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7月15日,大學(xué)畢業(yè),你們遇見,認識,接吻,準備共度良宵卻只是相擁著睡了一夜,第二天各奔東西。她愛寫詩。
1989年,你替她搬家,倫敦。
1990年,她是一個餐廳waiter,打電話給他訴苦,他的胸前,有個吻痕,剛掛電話,就撲進另一個女人的懷抱。
1991年,他說“我兩周出去鬼混一次,可是我的內(nèi)心在哭泣”
1993年,又是一個酒吧的燈紅酒綠的晚上,一個喝醉的你打電話給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只是讓你回家,明天早上還有工作,你說著些許醉話,后來,一個身材火辣眼神充滿迷情的女人搭上你的肩膀,電話掛斷了。
1994年,他整日沉醉在酒精的麻痹中。一個失意的傍晚,風(fēng)吹著他的西裝,顯得有點頹廢,你打電話給她“我知道你今晚有個約會,我知道我來不及了,你能盡快回我電話嗎?我需要找別人聊聊,不是別人,就是你”那晚,她也許終究放棄,跟著追了她很久的男士去看了電影。“艾瑪,如果你聽到就坐出租車來吧,我出錢,你也可以睡一晚,在沙發(fā)上,我需要見見你”她沒有聽到電話,他在公寓里喝酒,醉了一夜,也許。
1996年,多年后的一個派對,你們見面,她變得更美了,他還是一樣,跟她吃飯,聊他有過的一個一個又一個女友,看別的美女,從洗手間回來的路上,跟美女調(diào)情。你們鬧翻了“和一個不愛的男人在一起,既然這些都不能交談,那么我們的交往還有什么必要”她走了,等下又跑回來,你以為她回心轉(zhuǎn)意她抱著你哽咽“我愛你,德斯特,非常愛,但我不再喜歡你了”她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1997年。
1998年。他失業(yè)了,從一個輝煌的電臺主持人。她回家,發(fā)現(xiàn)分手的男友在看她在大學(xué)畢業(yè)時寫給他的詩。
1999年,他交了一個女朋友。
2000年,一個婚禮上,他們重新遇見,他偷偷轉(zhuǎn)過頭看她。他說,我要結(jié)婚了。“你愛她?”她問,“我愛慕她”他答。
2001年,他有了一個女兒。從餐廳的最底層做起。妻子有了外遇。
2003年,他離婚了,去巴黎找她,在車上看到小孩子拿著她寫的通話書。而她有了男友,是一個會音樂的男人。她穿著一條開背的裙子,高跟鞋,打扮的得迷人,知性,帶他去見她的男友,他半路倉皇而逃,她追來,哭著說“我以為能忘了你”
2004年,你們結(jié)婚了,他開心的一邊在廚房收拾,一邊練習(xí)新郎誓詞。她幸福的抱著他,擁抱,親吻。
2005年,你們的婚姻如此幸福。她看到你跟前妻的女兒。夜里,她坐在沙發(fā)上沉思,“我最近在想……”“我也想過”她還沒說完他就接著說。“我想和我愛的男人生個孩子”。
一個早上,她還沒有懷孕,她生氣,對他發(fā)了脾氣,他哄著她,約她下午去咖啡廳,去看電影,她游泳后給他打電話“你好。我有點晚了,但我現(xiàn)在就去,對不起今天早上發(fā)了脾氣,我只想說你是個好男人,德斯特,我非常愛你,不知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他微笑,看著落雨的玻璃窗。她騎自行車飛奔而來,一輛車沒有剎住車,猛的撞過來。
他躺在床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默默的流眼淚。
2007年,又是酒吧里,他喝醉了,瘋狂的跳舞,跟女人搭訕調(diào)情,跟人打架,滿身是傷的躺倒在前妻門口,是女兒發(fā)現(xiàn)了他,前妻送他去醫(yī)院,女兒嫌惡的把他的手從自己腿上拿開,他回到了自己家,自己大學(xué)以前的和父母同住的家,和父親穿著一樣的睡衣,半邊臉傷著,拿著湯匙的手微微顫抖,父親說“你現(xiàn)在最該做的,當(dāng)做艾瑪還活著一樣生活”“我恐怕我真的做不到”“你可以的,我這十年來不就是這么過來的嘛”
2009年,他重新振作,重新經(jīng)營小小的西點店,遇到艾瑪?shù)那澳杏眩f“我恨7月15日,因為她和你在一起時容光煥發(fā),你配不上她,她讓你成為正派的人,反過來,你讓她那么開心,這些我都是做不到的”
他想到了她,他們一起度過的第一天,爬山,預(yù)備一起回家做點男女之事,卻撞見父母。
2011年,他帶著女兒爬山,女兒問,“你是否想她?”“當(dāng)然,她是……”他想不出形容詞,“我最好的朋友”他又想起他們一路笑聲回家的路上,那個深沉的深情的吻別。
這是我看過的最想哭卻哭不出來的電影。
活在記憶里的人,多痛苦,多幸福。
他對她說,我每次和她們sex之后,有的都是空虛。
后來,他才知道,若是那對象錯了,做什么剩下的感覺都是空虛和無力,午夜夢回后巨大的空洞,彌補的只是半躺在自己懷里不知是誰的體溫;有了歡笑,想分享的人不在身邊,于是轉(zhuǎn)頭只能與那些靈魂不能契合的人,歡笑。當(dāng)自己失意,不能也不想與身邊那些不熟悉的面孔分享時,才發(fā)現(xiàn)在你需要的時候覺得伸手就能抓到的她,其實距離很遠。
后來的后來,他們永遠分開了,他說,7月15日,一個令人難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