的存在,并對他產生了深深的依賴,可從來沒有人告訴我這種習慣亦是情,這種依賴亦是愛,卻錯把愛情當師徒情。”

“我愛的人一直是師父,可是我明白得太晚,這一切終究是回不去的了!”

才邁出幾步的墨淵僵在當場‘唰’的一下轉過身,懷疑自己聽錯了!喉嚨滾動了幾下,走上前蹲下身細聽卻什么都沒聽到!

不死心的搖了搖白淺,哽著聲音問:“十七,你……方才……說什么?十七……醒醒!告訴我,你方才說了什么?十七!”

見白淺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泣,墨淵狠了狠心把她拉坐起來追問:“十七,告訴我!你方才說……你愛的人是誰?告訴我……可好?”

墨淵只覺得自己的心緊張的都揪起來了,滿懷希望的看著白淺。下一刻自己是要繼續呆在地獄還是飛上云端,就在她的一句話之間!

“師父……我愛的人是師父,一直都是師父,可我不能說……不能說!”白淺歪著腦袋痛苦的看著墨淵低吼!

墨淵一把將白淺擁在懷里,恨不得揉進自己的骨血里……激動的無法自拔,十七你可知我等你這話等了九萬年。捧起她的臉,狠狠的吻上去,苦澀的眼淚在彼此的舌尖打轉,可墨淵卻覺得這是世間最美妙的滋味!

“十七!謝謝你,謝謝你!”將額頭貼在白淺的額頭上,鼻尖抵著鼻尖!墨淵一聲聲說著謝謝……不過是一個晚上的時間,自己親身品嘗了世間最誅心的苦和最暖人的香甜!

將又陷入沉睡的白淺輕輕的放在床上躺好,蓋好被子彎腰吻了吻她的額頭,就如一陣風般奔了出去!

………………

這廂剛照顧好白真的折顏,剛脫了外衣準備睡下,就聽見“咚”的似敲門聲……剛轉過身又聽見“吱呀”的一聲房門被推開了!

折顏瞪大眼睛看著一雙眼亮的嚇人的墨淵沖了進來,扶著自己的肩膀笑道:“她說了!她說了!”

折顏眨巴眨巴眼睛,從墨淵的表情和話中明白了幾分意思,挑了挑眉笑道:“哦?那還真是恭喜你啊!”

“走,出去后山陪我坐坐再喝點。”墨淵在酒窖拿了幾壺遞給折顏,折顏搖晃著頭又道:“你輕言不碰酒,難得你叫我喝,兩人喝了會,折顏道來我給你講講小五吧,從她小時開始。”墨淵確實想知道小時候的白淺是什么樣的,愛一個人,的確想知道關于她的一切,尤其是不曾相伴的那些過往。墨淵修長的手指一挑,啟封了酒壇,喝了一小口,抬起墨玉般的眼眸,緩了語氣道:“你說,我要聽。”

神界女子階品越高孕育越艱難,狐帝夫婦生了四個兒子,極想有個軟萌可愛的女兒,可時隔近四萬年狐后才懷上白淺。

“當年,洪荒美人狐后凝裳懷著小女兒白淺時孕吐嚴重,只吃的下青丘合虛山上的合虛果,又害了甜口,愛吃我桃林里剛剛摘下,帶著露珠的甜脆無比的鮮桃和一碗桃花蜜。伴隨著一聲清脆悅耳的狐鳴,整個青丘籠罩在一片七彩霞光之中,青丘狐帝白止抱著一只剛出生的小帝姬走出狐貍洞,像青丘的子民宣告青丘第一位帝姬的誕生。正當此時,天降甘霖,整個青丘都陷入了一片歡慶的海洋,青丘帝姬的誕生帶來了兩年來的第一場雨,兩年的干旱在此刻終于結束。小帝姬生下來就身體虛弱,我幾乎天天住在狐貍洞給小五調養身體。”當時已是上仙的白真對這妹妹喜愛的很。

