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ki·久真】深雪7-9


“染谷同學下午好。”

“前輩好。”

下課后獨自前往全校最冷門的社團活動室,向此處唯一一個部員打招呼——這很快就成為了真子的每日常規。

“需要麻煩你一些事情,這幾天招募工作還在繼續,所以各方面的宣傳,我想拜托你搭把手。”竹井久的笑容略帶歉意,“無論怎么說,我還是覺得很對不起你,其他社團的孩子剛入部時是不會有這么多工作任務的。我的麻將部,到底情況特殊。”

“這沒什么關系呀。反正,我都已經加入麻將部了。”

“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是我的人,就該聽我的話,是不是這個意思?”竹井久手上一直沒閑著,迅速清點著報名表與宣傳單,嘴里則開始試圖欺負新人,眉梢上揚,活像是成了精的狐貍。

“噗……前輩你,都在說些什么呀。”站在麻將桌邊的真子撇了撇嘴。

“我說的有問題嗎?”

“好像……”眼看要被那人帶進坑里,真子當機立斷,岔開話題,“誒呀,好了,不是前輩說要趕緊去聯系幾個會打麻將的一年級生嗎?得快點行動哦。”

于是竹井久也不再磨嘰,只是悠悠地遞給染谷真子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拉著她到校園各處搜尋可能發展為麻將部成員的新生,然后苦口婆心地對那些發動攻勢,誠懇、禮貌、平易近人。

“淺井同學你好呀,我是麻將部的部長兼學生會干部竹井久。這位是麻將部的新成員,可愛的染谷真子同學。根據我了解到的情況,淺井同學初中時曾經參加過縣里的麻將比賽,取得了全縣第八的出色成績,我相信你是很有實力的,不知道淺井同學愿不愿意了解一下我們麻將部呢……”

“謝謝前輩,我已經加入文學部了。”淺井同學拒絕得大大方方,底氣十足。

竹井久眸光中閃過的一絲失落,很快平復得不見痕跡。她扭過頭對真子說:“這次就先告一段落吧,還是沒有哪位一年級生達成入部的意向呢……染谷同學,謝謝你,今天又辛苦你了。”

用真子的話來說,竹井久從來都不是什么百發百中的狙擊手,她只是扛著一挺機關槍到處掃射,幸運指數為負,命中率慘不忍睹。

真子這樣想著,可惜呀,自己卻是被久準確擊中的那一位倒霉鬼。

那么竹井久,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

從新生歡迎會上匆匆照面,到此刻站在金色的夕陽里與她揮手告別,目送那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清澄高中的林蔭道上,這個問題始終黏糊在染谷真子心上。因為久是個活潑開朗易相處的人,真子覺得,現在的自己大約配得上被稱為她的朋友;而同樣也因為久是個活潑開朗易相處的人,真子又覺得,自己離真正了解這位部長似乎還有很遠的距離。

竹井久離開前,從口袋里掏出一本便箋交給真子保管:“嗨,我得先走了,拜托你幫我收著這個本子。”

真子坐在花壇邊,將便箋一頁一頁翻過去看。

便箋里羅列的是一些新生的名字,每一頁都滿滿當當記錄著一位同學的信息和資料。第一部分是班級、學號和姓名,第二部分是與麻將相關的履歷以及竹井久個人對其水平的估計,第三部分則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譬如說特別喜歡吃澀柿子、經常在學校圍墻旁邊發呆什么的。

竹井久說過,她翻遍了所有新生的信息調查表,關注過每一個可能對麻將表現出興趣的孩子。

但是,真子并未料想到,這樣簡簡單單一句話的背后,隱藏著如此精致細膩且無微不至的工作。

她竟然……一聲不吭地做出了那樣不可思議的事情。

敬慕之余,真子感覺到她的眼睛開始微微發酸,腦海里緊接著浮現出竹井久像狐貍一般狡猾的笑容,于是她又告訴自己,對這種人矯情兮兮顯然也是件不太對勁的事情。

再翻到下一頁時,“染谷真子”這幾個字赫然撞入眼球,拿著便箋的某人身上像受了電擊似的,猛然一顫。

一年級二班19號 染谷真子

表格里寫的興趣愛好只有麻將一條,履歷里沒有填麻將比賽相關,但是可以從組委會的官網上查到她初中時參加過長野縣比賽的記錄,具體成績不詳。家里開麻將咖啡館,很可能從小學習麻將,所以推測真子同學有相當出色的能力。把她作為重點爭取的對象吧。

特殊癖好未知。只記得上次和她的班主任聊天時聽說過,近視眼,中等身材,性格隨和。

這種感覺……近似于被FBI的工作人員抄了老底。真子倒吸一口氣,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殼。

當天傍晚,真子回到家時才發現自己把作業本遺忘在了麻將部活動室。

她嘴里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然后扭頭便向學校的方向飛奔而去,心里還在反反復復地祈禱:今天學校的大門,千萬不要跟前幾天那樣關得太早啊。

