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教才知,在古代中國,君主處理天下政事的機關,是從早晨日出時開始辦公的。“朝延”之名由此而來。這比“早飯前”更為明確地表達了早晨的思想。我十分佩服,并再次領教到了早晨時間的重要性。
沃爾特·司各特是古代英國著名的歷史小說家,其著作在日本也曾備受矚目。關于他,有一段有趣的故事。
司各特在與眾人討論時,遇到了一個麻煩問題,怎么商討也找不出解決方法。眾人正在為難之時,司各特卻說:“不用耿耿于懷,明天早上自然會有好主意的……”這話似乎是司各特的口頭禪,但經常一語中的,讓周圍的人欽佩不已。
德國的赫爾曼·赫爾姆霍茨是著名的生物學家、物理學家。我不太熟悉其學術造詣,卻記得一個關于赫爾姆霍茲的故事。應該是在某本書上讀到的,但書名已忘得一干二凈。
據說,赫爾姆霍茲早晨會在床上寫論文。許多論文上都留有“某年某月某日早晨,于床上”的記錄。哲學姑且不論,在床上寫自然科學論文,不得不說非常罕見,也難怪人們廣為議論。雖然這些是“早飯前”的論文,卻留下了流傳后世的偉業。
我關于早晨的思想就是這樣一點點充實起來的,直至遇到具有決定性意義的一句話。那是我胡亂閱讀菊池寬的文章時讀到的:“在夜間,我連一行文章也不想去寫。”菊池寬乃當代頭號流行作家。一般來講,被稱為文人的人,全是夜間行動派,不到夜間不會開工。在這樣的大環境中,決定夜間一律不工作,真是毅然之舉。而能將其公之于眾,更需要相當的勇氣。我不勝銘感。迄今為止我所見、所聞的關于早晨的思考,仿佛因這一句話而得以成形。我默默決定,夜間一律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