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笑笑,笑笑,哎,你等等我啊!”
江遙捧著一大堆書小跑著到了林笑笑的身邊,大氣都喘不勻了還話嘮一般地繼續(xù)說,“要當(dāng)學(xué)霸還真不容易,每天那么早就要起床去占圖書館的位子。”
笑笑看著她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嘴邊還帶著疑似牙膏沫沫的殘余物質(zhì),瞇起了月牙兒一般彎彎的眼睛,笑著安慰她道:
“其實(shí)你可以晚點(diǎn)起來,下次我?guī)湍阏己梦蛔雍昧恕!?/p>
“那怎么行?!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行拂亂其所為。”
“哦?你有什么大任?”
江遙一聽這個問題嘿嘿一笑,原本還昂頭挺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居然紅了臉,鬼鬼祟祟地湊到笑笑的耳邊,
“笑笑,我要搞的任務(wù)是一個人,嗯,準(zhǔn)確來說,一個男人。你能不能傳授我一點(diǎn)經(jīng)驗(yàn)啊?”
玲瓏如笑笑,看到江遙那幅欲說還休的神情,自然立馬明白了這事兒其實(shí)無關(guān)大業(yè),只關(guān)風(fēng)月。
“搞一個男人啊!”笑笑故意不恰當(dāng)?shù)乜s了句,還拖長了“搞”字的音調(diào),壞笑著盯著江遙,“愛莫能助,單身狗,沒經(jīng)驗(yàn)。”
“啊?不會吧?可是你長的那么好看那么好看!還還還,那么淫蕩!”
淫蕩?這個夸獎好像比說她好看還讓她受用,便彎著那雙眼睛聽江遙繼續(xù)說了下去,
“你肯定談過對吧,肯定是你踹的人家對吧?你上次戀愛是什么時候?你都單身了那些男生怎么還不上啊?你單身多久了,肯定沒多久吧?”
江遙這個話簍子一旦打開了,不及時堵上,繼續(xù)問出的問題估計(jì)能繞地球兩圈。雖然笑笑很想學(xué)偶像劇里常演的那樣,直接強(qiáng)吻堵上那張嫣紅小嘴,但她覺得自己好像,應(yīng)該,可能是個異性戀,于是退而求其次,選擇用手捂住罷了,只余江遙一雙大眼睛留在外面眨巴眨巴閃著問號。
“唔,這個,你仿佛是在問我的年齡。”
問題委實(shí)太多,她只好挑了最后一個回答。說完這個,她看到江遙眼睛里瞬間炸起四個字:我,不,相,信!
但是沒錯,她,尹笑笑,20歲,不僅才貌雙全,而且污力無敵,江湖人稱“淫姐姐”,調(diào)戲的人沒有上千也有成百,而且男女通吃。除了是一個“清純”的女大學(xué)生外,周六還會變身某女性雜志的實(shí)習(xí)小編,寫一些類似《如何從啪啪啪中確定他愛不愛你》這樣的......文章。
然而現(xiàn)實(shí)是,在這種初中生都開始牽手虐狗的時代,她,狗齡二十年,整。
她自己都想知道那些文章會不會誤人子弟,這個,畢竟沒有親身驗(yàn)證過。雖然,挺想實(shí)踐。
「二」
也許上天聽到了尹笑笑內(nèi)心的吶喊,這個周六就讓她初步實(shí)踐了一把“如何從啪啪啪中確定他愛不愛你”,而且是個香艷刺激的“車震”。
還是公交車上的車震。
這天,笑笑一如既往地坐“888”路去雜志社,挑了個靠窗的位置捧著Kindle正品到《挪威的森林》中床戲那一段,有可能是太好學(xué),有可能是村上先生的文筆實(shí)在太好,以致于到了站她都沒意識到。等到腦子里轟然回閃過“東新站到了”這幾個字的時候,車早關(guān)上門啟動了,她下意識地大吼了一聲:
“師傅!等等!我要下車!”
笑笑瞬間被自己中氣十足的獅吼嚇了一跳,想必司機(jī)師傅也一樣,原本已經(jīng)開了的公交車斷不會因?yàn)槟澄怀丝蜎]下車而中途停下來。但是師傅怕是被嚇得不輕,一個急剎車,把剛站起來的笑笑剎得一個踉蹌,手上的Kindle“啪”的掉到了地上,她則先是往前一個短沖,還好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座椅靠背,只可惜抓得過猛,倒把自己拉得往后摔了下去。
哎,終究躲不過后庭被震碎的命運(yùn)!
“啪”,接著她的不是冰涼的地板,而是個熱乎乎的事物兒。林笑笑往身后一瞧,身后那個不是東西,卻是個人,還是個男人。
看到那人的一瞬間,她腦海中只蹦出一個念頭:簡直帥得合不攏腿,哦不,合不攏嘴。
那男人的心理素質(zhì)倒是極好,見到這么一個美人主動坐到大腿上,居然面不改色,還有心情去撿起落在他身旁的Kindle,迅速瞟了一眼后遞給她,
“小姐,村上的描寫算不上頂好的,你若是愛看,我倒是可以介紹更多佳作。”
“啪”,尹笑笑聽到自己心里一聲什么東西破碎的聲音。
她雖江湖人稱“淫姐姐”,可是卻第一次如此不想讓人知道她的淫蕩本性,第一次想以清純形象示人。可是老天爺向來是公平的,比如讓她終于邂逅到一個瞧得上眼的人后,也會讓這個人瞧到她瞧得上眼的“佳作”。
笑笑想辯解著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說不出來,她的確愛看啊。飽暖思淫欲,她剛吃過一頓特別特別豐盛的早餐,自然是要思一思的。
于是她就這么大腦短路,肺部缺氧,小鹿亂撞地盯著他,邊盯腦海里跟放彈幕似的刷過N個念頭:“臥槽,臥槽,好丟人,怎么會那么丟人?!坐大腿就夠丟人了,還被逮到看小黃書!不過這么帥,還是我賺到了,算了,豆腐吃來就好。要不要再多坐一會兒,司機(jī)師傅會罵人了吧?我盯了他多久,他怎么看起來還是那么淡定?神奇!神奇!”
