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你啊。”
我是一句謊言。
一句獨屬于某個人的謊言。
話語是個很奇異的存在,我安然的存在著,同世界上的無數或真或假的語言一起存在著,等待著被說出的那一個瞬間。
那真的是很重要的一個瞬間哦,也許人類的粗心大意會很容易忽略掉這些,于是很多話語的意義就隨著略過的細風消釋了。但是對于話語而言,那是它唯一一次灼灼生輝的時刻。
就像在黃昏之中的櫻花雨下少女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低著頭用細如蚊吶的聲音傾訴出暗藏已久的喜歡。
亦如在與寥宇融化在一起的大海前獻出同星辰爭輝的鉆戒時一同獻上愛的魔咒。
在這種時刻被人所說出的話語注定是耀眼的,他們可能延著時間的長河順流而下,貫穿一個人不長不短的生命,也有些被擱置在岸邊的淺灘,等著有心人他日回憶起此情此景時,能細細勾勒出那一刻曾經的永恒。
然而我注定不能成為那樣美好的話語的,因為我是一句謊言啊。
謊言按人類的厭惡程度和喜愛程度絕對都是名列前茅的事物,沒人能離得開謊言,失去了謊言,大概就像地球離開大氣層一樣吧。說起來,在人類所進行過的種種無聊的實驗里好像得出過“每十句話中就有三句是謊話”這樣的結論。
又或許那句本身就是個謊言呢,是千萬句無關緊要的謊言中的一個。
并非善意的,也不是奉承的,更不能拿來得到好處或者維護利益的謊言,有什么用?不是像“你今天很迷人。”“我想你了”諸如此類的被人說起時仿佛真情實意的蜜糖般的話語。不能給任何人帶來愉悅的心情或者安寧。
我就是一句悲哀這樣的謊言。
比無數謊言聽起來都要真實的謊言。
“我討厭你。”
聽起來很像是一句發自內心的話語,比之前的任何都更加的誠懇和不容置疑,這也就意味著更多的悲哀。
一句謊言的悲哀就是所有人都認為它是一句真話。
包括將它說出口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