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婦人仔細端詳了蓮心半天,開始有些不確定,再然后,搖了搖頭。
“年輕人啊,你的模樣依稀有點像四小姐,可是你是個男孩啊,我們四小姐沒有兄弟,不過也難說。”那婦人想了想,對蓮心說,但好像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
“奶娘,您再看看。”說著,蓮心脫掉了外面的男子罩衫,露出淺綠色衣裳來。
“四小姐,真是你嗎?奶娘一直很想你啊,沒想到在這里遇上。”那婦人看到淺綠色衣服,很驚訝,好似確定了眼前人,邊說邊流下淚來。
“奶娘,我是蓮心,是我,別哭,別哭啊,我也一直很想念您。”看著婦人哭泣,蓮心心酸的也要落淚。
這是一直喂養自己的奶娘,雖然窮困蒼老,多了些皺紋滄桑,可是容顏并未有太大變化,蓮心一眼就認出了。因此,看到奶娘被踢倒,蓮心簡直想殺了那幾個惡棍。但情況不明,也不敢做的太過,也只教訓了下。以后,有機會,定不會放了這幫無賴潑皮。
“娘,你看你,惹的四小姐也傷心,你不是整天念叨四小姐嗎?這如今見到了,應該高興,而且小姐還救了咱們,你應該高興啊,別哭了。”婦人旁邊的姑娘勸道。
“哎,你看我,看到四小姐,是高興,高興啊,這一高興,就掉淚,人上了年紀,管不住自己了。四小姐,你別見怪啊。這是我的二丫頭碧桃。碧桃,快見過四小姐。”婦人抹了抹眼淚,忙說道。
“碧桃見過四小姐。”碧桃低頭彎腰行禮道,因為坐著,不方便,所以簡單行禮。
“蓮心見過碧桃姐。”集會上,蓮心聽到奶娘說女兒十五歲,自是比自己大一歲,就稱其為姐,回禮道。
碧桃雖穿著寒酸,但卻有著遮擋不住的清秀、機靈,蓮心看了一眼,很有好感。
“奶娘,怎么跑這么老遠,來參加集會?”
“還不是家里窮,帶著碧桃做幾雙鞋,賣了換點吃的穿的。如今,這世道,那么多稅,那么多貪官、惡霸,老百姓哪里有好日子過啊。每年也就兩次大的會,一月一次小集,這樣的會,老遠趕來,也就換點錢,過日子。沒想到遇上了那個肥頭惡霸,看上碧桃,非要搶去,若不是遇到你,叫我可怎么活啊。”婦人越說越無奈。
“唉,那個無賴,以后我再碰見他,絕不會輕饒。聽說,奶娘以前不是住在梧州嗎?怎么搬了家?”蓮心嘆了口氣,接著想起什么似得,問道。
“四小姐,可千萬小心。據說,那個惡霸是并州城剛上任知府的獨子,無人敢惹。咱們沒事,以后躲著他,快不要惹事。說起怎么來并州的,話長了。你五歲那年,孟夫人病逝,孟府搬遷,我本來也想跟去。因想到四小姐沒了夫人,沒人照看,可怎么好。只可惜,就在那時,我那個死鬼丈夫生了奇怪的病,很快撒手走了,丟下我和三個兒女。我回家照顧病夫,后來又安排他的后事,不能跟了孟府去伺候四小姐,心里卻掛念的很。再后來,我們娘四個沒有辦法過活,又經人介紹,改嫁到并州。唉,我命苦啊,嫁過來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沒兩年,他病了,長期臥床,吃藥,還好,他的兩個女兒,還有我的大女兒、兒子都大些了,可以幫著做點事情,貼補家用。再后來,他的女兒,我的大女兒也都陸續出嫁,我的兒子去當兵了,說是到北疆去了,一直未歸,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現在,那個病鬼在年初也走了,我只帶著碧桃過活。做些小針線活,度日。”那婦人像是說別人的故事,已經聽不出傷心,只有麻木,對生活的麻木。
這婦人娘家姓劉,在孟府時,大家都叫她劉媽。
“奶娘,也不要太過傷心,孩子們都大了,以后日子也不會難過的。”蓮心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勸,對于未經世事的她來講,這個比傳奇還傳奇的故事,聽起來很難理解,怎么人會有這么不幸的遭遇,奶娘為什么不能過幸福的生活,到底這個不幸是誰加到奶娘身上的,這么殘忍。蓮心心里實在想不通。
“奶娘如果覺得日子實在難過,回去我跟爹說說,您跟碧桃姐去我們那里生活吧。”蓮心能想出改變奶娘的生活的法子,只有這個了。
“四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怎么能麻煩孟老爺呢?當初,你需要人照顧,可是我不能去,我哪還有臉再見孟老爺啊?”劉媽雖然對生活無奈,但這個道理還是明白,那就是,人家需要的時候,不能幫忙,等自己落魄了,再去求人家照應,哪張得開嘴啊。
“奶娘,您多慮了。我爹是很慈善的人,明白您當時的處境,必不會怨恨。我會跟爹說的。”蓮心像是有幾成把握,勸慰著劉媽。
“是啊,孟老爺是個大善人。自從我進了孟府,雖然是為了伺候小少爺進去的,但小少爺命薄,沒幾天,病逝。老爺、夫人雖然傷心,也沒怪我半分,反而留我在那里,繼續喂養四小姐。孟老爺、夫人都是心慈仁孝的人啊。我更不敢打擾他。”可能劉媽講過去講的太投入,一時沒回過神,什么都說了出來,可是,往往,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
“奶娘,您剛才說什么?您說您進孟府是為了伺候小少爺?小少爺是誰?是我的哥哥嗎?跟我是雙生胎嗎?我怎么從沒聽爹娘提起過?”蓮心聽了劉媽的話,突然覺得很多事情,很陌生,也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