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許紹念打來電話時,我正在健身房鍛煉身體,他問我在什么地方,我把地址發給他,半個小時后剛洗完澡吹干頭發,他就到健身房樓下了。
坐上車,他摸著我頭發叮囑我冬日天涼一定要吹干。”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自然是知道的,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我:“健身多久了?”
我說有幾個月了,他卻揶揄我:“以前你不是最懶得動彈嗎?叫你周末跟我去趟體育館都跟英勇赴義似的。”
我聳了聳眉毛,理由自是一大堆。
“彼時青春年少,自然什么都不在乎,現在都快28了,總得有點追求,書上說,沒有愛就要很多的錢,沒有錢就要擁有健康的身體。”
“有了我,這三樣你不就全占齊了?”
許紹念笑著看我,一臉自負!
我做出一副深度懷疑的樣子,說:“是嗎?我怎么沒感受到?愛不愛之類的,明顯是我愛你多一些,至于人民幣,那是你的不是我的,健康的身體我就更弄不明白了,為什么有了你,我就一定會健康?”
許醫生邏輯超強,各個擊破:“我的就是你的,工資卡你要現在就可以上交,至于健康嘛,先不說我是醫生,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其次,我可以提供一對一私人特別服務,要知道一場品質優良的床上運動媲美健身一小時,你看,我都為你付出那么多了,還敢懷疑我的感情?!”
我紅著臉捶了他一拳:“你怎么能把那么不正經的話說得那么冠冕堂皇!”
他又笑,自夸道:“這是本事。”
我白他一眼:“人家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還真是有道理。”
“長這么大,第一次被罵作流氓。”他眉眼盛滿笑意,瞄了我一眼,視線轉向正前方,脖子歪向我,放低聲音道,“不過,我只對你耍流氓。”
許紹念今天穿了一件灰色帽衫,棕色大衣隨意搭放在座椅后背上,我偏著頭看他,怎么瞧都像一個品行端正德藝雙馨的大好青年,怎么一張嘴我腦海里就自動浮現出“衣冠禽獸”四個字?
“人家說,時間最能改變一個人。”我感嘆道,“還真是,想當初我追你追得好辛苦,你連話都不舍得跟我多說一句,就算瞅我一眼也是冰冰涼透心涼,哎,所以說啊,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看你現在不但巴巴地來找我,還貧上嘴了。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末了我輕輕戳了戳他的腰眼。
許紹念皺著眉,嘴角卻是翹著的,他說:“別鬧,開著車。”
他怕癢,一大男人還怕癢,曾經因為這個我鄙視過他很多次。
“沒聽說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他說,“我跟你相處時間最長,自然你是什么樣,我就往什么方向發展了。”
剛還腹誹他是“衣冠禽獸”呢,這會兒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我拽坑里去了,果真是跟許紹念斗,其害無窮,才不愿意繼續跟他貧下去,反正到最后受傷的肯定是我,眼見著他把車越開越偏,鉆進一個小巷子,不由問了一句:“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一臉神秘。
前面是夜市,攤販極多人氣也很旺,車子沒法繼續前行,許紹念便把車停在了一棟舊居民樓前,下車后,他牽住我的手往夜市深處走去。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我很好奇。
“你還記得咱們學校旁邊那家張嬸串串香嗎?”許紹念側首問我。
“當然記得。”那家串串香味道好價格實惠老板娘又很熱情,承載了我三年大學的記憶,后來大學城改造,類似的路邊攤小店全被攆走了,鋪子也拆了,畢業好幾年,每去吃一次串串,我就要念叨一次。
“搬到這里來了嗎?”我打量著四周,朝許紹念揚起臉,“你是怎么找到這兒來的。”
他淡淡一笑,頭一低輕輕吻了吻我的前額,燈火在他身后璀璨地閃耀著,燦爛如漫天花火,一時間我竟有些目眩神迷。
“干嘛呀!”我撫額,腦袋暈乎乎的。
“以前你不是說過,當你朝我揚著臉的時候,就表示要我吻你嗎?”他溫柔地笑,我的心抖了一下,身上的每個毛細孔都熱氣升騰,幸福的泡泡在四周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