然而這才轉悠出巷子,拐過十字街口,老天都毫不大意地和真子開起了玩笑,起初晴朗如洗的黃昏,不知忽然從何處飄出了幾多烏云,緊接著,便是猝不及防的鋪天蓋地的春雨自顧自傾瀉而下。

春雨從來都是種綿密惱人的東西,愛在不應該的時候鬧小脾氣。真子大口喘著粗氣,面頰上的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處,滴滴答答地滾下來。在原地站定三秒鐘,仰起腦袋確認了一下位置——相比起家,這個地方顯然離學校更近些。于是真子便又馬不停蹄地朝既定的方向繼續跑著。

幸好,門衛大爺倒是沒和她過不去。真子松了口氣,逐漸酸乏的小腿開始提醒她放緩腳步。即便如此,通往頂層麻將部活動室的樓梯依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漫長。

這個時分的活動室失去了陽光的眷顧,原本就落滿塵埃的墻壁因潮濕的空氣顯得更加令人生厭,晦暗的天光,靜悄悄的所在,無聲地傳達出“閑人免進”的意味。

那扇門卻是虛掩的。

真子怔怔地盯著門看了半晌,沒來得及摸出鑰匙。

她推門,門里有個或許不應該在此刻出現在此地的人。

也并沒有料想到才離開沒多久,這個地方素凈的環境就驀然搖身變了個樣——數十種檔夾雜亂無章地鋪在麻將桌上,堆積成了幾座小山丘,鋼筆、墨水和草稿紙好像也頗有興味地來添亂,四周一片狼藉。

那個披散著紅色頭發的人,看起來目光略微渙散。她用她一貫以來的姿勢坐在椅子上,喑啞的嗓音顯得很驚訝:“染谷同學,你怎么到現在了還沒回到家?”

“這種問題……難道不應該是我問你嗎?前,前輩。”

“啊——抱歉,是因為,我不慎把作業本忘在這里了。”覺得自己沒把話說清楚,真子馬上補充道。

染谷真子從身側經過時,竹井久臉色難看得不可思議。似乎,胸腔里的心臟由疲勞而敷衍的工作狀態突然進入了暴動,劇烈的震顫感讓她差點從座位中撲通一下跌落到冷冰冰的地板上。

理所當然的,竹井久應該永遠都是意氣風發的竹井久,應該一直像站在新生歡迎會講臺的那個優等生一樣……想到這里時,竹井久差點沒忍住嗤笑自己的自欺欺人。那種竭盡全力藻飾完美的樣子,從來都等同于真實的竹井久。

或者,應該像接待第一次來到麻將部活動室的真子那天一樣?懷揣一個不大不小的夢想,然后奮力與逆境、孤獨搏斗。這樣的竹井久,才是她內心深處所能認同的形象。

她近乎本能地拒絕承認自己有著脆弱的一面。

恍恍惚惚之間,染谷真子已經把作業本放進背包里,默不作聲地站在了麻將桌邊,她的身后。

“你看,現在天都要黑了呢。前輩還沒有準備回家嗎?——雖然不順路,但也可以一起走到學校門口的。”真子斟酌許久,還特意清了清嗓子,試圖讓氣氛輕松些,最后才說了這么句話。

“學生會這邊的好多任務都還沒完成。暫時還回不了家。”竹井久苦笑了一聲。

“誒?”

竹井久轉過身來,望著眼前拎著背包的真子,指了指凌亂不堪的桌面:“這么多材料,都是需要我在今天以內整理完成的,剛開學的階段總是雜七雜八的任務很多呢。”

大約距離那個人八十厘米左右,真子看見了那人些微紅腫的眼眶,清晰可見的淚跡出現在這樣一張脫不去優雅微笑的臉上,多少是有些觸目驚心的。此外,竹井久右手上似乎還緊緊攥著什么東西。真子想,那玩意兒多半是擦過眼淚的手巾吧——如果是這樣,那么在她來到活動室時,竹井久很有可能正哭得厲害,因注意到了自己的來臨,才拼命地壓抑住淚腺。

竹井久那樣好強至極的性格,一定不愿意被后輩窺破她試圖深藏的痛苦。

從見到竹井久的最初開始,真子就確信這一點。她未必多明白竹井久如線團一般細密繁雜的心思,可她是很確信這一點的。

窗外的雨聲,在幾陣悶雷以后,愈發肆無忌憚地嘩嘩作響。

“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能幫助前輩些什么嗎?”真子把她經常使用的椅子從桌子底下拖出來,背包掛在椅背上,緩緩落座,這一刻的她剛好被房間里明黃色的燈光照亮了臉龐。

“不用了吧。都是學生會那邊的東西,你的話,肯定不太好上手呢。”

“唔——好吧。”然后真子紋絲不動地待在位置上。

“你不回家嗎?”旁邊的人不由一怔。

“前輩,你在想什么呢——”真子噗嗤笑著,以左手支起腮幫子,右手幫竹井久把凌亂的檔夾疊放整齊,“這么大的雨,我現在就是想回家也回不去。”

