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像是在做一個夢。
不,不對,應該說,這本身就是一個夢,一個離奇虛假的夢。
夢里,有大片大片的灰色,那是一種,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灰色。
夢里,我落榜了。
壓抑的天氣和我的內心一樣沉悶失落,密布烏云。
冷眼看著他人的歡笑,沒覺得多刺眼,只不過,內心還是會有稍許的不舒服。
一切都是灰白的。灰白的書桌,灰白的墻壁,灰白的校舍。
就連友人的高談論闊,歡聲笑語,都是灰白的。
呵呵,難怪,我融不進去。像有一堵無形的墻,生生橫亙在了我們之間。
總感覺,所有的一切都是怪怪的,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但我依舊,扯著僵硬的嘴角,繼續客套敷衍。
慢慢踱步,想趁別人不留神的時候,悄然走出校舍,走出這段灰白的夢魘。
熟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那樣的清潤低沉,一如初見時的美好。
似乎,黯然的我也因了這聲音,注入了幾分清涼。對啊,我還有他,還有那個在風中搖曳的承諾。
急急抬頭,找尋那個徘徊在心中千遍的身影。
可是,我還是沒逃出這段可怕的夢魘,甚至不知為何激怒了造夢者,他便讓這夢境變得更為可怕恐怖,無所遁形。
白衣少年的身影依舊單薄,可是他眼里的溫柔,卻不再屬于我,而是,她――許萌,我們班的班花,聽說,好像考的很好。
我止不住的顫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似乎,胸膛中某個干涸的地方,又開始滴起了血,滴滴滾燙,燙的我忍不住的禁臠。
原來,高考的失敗只是一個引子,我可怕的夢魘,此刻才算啟程。
我掩飾著自己的失禮與落寞,甚至,不敢去質問眼前的一切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我只想裝作云淡風輕,和他們匆匆擦肩,躲進轉角。
我只想逃。
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我要回家,我要回我的避風港,一切,都會重來。這不是現實。不是。
可這小小的期盼,也沒有得逞,就差那么一點點啊,為什么,為什么她要叫住我?炫耀?不,不用,這是夢,只是夢,白衣蕭郎,他依舊在等我,這只是一個幻夢罷了。
“張婷。”
“恩,怎么了?呵呵,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要先走。”我沒回頭,我不敢回頭,我竟然害怕起他眼里那抹讓我心動的柔情。因為那抹溫柔,現在,好像不屬于我了。
我狼狽的正要離去。
“張婷,我,我和巖孜要在一起了,你忘了你們之前的承諾吧。”
呵呵,我就說這是幻夢,你看,巖孜,親愛的白衣少年,自始至終,未曾吐露半句話,不是嗎?
還算好我沒有被這幻夢迷失了雙眼。
“好。”
既然是幻夢,我何不做的大方一點。
可是,就連我都沒發現,丟在空中的那個好字,竟然有幾分顫抖哽咽,因為此時的我,已經狼狽逃竄,迅速消失在街角的拐彎處。
這只是夢,我要醒來。趕快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