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一個村里的混子,仗著他爺爺是村支書,他在村里從沒瞧起過任何一個人。他在學校就是個蠻橫無理的無賴,他的身邊有一群特別要好的狐朋狗友,他們就像是一群臭蒼蠅,哪里有他們哪里就在打架。
他們在這個一畝三分地的小村子里稱王稱霸,上下學路上搶小孩子的的錢,翻墻進入學校撕學生的書,往學生水杯里尿……這些事情學校即使知道了也假裝不知道。
學校的默許讓他更加肆無忌憚,在六年的小學里,他體驗到了欺負人的快感,他看著別人被打的樣子就好笑,但卻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被打。
他越長大越不懂事理,他整天飛揚跋扈地做著“大哥”,于他而言,自己的世界就是那個小村子,自己的那套蠻橫邏輯在任何地方都適用。
終于有一天,他出了村子進城上中學。在城里的學校,他依然是一副大哥做派,舉手投足之間有著蔑視任何人的自負。
他仍然在惹是生非,有時就因為一些小事情,他都會找茬挑釁。有一次在餐廳他前面那個女學生不小心踩了他一腳,那個女學生以為給他道完歉就沒事了。沒想到他竟然不依不饒,還在罵那個女學生你怎么不長眼之類的話。
女學生很委屈,回去給他男朋友打電話,她男朋友帶著一幫人把他打了,那是他第一次挨打,頭被打破了,胳膊被打斷了……他住院了
他躺在病床上,和他媽媽說:“等我出院了,要打斷那王八蛋的腿?!彼麐寢尰仡^就罵,“你是個什么東西?都這么大了還不懂事,我和你爸把你弄進城里是讓你打架的?”
他一臉鄙夷地看著他媽,說:“上學有什么了不起的?”然后又喃喃道:“這個王八羔子,老子這么厲害,你竟然敢打老子?”
他出院之后果然又找那個打他的人,這次他被打的更慘,腦袋被縫了幾十針。
他媽媽看著他頭上裹著的紗布,說:“你該懂點兒事了,不想在學校學習就出去學點技術吧,不要再無事生非了!”
他大吼道:“你煩不煩啊,我打架關你什么事?”
坐在一旁的爸爸大罵:“關我什么事?你住院老子不得陪你嗎?你看看你是個什么東西!別人上學在學習,你他媽上學在打架!”
他出院之后正好是中考復習的階段,班里的每一個人都在拼命地學習刷題,可他似乎不是這個班的一樣,每天上課睡覺,下課找他那幫臭味相投的朋友。
他不知道是通過什么途徑加入了一個叫“十二狼”的撲街仔隊伍,每天晚上在校門口聚集打架,有時他上學還把刀放在書包里。
他有時幾天幾夜的不回宿舍,要回去也是滿身酒氣,他真得越來越像這個城市的小混混了,逃課自然也成了家常便飯,他是個初中生,可學習對他來說就是副業。
他畢業了,但畢業照上沒有他,因為那天他又去幫哥們打架了。再后來聽說他加入了黑社會,他的父母也和他斷絕了關系。他父母每次提到他充滿了憤怒,不停地在罵,那個王八蛋,我從來就沒有這么個兒子。
有一次回到家,聽他的同學說他看見他在學校門口打架,被對方朝他大腿上刺了好幾刀。也有見過他的人說,他的身上有好多刀疤,他整天東躲西藏的,沒有一個固定的住所,他每天晚上睡覺刀就在枕頭下面放著。
他的一生可以說是毀了,他的未來不是死在刀下就是死在監獄。他在擇善惡的年紀選擇了惡,他在選是非的年紀選擇了非,似乎這完全是他錯。
可家庭就沒有責任嗎?在明事理的時候讓他放縱,讓他一步步走向人性惡的泥潭。盡管他爺爺知道他小學做的事情不對,但從未管教過他,他還利用自己爺爺的權勢變本加厲。
學校難道就沒有責任嗎?無聲的默許對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來說就是贊同,因為孩子是聽話的,不是猜話的。學校的假裝不知道,不處理,不懲罰就像是一條導線,不斷地引導著孩子走向陷阱。
社會就沒有責任嗎?社會中沉默的大多數總是在沉默,社會中吶喊的小部分最終走向沉默,這個社會需要有人吶喊!村子里的孩子的逆來順受就像一劑快感的毒藥,讓他不斷地傷害別人來尋求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