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長大,就越覺得時間過得很快。還沒怎么著,又一年的婦女節就到了。我來武漢之后的第一個婦女節,我跟夫人一起做了一頓飯,她燒菜我煮飯,那是我來武漢之后第一次跟她一起吃飯。第二次婦女節,就是去年的3月8日,春寒料峭的上午,我跟她一起到了民政局,領了紅本本,兩個月后正式結為夫妻。
之所以選擇婦女節當天領證,是因為她們公司放假,而我剛好沒課。似乎早有計劃,但多多少少有些稀里糊涂。整個流程一點一滴地進行,當時似乎就是在趕場子一般,等到兩個印著我們照片和名字的紅本本拿在了手里,才恍然大悟:后悔都來不及了。轉眼之間,一年又過去了,結婚十月有余,夫人腹中的胎兒也已經快八個月了。
可能一切太順理成章了,反而覺得不太現實。多少次,無論是她還是我,都會突然之間冒出一句話:哎呀,我們已經結婚了啊。或者,哎呀,這就是婚姻???似乎原來在自己的想象中的美好事物與眼前的景象差得太多,雖然同樣美好。但那種對婚姻生活的驚訝和困惑,直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散去。
其實,我早就已經想不起來,當年我還單身的時候自己究竟是怎樣想象婚姻了。倒不是說不成熟,或者幼稚,倒像是自己所構想的很多景象確實在真實的婚姻中呈現了。記得我們談戀愛時,我們會花大把大把的時間去“談”,話題的深度和廣度足夠讓我們觸及到婚姻中可能觸碰的所有方面。當年的最大限度的開誠布公,在很大程度上為我們婚后處理矛盾奠定了堅實基礎。不得不承認,即便我們多么不想吵架,仍然會有忍不住的時候。在互相不想理睬對方的漫長黑夜之后,頂著黑眼圈開始新的一天時,我總會自責,無論如何我都在努力做那個第一個道歉說“對不起”的人。
在那個屬于戀愛的時期,卿卿我我的場面并不多,偶爾幾句情話,似乎也不過是“我愛你”之類簡單的俗套。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每周日下午買朵玫瑰花,最好飯,其中包括她最喜歡吃的燒魚,等著她從教會回來,共進晚餐。這一稍顯浪漫的舉動,沒有隨著婚姻的開始而結束,直到現在,桌子上仍有一朵行將凋零的紅玫瑰。嗯,是時候換支新鮮的了。
對我們來說,最浪漫的并不是每周或者幾周一朵的新鮮玫瑰,而是每一天的廝守。我們確實不太清楚別人是怎樣相處的,對我們而言,每天出門前進門后都會擁吻彼此。這并不是我們的協議,自然而然就有了。比起一朵花來,這樣的表達愛意的方式更具長久之象,更能讓彼此感受到那顆跳動的充滿柔情的心。不到一年的婚姻,并未走出蜜月期,可能眼前所謂的甜蜜與浪漫,僅僅是婚姻初期的新鮮感。時間會洗刷很多,但我希望洗去了的是我們的棱角,讓我們彼此對待更加圓潤溫柔。鮮花還會更多,擁吻也不會減少,我們所要堅持的,就是逝去的只是時間,積淀下來的,是我們一生的愛情。
有一天,我們并肩而行,聽到了商店門口播放的流行歌曲。夫人情不自禁地說道,原來最喜歡的那些愛情歌曲,如今怎么也不能引起共鳴或者提起興趣了,甚至連再次哼唱的欲望都沒有了。我想了想,好像是的,就如同我最愛的那首《冰雨》,我想在“唱吧”上錄上一首,卻如何都找不到當年的那種莫名哀傷了。見識到了真正的婚姻與愛情,就再也不會去憧憬流行文化里鼓吹的東西,終于意識到其中所包含的,是有多少地空洞和無趣。當然,該讓人感動的還是很讓人感動的淚流滿面,比如說摯愛的《my heart will go on》,仍舊激動人心,只不過以前唱起來指向的是想象里的愛人,如今指向的是有了八個月身孕的我的夫人。
說起孩子,有一種莫名的興奮與困惑。我們還沒結婚時,就已經商量好一結婚就要孩子了的。我們拿到結婚證甚至我們結婚時,大家對我們最重要的一句祝福就是:生養敬虔的后裔。但實際上我們一直都是懵懵懂懂,在結婚后的三個月里,一直都在想究竟有沒有那個福氣可以那么快就有孩子。就在我們婚后三個月之后的一個周一,她感到身體不適,渾身無力,懷疑是真的懷上了。等到醫院的結果出來之后,我們便確認確實已經懷上了。那一刻,我更加困惑:就這么,就有孩子了?
男人在面對一個即將出生的孩子時,總會有各種疑惑。對于我來說,在很長時間里,我都很難確定這是個事實。一直到三個多月之后,夫人做了B超,在那個化驗單里看到了孩子的雛形,我激動地差點流出淚來。幾個月之后,陪夫人做四維彩超,第一次那么仔細地看到孩子的輪廓,并見證他如何在夫人的子宮里蠕動,我更加真切地意識到:我要做父親了。
夫人說,要多跟孩子說話,雖是隔著肚皮,孩子是可以聽得到的,他需要聽到父親的聲音。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于是就給孩子讀故事。為此,我還在亞馬遜上搜到了我能找到了所有的童話故事集。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機會讀這么多的童話故事,借著孩子的到來,倒是彌補了一大遺憾。不得不說,童話故事真的是很吸引人的。
孩子出生大概在兩個月后,那幾天前后也差不多是我們結婚一周年了。之前跟夫人商量,說這下可好了,孩子生日和結婚紀念日可以一起過了,省了不少錢呢!夫人立即反對,孩子的生日是孩子的,結婚紀念日是我們的,怎么可以混淆?于是,我們決定,倘若相差的日子確實不多,那就把今天——也就是每一年的3月8日定為結婚紀念日。因為在那一年的今天,我們成為了法律意義上的夫妻,開啟了婚姻旅程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