洪荒之始,盤古巨斧開天辟地后產生了四海六合八荒。天地初分,諸靈誕生之時,其中有九尾天狐,陽者為白止,陰者為凝裳,拜父神座下二者皆性情純善且聰慧,結白首之緣,神魔大戰之后,上古神族相繼應劫離世,只剩下了昆侖虛的墨淵上神,東華帝君,折顏,青丘白家和九重天上的天君一家,神魔大戰后上古神族出生的孩子更加少,只有老天君之子慈正和慈正的三個兒子,九尾狐白止家的五個孩子,而青丘的小帝姬白淺是上古神族中除了狐后以外唯一的女子了,單以血統論,可謂是這四海八荒最為高貴的女子。慈正剛一聽說青丘得了一個小帝姬就打上了這位小帝姬的主意。論血統,身份、天賦、勢力,怎么看這位小帝姬都是當他兒媳婦的最佳人選,桑籍年齡比這位小帝姬大些很是相當,再者桑籍出生時有三十六只五彩鳥的吉兆,與那小帝姬甚是相配。有了這個想法之后,慈正向天君自請親自前去青丘祝賀,后來又帶桑籍同去參加了小帝姬的慶生宴。雖然白止帝君按著青丘做禮的慣例沒有對外發請帖,但是四海八荒知道的神仙們都來了青丘道賀,連太辰宮的東華帝君都親自送來他收藏多年的扶搖琴與白淺作賀禮(這就是帝君說的與白淺幾面之緣吧)還有閉關中的墨淵也派疊風前來送了賀禮。

“說也奇怪,這個小女兒自一出生,身上便自帶桃花奇香,若隱若現很是好聞而且是來自我十里桃林的香味。洗不掉、消不去,遠了似乎聞不到,但只要靠近了,就會十分明顯。小帝姬出生后,白帝大喜傳遍四海八荒,破天荒的大擺宴席,四海八荒諸神眾仙都來道賀,當眾得意宣布女兒“芳名白淺,仙身靈力,天賦異稟”,獲得一片艷羨之聲。而小帝姬白淺,也不負眾望,不到兩萬歲年紀尚小,還是待開之花,美的還有些含蓄,卻已經出落的美貌絕倫、靈氣逼人,神似其母,卻比其母更美。沒多久就被神界公認贊譽為“四海八荒第一絕色”。

“白淺兩萬歲時,比翼鳥族的九皇子相里頌隨他爹娘來青丘做客。他對小五一見鐘情,臨走前還背著狐帝拔下兩根羽毛作定情信物送予小五,說等他長得再大一些,就踏著五彩祥云來迎娶她。小五并沒在意,只是看那兩根很是稀奇的羽毛很喜歡就收下了,后面被她同山雞毛做雞毛撣子了。”

九尾狐七萬歲成年便相當于凡間女子的十五歲,而比翼鳥族六十歲成年,不能與外族通婚,比翼鳥族壽而有終,最多不過千年的壽命。是仙界壽命較短的地仙。他的小十七確實喜歡那種尤其是稀有的羽毛,記得她來昆侖虛沒多久就拔了仙鶴羽毛做毽子。那天小十七滿山遍野的跑著,被仙鶴追……“師父,救命啊……”說著便被墨淵護在身后……墨淵看著這小狐貍驚慌失措的樣子,再看看滿山遍野的禿毛仙鶴,又看看那眼中含淚的小十七,不由得頭大了

“可是傷到了?”

“嗯,師父,好疼啊?那仙鶴委實太小氣了,我喂了他們,同他們商量了半天,還陪他們玩了一會,他們叫了聲,我便當他們答應了才拔的,誰知道他們一毛不拔,還追了我這么久,你看十七的手被抓傷了……

長衫:“師父,十七太過分了,你看仙鶴都……那可是母神留下的仙鶴,我照顧了許多年的……”

墨淵給了長衫一瓶藥,“你給他們吃了,很快就會長出新的鶴羽。”便帶十七回房幫她上藥,怪她傷了自己,后來叫她去看護金蓮。

“白止夫妻因一些事故常不在青丘,便特特著了三子白頎來看著這個幺女。白頎帶了小五近千年時間,后來白頎要去歷練才把小五交給六萬歲白真,此后白淺的幼年時光,就由四哥白真陪著天上地下、四海八荒的恣意玩鬧,任性胡為,打著我的名號,惹了再大的禍事也能輕松擺平。兄妹二人常常住在這桃林里,惹禍了玩累了,聞著桃花香,踩著桃花泥,吃著桃花蜜,喝著桃花醉,可謂是“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聽著折顏將這些過往,娓娓道來。

