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白聽著耳熟的聲音,那團模糊的身影,暮白心里大概有了底,陸寧遠?!
由遠及近的身影,透過教室內(nèi)昏黃的亮光,逐漸清晰,真的是陸寧遠!
暮白猛地把手抱在胸前,有種做賊心虛的尷尬,再想想自己剛才的傻逼動作,暮白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心翼翼環(huán)顧四周,幸好人只有三兩個人站在走廊上講話。
夜色的籠罩下,多了幾分朦朧,應(yīng)該沒人注意到自己吧。
暮白心里暗自祈禱著,長嘆了一口氣,呼。
接著,暮白故作淡定的一臉兇巴巴的瞪著陸寧遠,假裝生氣地說到:“你干什么,特意跑出嚇人啊?還好意思質(zhì)問我!”
陸寧遠一臉壞笑的看著暮白:“奧,是嗎,不好意思啊,視線不清楚,剛才可能是我看錯了吧,好像有人傻傻的雙手合在胸前許愿誒。”
暮白看著陸寧遠一臉篤定的表情,再想想剛才的動作,有些被人戳穿的尷尬。但立馬反駁道:“是,你就是看錯了,大晚上的,少跑出來嚇人。”
陸寧遠看著暮白氣急敗壞的表情,“哈哈”的笑出了聲,暮白轉(zhuǎn)過身去,對著窗外,一臉郁悶,真不想看見他啊。
考試糟糕的成績讓暮白心里十分不開心,但是剛才的小插曲,讓暮白心里緊繃的弦稍微松了松。
這是,陸寧遠下課最喜歡待的地方,剛才他的出現(xiàn),發(fā)生的一切,合情合理。
暮白嘆了一口氣,身旁的陸寧遠也安安靜靜的閃到了另一扇窗戶前,而兩人之間正好隔了一扇窗的距離。
暮白低低唉唉的嘆氣,她還不知道自己該怎樣跟母親提起這次考試糟糕的成績,作文的跑題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過的。
“唉!”暮白又嘆了口氣。
對于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永遠都是這樣的無力,時光不倒帶,人生不重來,剩下的唯有緘默,緘默是這時最好的回答。
但是偏偏有討厭的人要打破暮白的緘默,例如陸寧遠。
討厭的男聲從耳旁傳來:“老是嘆氣,你就這么不高興?”
暮白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繼續(xù)看著樓下,雖然這樣有些尷尬,但是暮白心里壓著的東西真的讓她沒法顧及太多,疲憊勞累,短時間內(nèi)沒法迅速舒緩過來。
人生在世,大抵就是來受苦的。
半晌,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臂,暮白偏過頭去,又是陸寧遠這個討厭的人。
暮白有些無奈,又有些認命的看著他。不知何時,他手里多了一樣?xùn)|西,拿著在暮白眼前晃了又晃。
是一個白色的怡寶的礦泉水瓶蓋,暮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陸寧遠一臉狡黠。
陸寧遠拿手示意暮白看著樓下,說到:“看到底下的下水道嗎,兩塊兩塊磚之間是不是有一個縫隙,你信不信我能把它扔到縫隙里去?”
