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誰人歡喜誰人憂
不知是陸浩然的音信全無,還是歐星海的“背叛”,陸敏一夜間白了雙鬢,眼窩也凹了進去。誰說蒼老是風吹雨打的消磨,它明明是一夜間的侵蝕。陸敏就是這樣突然就變得滄桑了。
而歐星海卻是另一番模樣,他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心里的那股青春的騷動又浮了起來。
“老歐,和誰打電話呢?”問話的是一個身穿棉麻繡花長裙的女人。這是歐星海第二春的對象,叫林萍,一位圈內小有名氣的畫家。
林萍比歐星海小十歲,向往自由,熱愛繪畫。她在認識歐星海前剛剛結束了自己十年的婚姻,因為性格不合。
林萍的前夫是一位公務員,性格沉悶,對生活一板一眼。這與林萍格格不入,兩個人終于在一次次冷戰中結束了婚姻,孩子歸前夫,林萍凈身出戶。
歐星海與林萍的邂逅是在一次下雨的秋天,寒風蕭瑟,秋葉落了一地,雨也是冰冷冷的。
歐星海撐著一把傘在公園里搜索著新的素材,無意間瞥見長廊的盡頭坐著一人在畫畫,于是便走了過去。
畫畫的正是林萍,一件素色針織衫,外搭一條斑斕的披肩,長發垂到腰間。都說工作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那正在畫畫的林萍則是最性感的。
她畫的不過是每個公園里都會有的一處秋景,光溜的樹干,飛舞的黃葉,還有靡靡的秋雨??梢驗樗€處于夫離子散的傷感中,這凄涼的秋景被她畫的更是荒蕪。
歐星海看著微皺眉頭的林萍,心里一震,不由得在心底嘆了一句:“是什么讓她皺了眉”。
秋天的風也是無情的,它不僅沒有感恩林萍把自己畫的如此縹緲,反而像是忘恩負義,卯足了勁把雨吹到了林萍的畫板上,吹落到林萍的額稍。
歐星海不由自主的把傘撐了過去,不遠不近,遠了怕不能為她遮風擋雨,近了怕冒犯了這位“秋姑娘”。
等到林萍起身時才發現了身后為她撐傘的歐星海,心里一股暖流涌了上來:“真是謝謝你!我太入神了!”
“沒事,我能欣賞到這么漂亮的風景是我的榮興!”歐星海努力地想抹去眼前這位帶著苦惱卻依舊微笑的女子。
“如果你喜歡,那我就把它送給你!算作是我的報答?!绷制嫉卣f,并把畫框從畫板上取了下來。
歐星海在意的并不是那副畫,而是眼前這個人,他想知道這個女人為什么如此憂愁,他想撫平她的憂傷。
“那多不好意思!那我拿了你的畫,你不介意的話我請你吃個晚餐,如何?”歐星海試探著。
“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林萍才剛剛離婚,她還不想和其他男人有著進一步的發展。
歐星海不好再做強求,只能看著林萍收拾著畫架工具從自己面前慢慢離開。此時的雨也像是在嘲笑歐星海一樣下的更大,而歐星海卻像抓住了機會。
“你沒有帶傘吧?要不你拿我的傘?”歐星海小心翼翼地問。
林萍淡漠的看了歐星海一眼,又轉過去看著越來越大的雨說:“不用了。”
歐星海微微一笑,退在了一旁,默默地看著這個秋雨里的女人,心里莫名的有些興奮,有些期盼,有些沖動。
雨終于小了一點,林萍環顧了一下,并沒有出租車。于是小步的跑到馬路對面,沿著商鋪走回到自己住的酒店。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忘記自己是一個離婚的女人。雖然她曾經是多么的喜歡自由,可現在還是覺得自己是落魄的。
歐星??粗制枷褚恢痪`一樣,一躍一躍的從自己的視線里消失,心里有些失落。他看著手里還沒干透的油畫,嗤嗤一笑,這算是艷遇嗎?
歐星海撐著雨傘,拿著油畫,帶著一絲惆悵走進了自己住的酒店。酒店里暖氣開的很足,讓他有些煩熱。歐星海低著頭,把雨傘夾在腋下,一只手拿著畫,一只手慢慢地褪下外套的袖子,卻不見對面走來一個人。
“??!”歐星海被對面的人撞了個趔趄,他一把護住手里的畫怒道:“走路怎么不長眼,這畫要是撞壞了可沒得賠”,說完還把畫舉到眼前仔細的瞄了又瞄。
“哦?什么樣的畫這么值錢?”
“這畫是……是……”歐星海還想著怎么和對方辯論一抬頭卻發現正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的林萍,歐星海的怒氣一下就消了,甚至還有點不好意思。
林萍被撞到時也正欲發火,但一抬頭卻看到歐星海努力地護著自己的畫,氣也就消了。
兩個人站著聊了一會兒,發現竟然是住的隔壁。于是林萍提出請歐星海吃飯,一是報答他的撐傘之舉,二是謝謝他這么重視自己的畫。
林萍的老公是不喜歡她畫畫的,因為她認真起來可以忘記整個世界,包括她的家庭。突然有這樣一個重視自己畫的男人,這多少讓林萍受傷的心有了一絲溫暖。
有了這次的吃飯,兩人的互動更加頻繁。最開始只是一起吃飯,后來兩個人就一起去采風,再后來兩個人竟然開始了合作。一個畫畫,一個寫詩,竟然有了神仙眷侶的感覺。
林萍是離了婚的女人,她對婚姻是帶著恐懼的。而歐星海雖然有老婆孩子,但婚姻對他而言是不曾有過的體驗,他忽然很想從這個女人身上找到婚姻的感覺,他想成為婚姻里的男主角。
在歐星海一次又一次的溫暖呵護下,林萍終于卸下了所有的裝甲答應了歐星海成為他的女朋友。
春節時,歐星海回到陸敏身邊就是想和她談談離婚的事情,可看到她的形單影只,又不忍在萬家團圓的時候再給她拉出一條傷口。甚至他還使出了自己前所未有的溫柔,給陸敏做了一次餃子。
林萍也沒有催促責怪歐星海,她知道陸敏的不易,她也愿意給歐星海時間。春節后,歐星海找了個借口再次離開了“拈花客?!保懨粢苍俅蜗萑肓嘶貞浥c等待的深淵。
歐星海把陸浩然失去聯系的事情告訴了林萍,他心里帶著一股傷感,也帶著內疚,他欠這對母子太多了。
“要不,我們去汶川找浩然?”林萍把盛好的飯端給歐星海說道。
歐星海正想著如何聯系上陸浩然,一聽林萍的建議,馬上有些興奮:“你愿意?”
“這有什么不愿意的”林萍淡淡一笑:“你是去找兒子,我是去采風!”歐星海知道林萍是不想為難自己,他喜歡的就是林萍的通情達理。
于是,歐星海和林萍通過雙方的關系網了解到了陸浩然的部隊在哪個地區救援,于是簡單收拾一下就開始了尋找陸浩然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