“真真極疼愛小五,我桃林有棵雪桃樹,整個十里桃林里,最好最珍貴的桃子就是雪桃,雪桃無論口感作用價值都比西王母的蟠桃還要好上幾分,這雪桃樹五萬年結一次果,一次結十二個全被小五包了,別人難得能分得到一個啊。對修為大有益處,可以修養元神,滋補仙體也能潤顏,小五身體能恢復的快,這雪桃也有不少功勞,雪桃確是小五最愛的果子,真真見小五愛吃,還經常埋怨我雪桃長的慢。”折顏笑著搖搖頭,在他眼里,白真就是他的小祖宗……

折顏向天仰了仰頭,活動了一下脖頸,又抻開雙臂,伸展了下老鳳凰腰,接著道:“你這寶貝徒兒在飯食上一向隨意,我和真真的手藝拿不出手,她也從不挑剔。后來你睡著那七萬年,她在狐貍洞每每沒的吃了,隨手拿幾個枇杷都能裹腹……這個……小五也不總是吃枇杷的……還有小鳳九,她手藝好,經常給她姑姑做吃的……”

枇杷?……在昆侖虛兩萬年,長衫領銜眾弟子掌勺,十七膳食無虞,卻還每每諸多想法,經常慫恿著眾人各種嘗試新菜式。怎的回了青丘幾個枇杷就裹腹了?

這七萬年……這丫頭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啊……墨淵心疼。

折顏絮絮叨叨地講了半響,把他記得的白淺年幼時的趣事都一一詳細的講了出來,活脫脫地仿若在墨淵眼前展開了一幅幅情景再現的畫卷。

墨淵就著酒,靜靜地聽著,心里仿若冰雪消融一般暖意流淌,柔情萬千。他的小十七,在二人相遇之前的那五萬年,原來是如此模樣。

“后來也實在是小五被真真帶的頑劣不堪了,待白止凝裳得空回頭來反思這唯一一個女兒的教導問題,覺得既是生了個女兒,便須得將她調養得溫柔賢淑文雅大方,可家里人又舍不得嚴厲管教她,因此凝裳整日愁眉不展的,我看不下去了,才提議讓她來昆侖虛拜你為師,讓你管著她修身養性,改一改她的脾氣。”折顏回憶起自己的提議,感慨頗深,“當年卻也不曾想到,你與小五竟有如此深的緣分。”

“更不曾想到,幾經生死,九萬年了,竟至如今的局面。說起來,這里面,也是有我的過錯。”折顏頓了頓,又接言道,“當年你魂飛魄散,除了你那小十七,我們都認為你回不來了。我在天宮初次見到夜華后,我想,若夜華是你,正好成全了小五的癡心。若不是,哪怕只有容貌相似,也算是對小五有所慰籍,退而求其次,也好過她孤獨終老。所以我保了這媒。墨淵,說到底,也是我對不住你。”

折顏此刻終于將積攢在心里許久的愧疚說了出來,像是放下了一副千斤重擔似的,忽而覺得輕松了許多。

自墨淵醒來后,這個愧疚時時刻刻折磨著他。雖然很多事情不是他一力決定的,但白淺和墨淵走到今天這困境,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是后悔萬分。一直想有機會和自己這個弟弟道個歉,今天總算是說出心里話了。想他鳳族一向自詡自負,今日能直面道歉,也算是一件萬年的稀罕事了。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為了她好。”墨淵的聲音酸澀無奈。

“這丫頭死心眼,你是沒見到她為你剜心取血那瘋魔的樣子。”折顏傷感地回憶道,當年失去墨淵的傷心他這個哥哥也是感同身受的。

墨淵垂下眼眸,握著酒壺的右手不覺地攥緊,攥的骨節發白。他咽下一大口酒,等待折顏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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