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回歸
徐佳的小氣在那次吃飯之后表現的淋漓盡致,蘇萌萌在心底對徐佳更是鄙夷。而徐佳不知道是因為尷尬還是真的如張曉丹所說忙著畫畫很少出現在大家面前,但蘇萌萌并不在意,她心里想的只有陸浩然。
如果說一個人缺失什么他就會在這方面努力的去彌補著,那么陸浩然就是因為缺失父愛讓他對自己在災區救出的小波更顯溫柔。
七月的四川還是悶熱的,陸浩然坐在一堆廢墟上仰望著夜空。夜空黑的如潑了墨一樣,幾點星星像是漆黑的紙上破了幾個洞,偶爾幾聲蟲鳴才讓陸浩然知道自己還身在災區。
陸浩然深深地嘆了口氣,剛剛接到通知他們明天一早就要回部隊了,規定不能驚動群眾,不能私自離隊接受群眾的東西。這一切陸浩然都能做到,他唯一做不到的就是離開小波。
小波現在已經完全把他當做了依靠,只要吃完飯或者是睡醒就要跟在陸浩然身后,偶爾會叫一聲“爸爸”,陸浩然總會帶著滿腔的歡喜答應。
明天就要走了,陸浩然不知道該如何和小波告別,更不知道小波在自己離開后該怎樣生活。他忽然覺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不能保護小波,不敢向蘇萌萌告白,沒能讓陸敏安心,他有些想哭但卻還是忍住了。
有些離別始終是要發生的!
一大早陸浩然就起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跑到小波住的平房里,他剛進門就喊道:“小波!”
“爸爸!”地震之后小波的睡眠就不好,早早就醒了,他聽到陸浩然的叫聲馬上就喊了出來。
陸浩然走到床前一把把小波摟進懷里說:“你在干什么?”小波緊緊地貼著陸浩然的胸說:“在想爸爸媽媽。”
“小波,”陸浩然把臉貼在小波的頭上說:“如果,如果爸爸回部隊了……”陸浩然的話還沒說完小波就轉過身摟著他說:“我不要,我不要……”一邊叫著一邊哭。
陸浩然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摟著歐星海說:“爸爸,爸爸不要走?!泵看螝W星海回家時都是他最開心的時候,不僅僅歐星海給他買機器人買酸奶,更因為他可以拉著歐星海走在小鎮的街上告訴每一個認識拈花客棧老板娘的人:“這是我爸爸,我是有爸爸的!”
可那是陸浩然還有陸敏,歐星海走后陸敏都會牽著他的小手站在客棧門口說:“浩然,不怕,你還有媽媽。爸爸不久就會回了?!笨涩F在,小波除了自己就沒有任何親人了。
陸浩然把小波抱了起來,捧著他的臉看著他淚汪汪的眼睛說:“小波,你不想離開爸爸是嗎?”小波吸著鼻子點點頭。
“那你覺得爸爸是英雄嗎?”陸浩然把小波眼角的淚擦了一下又問道:“英雄是不是應該去幫助更多的人呢?”
小波撇撇嘴,眼淚又掉了下來。陸浩然心里更疼說:“小波,爸爸只是暫時離開。但爸爸會讓爸爸的爸爸來接你,好嗎?”
“爸爸的爸爸是爺爺。”小波經常聽家族兒歌,他很順溜的就接了一句。他的這句話把陸浩然逗的有些想笑,說:“那我讓爺爺來接你,以后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小波又吸了吸鼻涕,用小手摸著陸浩然的臉說:“爸爸不要騙我,好不好?”陸浩然看著小波水汪汪的眼睛,用力地點點頭說:“爸爸保證不騙你,我跟你拉鉤,好不好?”
于是一只小手,一只大手都伸出了小拇指一起喊道:“拉鉤蓋印,一百年不許變?!标懞迫话研〔ǚ诺酱采虾退⑴哦?,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說:“爸爸回去了每天都給你打電話。你在這里要聽叔叔阿姨的話,好不好?”
陸浩然安慰了小波一次又一次,又向小波保證了一次又一次,集合的哨子還是吹響了。陸浩然把小波再次摟在懷里說:“小波,爸爸一定會來接你的?!毙〔ㄖ肋@哨子一響陸浩然就要離開,哭得更是傷心,但軍令難為,陸浩然還是放下小波轉身就走了,他覺得此時的自己多像曾經的歐星海。
陸浩然背起行軍包,整理好衣著,列隊整齊后一聲“出發”,這綠色的長龍就緩緩而動。災區里的人民紛紛從移動房里出來站在道路兩邊,沒有人指揮也沒有人預備大家就不約而同的鼓起掌了,甚至還有人舉起了紅幅上面印著:“辛苦了,最親愛的人”。
陸浩然盡量不去看路邊的人群,他害怕自己會哭了出來。他皺著眉頭,臉上表情凝重,他在想著小波,他會哭嗎?歐星海沒來接他的這段日子他該怎么辦?
“爸爸!”一聲清脆的聲音從部隊的后方傳來,陸浩然心里一震,這是小波的聲音。他再也忍不住趕緊回過頭,只看到小波站在路邊舉起右手,他在行軍禮。
這群鐵打的男子漢都被小波的身影給震撼了,陸浩然的眼淚順著眼角就下來了,旁邊的人也跟著抹起了眼淚。陸浩然一路小跑到小波身邊蹲了小來,摸著他的頭說:“小波乖,爸爸一定會讓爺爺來接你?!毙〔ㄓ檬职殃懞迫坏难蹨I擦干,說:“爸爸,一定不要忘了我?!?/p>
陸浩然一步三回頭的隨著大部隊走了,他來時這個災區荒野一片,哭聲叫聲混成一片,而現在它終于不再支離粉碎了。可是祖國人民不會拋棄他們,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這就是中國的偉大,而這偉大更是離不開這群鐵漢子的肩膀。
回到部隊的陸浩然并沒有覺得輕松,他除了日常訓練還要忙著處理小波的事情。他拿著手機給歐星海打了個電話,這是他第一次給歐星海打電話。
“喂,”陸浩然還是不能習慣開口就叫爸爸。
“浩然啊,”歐星海接到陸浩然額電話有些意外說:“你回到部隊了?”
“嗯,”陸浩然在電話這邊點點頭說:“我想請你幫忙。”
“是小波的事情嗎?”
陸浩然沒想到歐星海還記得這件事,說:“我答應會去接他的?!睔W星海在電話這頭點點頭說:“嗯,我已經在找關系了,畢竟是特殊時期。我和你林阿姨又......”
“我知道讓你難辦,可還是希望你能幫幫我?!标懞迫徊幌肼牭绞拇鸢福幌牍钾撔〔?。
“好,我和你林阿姨會想辦法的。你不用擔心?!?/p>
陸浩然聽到歐星海這樣的話才稍微安心一點,兩個人又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陸浩然忽然覺得自己終于像個男人了,不僅是因為做了小波的爸爸,而是因為他可以和歐星海心平氣和的說話了。想到這里陸浩然不禁有些開心,他想把這開心分享給蘇萌萌。
他回來時一開機發現手機里都是蘇萌萌的信息,都是一句話:“你要照顧好自己,回來給我電話。”雖然短信超過七天就會失效,但蘇萌萌每一天都會發送,因此陸浩然還是收到了蘇萌萌不少的短信,這讓他有些意外更有些驚喜。
陸浩然拿起手機撥通了蘇萌萌的電話,卻是停機提示語音。他嘆了口氣,蘇萌萌你在干什么呢?但又想起明天是星期天可以外出活動,于是他決定去給蘇萌萌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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