暮白趴在窗戶口仔細地看著樓下,雖然縫隙并不算窄,可兩層樓的距離,再加上夜晚黑燈瞎火的,瓶蓋本身較輕的質(zhì)量,暮白對此表示強烈的質(zhì)疑。
在暮白質(zhì)疑的眼神里,陸寧遠瞄好位置,“啪”的一下松開了手。
在兩人“依依不舍”的注視下,瓶蓋做著自由落體運動,在空中飛舞旋轉(zhuǎn),穩(wěn)操穩(wěn)打的進入陸寧遠預(yù)想的軌道,縫隙中央。
“哈哈,說了吧。”陸寧遠得瑟的笑了,暮白有些吃驚的看著他。
接著,陸寧遠又很得瑟的說了一句話:“有沒有覺得我很厲害啊,哈哈哈哈。”
暮白收回了那份吃驚,換成鄙夷,一臉嫌棄的看著他。
看著暮白變化莫測的表情,陸寧遠更是止不住的笑了,在他的哈哈大笑中,第二堂晚自習(xí)的鈴聲打響,他們一前一后的回到了教室。
暮白舒了一口氣,不得不說,經(jīng)過剛才的逗樂,心里確實輕松了很多。
人生都是向前看的,不好的事情總會過去的。
回到家后,暮白還不知道怎樣跟母親提起成績時,就被母親以“高三考試會有失誤,放輕松,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保持心態(tài)就好”給打發(fā)了過去。
躺在床上,暮白真的很累,有時候她覺得這個時代真的太快了,物欲橫流的世界里,不跟上時代的腳步,就要被淘汰。
優(yōu)勝劣汰,適者生存,這是每一個人都逃不過的命運。
休息了一會看書洗澡,上床準(zhǔn)備睡覺。
突然,暮白又從床頭的抽屜里拿出自己已經(jīng)許久未動過的日記本,翻開新的一頁,寫到:
x月x日 晴
考試考的很糟糕,心里很難過,母親什么都沒說,只說要調(diào)節(jié)心態(tài),我知道。感覺很累,讀書真的不是從來都不會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堅持熬一熬,暮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對了,陸寧遠是一個好人。
暮白,晚安。
關(guān)燈合眼睡去,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昨夜暮白睡的并不安穩(wěn),各種稀奇古怪的夢把她圍困住了,沉浮輾轉(zhuǎn),于是,醒來時自然就晚來,可是時間遠遠比暮白想的晚多了。
“啊!”暮白大叫了一聲,大驚失色。迅速的從床上翻起來洗漱,馬不停蹄。想想老王恐怖的懲罰措施,暮白就沒辦法讓自己慢下來。
暮白急急忙忙的往學(xué)校趕,腳底生風(fēng),恨不得時時刻刻能飛起來。
隔著一條馬路就是學(xué)校里,暮白平定了一下氣息,繼續(xù)“極速前進”。
過馬路時暮白永遠都保持著高度緊張。年幼時被電動車輕輕撞過一次以后,雖然沒什么大事,但唯一的后遺癥就是暮白一到過馬路的時候就開始緊張,特別小心翼翼。
環(huán)顧周圍的車輛人群,暮白開始“謹(jǐn)慎”地前行,跟著大部隊一起橫渡馬路,一步兩步,校門口就近在眼前。
暮白放松了些,繼續(xù)加快速度,可是眼睛好像瞟到了熟悉的身影,暮白有些不可置信的偏頭來驗證自己“恐怖”的猜想,只見兩人正笑嘻嘻的看著自己,
經(jīng)常遲到的陳誠和最愛踩點的陸寧遠,再加上兩個人微笑著的表情,暮白好像聽見了心碎的聲音,oh,no,今天自己必死無疑了。
都不用看時間,他們倆就是最好的手表,遲到的標(biāo)致。想想老王發(fā)脾氣時恐怖的樣子,暮白都不敢想想自己會被罰的多慘,更別說三個人一起遲到了。
暮白一臉痛苦,沮喪的嘆了口氣。
陳誠樂觀的拍了拍暮白的肩膀,說到:“沒關(guān)系,咱們?nèi)黄疬t到,一塊挨罰,沒事啦。嘿嘿。”
暮白白了他一眼,沒事個毛線啊,罰成那樣誰樂觀的起來!
暮白只好跟著他們倆,三個人亦步亦趨的走向教學(xué)樓,兩個男生若無其事,而暮白垂頭喪氣。
樓梯上聽見了每個班傳來的朗朗讀書聲,語文英語,參差不齊的夾雜在一起。
暮白想想自己讀書時的心不在焉,班上的“百團大戰(zhàn)”,不禁偷偷地笑了。
離班級越來越近,讀書聲越來越清晰,暮白也越來越緊張了,想想老王暴躁的模樣,真是痛苦極了。
終于,到門口了,陳誠看了他們倆一眼,準(zhǔn)備推開教室的門。暮白咽了咽口水,暴風(fēng)雨就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