“也對,反正我也沒有雨傘,只能等一會兒雨小些才能走——我剛才又一不小心犯糊涂了,可見今天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真是讓人頭疼,”竹井久的眼珠調皮地打了個轉兒,“既然這樣,免費的勞力,我就不要白不要啦,染谷同學,就麻煩你幫我處理這些檔好了……”

“——明明前輩剛才還說不用的。”

“染谷同學剛才還說想幫忙呢。”竹井久撇了撇嘴,正準備在腦海中搜尋繼續和真子抬杠的詞句,扭頭便看到另一個人已經翻開了那只墨綠色的檔夾,不動聲色地審閱起來,手中緊緊攥住的鋼筆,在表格中簌簌落下清秀的字跡。

她很想說一些表示感謝的話,但是,等她張開了嘴巴,唇舌之間偏偏跳不出一個字眼。

只說一句“謝謝”總歸是顯得太過俗氣,且聽起來遠遠不夠分量。可真子對于久而言,卻無疑是“特別的一位”。

在清澄高中,竹井久從不缺乏“交情過硬”的朋友,不過,她從來都不愿意勉強朋友們給自己冷冷清清的麻將部捧場,更不會委托朋友們幫自己處理好像永遠都處理不完的學生會工作——那只是她自己需要承擔的責任而已。

至于,該怎么說真子呢……

竹井久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中,許許多多的秘密和回憶以言辭的形式次第舒展開來,她覺得,她應當對真子更誠懇一點。誠懇是她此刻能給出的,最大的慷慨。

然而最終她只是走到真子身后,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念出了最俗氣的“謝謝”。

雨,究竟是什么時候逐漸停下來的,房間里忙碌不停的兩人其實并不知情。她們仿佛已經習慣了將春雨的聲響作為工作時的背景音樂,卻在高度投入的狀態下,淡忘了那些淅淅瀝瀝念念叨叨的旋律。

在掛鐘上的時針指向九時,染谷真子把眼鏡摘下來,先去揉揉疲乏的眼皮,再擦擦汗涔涔的額頭,最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竹井久則歪在那張有些年頭的木椅上,伸了個夸張的懶腰:“吶,任務完成。我們現在可以正式收工了。”

因為才下過雨的緣故,校園里的空氣倒是格外清新,潤澤的水霧彌散在夜空中,草坪上蟄伏了一整個寒冬的香氣,被微風淡淡地吹開來,躡手躡腳地攀至鼻尖。

她們一起在昏黃的路燈下走著,腳步要比平時稍慢一些。

“這個時間,竟然還能見著一點月亮。”由于兩人之間又陷入了無話可說的沉默狀態中,竹井久便隨口找了個話題。

真子一抬頭,就見到那一彎弦月正從云層里不緊不慢地穿梭過來,白瑩瑩的光落在積水的地方,煞是好看。

被那樣恬淡而溫柔的月色所寵愛,同時又有著和前輩一同完成任務的充實感,真子的心情竟突然變得自由愉悅了起來。

“所以說這畢竟是春天啊,天氣變得總是很快。白天出著大太陽,傍晚突然間下了雨,可現在居然連月亮都出來了。”竹井久繼續說著,聽起來也像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前輩你——現在感覺舒服點了吧?”真子小心翼翼地開口。

這回輪到竹井久“誒”了一聲。她把一小綹遮住視線的頭發撩到耳朵后面去,笑嘻嘻地看著身邊那人:“噗,我這個人啊,一直都沒心沒肺,幾乎不會有什么不舒服的事情。”

“但是,在我看來,并不是這樣子的。”

對竹井久說這樣的話,她總是怕竹井久不太情愿聽。然而今夜的校園里氤氳著奇妙的氣氛,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激勵著真子學得更爽快直截一些。

“——麻將部還有學生會,可能還有其他一些事情,肯定,都是不小的壓力吧。”

“那是自然的啦。”竹井久一臉淡然。

“我第一次來麻將部時,前輩說,有時候會覺得很孤單很累。”

“只是偶爾,算不上什么大事。”她順手擼起袖管,顯示出一副瀟灑自若的模樣,“當然,無論如何,我都發自真心地感謝染谷同學的幫助。”

“看來,你還是不太想承認……”真子搖晃著腦袋,這明明是對竹井久說的話,卻不舍得多給她一個眼神,反而像極了自言自語,“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的話,可以來找我。啊咧——我的意思是,如果必要,你可以經常來找我的,唔。”

“我不是之前就說過嗎?進了我的麻將部,就是我的人。我當然不會便宜你。”

悶哼一聲,緊接著又是那樣令人捉摸不定的神秘笑意,染谷真子用試探性的余光瞥了竹井久一眼,覺得這個話題像是兜了個圈子,再度撞回到原點。

她扶了把逐漸沿鼻梁滑下去的眼鏡,頗感無奈:“喂喂——誰是你的人了?”

“說的就是你呀,并沒有其他人。”那邊的她叉著腰,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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