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德篇——
電影《叫我第一名》的英文名是《the front of the class》
教室的前面,顧名思義,站在教室前面的是一個職業角色——老師。
電影恰恰以老師為主線,以布萊德為核心,講述了布萊德生命中每一個老師對他的影響。我們用客體關系理論來洞見,每一個重要客體——老師,的價值:
首先,第一個老師自然是媽媽:
溫尼科特的理論中有一個很重要的概念:原初母性貫注,是指母親淡化自己的主體性、個人興趣和生活節奏等,越來越關注嬰兒的活動,這是一種高度敏感的狀態,能適應嬰兒的愿望和需要。
溫尼科特另一個廣為人知的概念是:足夠好的母親,是指母親逐漸減少對嬰兒的關注,嬰兒將會根據自己逐漸增長的能力來應付失敗和挫折。
在原初母性貫注的階段,母親作為一個客體被孩子“無情的”使用,在被使用之后,一個足夠好的母親激活的是孩子的主觀全能感,而不是母親自己的全能性控制。
倘若母親在被使用之后“存活”下來;于是,她成為了孩子真正可以使用的客體,成為了孩子能量的源泉和根基點。
回到電影中母親和布萊德共同經歷的幾個關鍵事件都讓我們看到母愛提供的有力量而又有安全感的根基,以及布萊德在力量中獲得自我確認之后給予母親的反哺和支撐,最典型的場景,就是當布萊德的"同伴"終于有了名字——妥瑞綜合征,但同時卻得知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讓布萊德好起來的時候,母親陷入極近崩潰的無助感,小小的布萊德跑過來,握著媽媽的手說到"媽媽,沒事的,我們不會怎么樣的"。
再來看第二個重要的老師——父親:布萊德與父親之間有三個階段:首先是布萊德對父愛的渴求,然后是父性力量缺位時校長的補位,最后是與父親的和解。
溫尼科特認為,越是具有攻擊性的兒童就越健康。攻擊性是與生俱來的是情緒發展的核心,對攻擊性表達的干擾會影響心理的成熟,溫尼科特把原初攻擊性看作是與愛同等重要的發展性力量。
在電影中,布萊德在被父親忽視之后主動的擁抱父親,說"我愛你",這其中是否也有布萊德對父親攻擊性的釋放呢?
這攻擊性也是與妥瑞癥密不可分的!在父親認為布萊德不去控制自己,而斥責甚至打他的時候,布萊德總是理性的看到父親被自己的癥狀磨沒了耐心,而一個孩子面對父親的否定、不理解和斥責,他內心受到傷害的那部分呢,或許,攻擊性力量就是內心痛苦感的釋放
妥瑞癥就是他們父子之間的雷區與禁地,不能接近,不可觸碰,甚至連這個名字都不可以被提及。
直到最后,最后在父子的坦誠相待的交談中,父子可以開始面見橫亙在彼此之間的那道鴻溝——妥瑞癥,也在與父親的和解中布萊德真正的接納了自己。
接下來一個老師,就是學校里給布萊德重要影響的那些教師,在布萊德成長中,我們看到他從受到講臺前面老師的影響,到成為站在講臺前面影響其他人的老師這個很重要的進程。
他說“老師們給我的啟發都只是讓我別像他們一樣。 就算學生不同,也要給他們學習的機會 ”
所以,布萊德給了他班上那個被其他老師"都出來"的ADHD的孩子一個很重要的路徑,就是理解他,按照他能接受的方式去引導他,和他在一起去關照他,最終,孩子領略到了讀書的樂趣,并愿意為了這個樂趣去克服自己因為疾病(多動癥)帶來的讀書的困難。
此外,布萊德還有一個不錯小伙伴,就是他在亞特蘭大工作時的室友,他給布萊德帶來了和“正常人”一樣的生活模式和關系,帶布萊德去酒吧,見朋友,也在與女孩子交往過程中,布萊德發現了自己的"第二次約會綜合征"
談到約會,也就自然而然的說到了下一個重要客體,布萊德的女朋友。
兩個人都喜歡八十年代的老歌,也因為"怕是全世界只有我們喜歡…的歌"而成為一個重要的"借口",女孩子主動聯系布萊德,而打破了布萊德的"第二次約會綜合征"
而當女朋友跨過妥瑞癥,接納布萊德這個人的時候,布萊德這個真實的人的虛弱感卻恰恰暴露出來,因為那個一直以來與“同伴”和平相處的背后,是布萊德內心不得不互相依存的虛弱感。
接著這個虛弱感,我們來看看最后一個卻也是最重要的老師,布萊德長年的同伴——妥瑞癥。
妥瑞癥作為一個過渡性客體,一直陪伴布萊德的成長。(過渡性客體:是指內在現實與外在現實之間所體驗到的中間領域。)
布萊德將妥瑞綜合征人格化,也只有將那個被排斥、被嘲諷、被罵怪胎的部分分裂出去,然后以自己去接納他的方式與他共處,才得以使自己核心的部分不因被攻擊而潰散。
接著,這個同伴成為布萊德的過渡性客體,就像很多人童年都擁有過的玩具,它就是具有一種神奇的力量,陪伴孤獨、抵御虛弱,維持著內心的完整和安全。
但,我們最終要從被過渡性客體的保護中走出來,而父親的不接納甚至攻擊性,阻礙了這個過渡性客體與自體的融合,直到,布萊德主動的去挑戰父親不能面對的那個雷區,并完成最終的和解。
當然布萊德是幸運的,最終在和解、接納中走向成功,但是,生活中更多的妥瑞癥患者是沒有怎么幸運的,他們無法處理因為發出怪聲、做出怪動作給他人帶來的影響,進而面對他人因為收到影響而引發的情緒以及攻擊。因為,存在群體就必然存在規則,那么,破壞規則的人就難以避免被邊緣化的狀況。
那么如何在邊緣化中,在缺乏社會認同的前提下,去完成自我認同,并進行心智及社會化的發展?上帝給所有妥瑞綜合征的患者,出了一個不小的難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