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以此文送給我童年的姐妹們
一直想寫文字送給她們,因為她們就像那些生長在山邊地頭的野菊花一樣,沒有玫瑰的嬌艷,沒有蘭花的芬芳,沒有牡丹的華貴,沒有寒梅的孤傲。她們就那樣隨意地生長著,如果你沒有看見,那必然是你錯過了,其實,她們一直就在你身邊,在你的心里。
她叫小兄,可能是父母想讓她帶來更多的弟弟吧,真如父母所愿,她有了一個又一個的弟弟妹妹,可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媽媽突然瘋了!小時候我們都特別害怕她的媽媽,在寒冷的冬天她把她的孩子放在已經有些結冰的河水里洗來洗去,也奇怪了,為什么那時的孩子不得感冒呢?她在這種環境中一點一點長大,她學會自己梳頭發,幫著爸爸爺爺帶著弟弟妹妹,小時候的我們不敢去她家玩耍,她媽媽倒不亂打人,只是一直在那叨叨些聽不清的話語,大部分的家務她都學會了。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我離開了那個小山村 ,我們一群女孩子照了一張黑白相片,不知道為什么少洗了一張,她把她的那張送給了我,現在我依舊保存著,給我留下了美好的回憶。后來輾轉聽說她19歲時有人去她家說媒,好人家的都看不上她的家境,何況還有個瘋娘!聽說男方家里有一大家子人,奶奶婆婆還是個瞎子,家中非常困難。給她的彩禮是一匹馬,那匹馬很瘦,馬來到她家不幾天就病死了,上了年紀的祖父心疼這個孫女,彩禮又退不回去了,竟然急火攻心也去了。對方又急著結婚,祖父沒燒百天她就嫁過去了,此后一直沒有消息。事隔多年后,聽說憑借她勤勞的雙手和堅韌的毅力,她的日子現在過得不錯了,我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她叫金枝,有著白得透亮的皮膚,頭發有些黃黃的,眼珠不是黑色的,也有些泛黃,有些像我家小花貓的眼睛,當我離開小村子的時候我們還是少年,后來聽說她也要出嫁了,至今也沒有弄明白,她的父親為什么要送她一盞燈呢?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出閣都有娘家陪嫁燈?去網上搜索了一下原來 “燈”與“丁”諧音,以求添丁吉兆。她父親用青霉素藥瓶親手為她粘了一盞燈,看著煞是好看,晶瑩剔透的,可是聽說出嫁那天就開膠了,撒了一地,她的媽媽氣得大哭,弄得很不開心,好多人認為這不是個吉兆,但是聽說她后來的日子也還過得不錯,生兒育女,開枝散葉了。那個物質匱乏的時代是一去不返了,她的父親何嘗不想去買一盞燈,可在當時掙工分的年代,那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兒啊!
她們就像那些花兒,曾經溫暖了我整個童年,她們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她們都老了吧?她們在哪里呀?當我開始想她們的時候證明我也老啦!真希望老了的我們也依舊能像野菊花一樣頑強地生長著,不因無人欣賞而減其香,不為外部環境而改變內心的高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