在此之前,還從沒有人能夠這樣接住她的眼神超過三秒。
江遙曾極認(rèn)真地抗議過,笑笑老是用那雙眼睛勾引自己,女人都受不了被這樣一雙含情目一直盯著。笑笑玩心起的時候,會愈發(fā)變本加厲地望住江遙,甚至還會微瞇起眼,半垂下那兩簾黑羽扇似的睫,半露出兩輪黑曜石般的瞳,含羞帶怯眼波流轉(zhuǎn)地放起電,然后江遙原本用來抗議的氣力便被這羽扇給刮走了,被這曜石給吸走了。渣都不剩。
現(xiàn)下,尹笑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不經(jīng)意間就開始放電,她只感覺到身下開始有什么東西硌著疼。嗯,按照她文章中那些男人的說辭,這應(yīng)該是鑰匙吧,一大串鑰匙。
鬼鑰匙啊?昨天還寫了一篇“男人口中的十大套路”,其中之一就是老司機(jī)都愛帶“鑰匙”出門,而且還特愛把“鑰匙”放口袋。
尹笑笑忽覺此刻的臉滾燙起來,那顏色應(yīng)該如剛從火山口噴發(fā)出的巖漿一樣紅,有可能兩只耳朵還如蒸汽火車似的冒起了煙。
她只好甩下一句:“小伙子,火有點(diǎn)旺啊。”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接過Kindle起了身下了車。邊狂奔邊夸著自己:還好還好,輸了面子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沒有輸?shù)魵鈩荨5搅斯局蟛朋@覺,這是她活了20年來第一次撞上怦然心動啊!跑個什么勁兒?跑了再去哪兒找這樣讓人合不攏腿的尤物?
該死的氣勢!
「三」
最近的老天爺大概真的很閑,因?yàn)楫?dāng)尹笑笑連續(xù)唾罵了自己一個月智障之后,上天又厚道地讓她遇上了那個讓她變智障的人。
888路這次接的客很多,等到尹笑笑上的時候,別說那個窗邊合適看書的位置了,全車都坐滿了。看來今天無法在車上研習(xí)世界名著——《查太萊夫人的情人》。
嗚呼哀哉!上車前正看到尺度最大的地方呢!
可是笑笑哪是如此輕言放棄的人,她單手抓著吊環(huán),單手摸索進(jìn)了包包,準(zhǔn)備實(shí)驗(yàn)一下可不可以用這種姿勢看書,起碼看完這段再說。
還好這次的車不太震。
勞倫斯不愧是大神,笑笑沒一會兒就陷入了大神描繪的情境中,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無比性感的聲音,這聲音,嗯,一聽活兒就很好。
“大姐,要不您坐這兒吧?”
等等,好像哪里不太對?笑笑好不容易把自己從勞倫斯那里拔出來,開始透過這聲音的表象去讀取它想要表達(dá)的內(nèi)容,然后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大姐?!你才大姐呢!你們?nèi)叶际谴蠼悖 ?/p>
連她弟弟那幫十幾歲的小屁孩都甜絲絲地喊她姐姐,這聲音雄性荷爾蒙十足,居然喊她大姐?于是笑笑還沒來急把眼睛從Kindle上挪開,就連珠炮似的朝聲音發(fā)出體咆哮起來。
發(fā)泄完,爽了。可是一定睛,傻了。
這張臉,這一個月的每一個夜晚都出現(xiàn)在她的夢里,她不想記住都難。
只怪上次皮相給她的震撼太大,她清楚地記得他是說了話的,還說的她無言以對。可是腦子是混的,居然沒捕捉到他的音質(zhì)是怎樣。
“可是您上次稱呼我小伙子,我后來想了一想,大概是大姐你駐顏有術(shù),所以雖然看起來不過十七八,但是實(shí)際比我年長不少。所以這次不敢再妄稱小姐,以示尊敬,大姐不要動怒。”
這一番話說的嚴(yán)絲密合,邏輯嚴(yán)謹(jǐn),似乎是自己無理取鬧了?
尹笑笑呆立著,沒想到自己調(diào)戲眾生二十載,終于遇上了對手。她慣用“小伙子”來稱呼和她年齡相差不大的一些同輩們,也因?yàn)榈拇_成績出眾,思想又早熟,班里那些男生都默默地受著,還要尊稱一聲“尹姐姐”。只不過后來,這尊稱就慢慢變了聲調(diào),不知道是哪個男生起的頭,說不如叫“淫姐姐”更貼切。這威名就這么定下了。
只怪上次大腦供血不足,慌亂中對著一個陌生男子也叫起了“小伙子”。這小伙子跟班里那些男生都不一樣,完全沒有那一股傻乎乎的愣頭青氣質(zhì)。這樣被她吼回去還能云淡風(fēng)輕地四兩撥千斤,有意思,有意思。
笑笑收起了原先的慍怒,瞇起眼裝祥和。她努力腦補(bǔ)倪萍姐姐的模樣,想象著坐自己跟兒前的是一個可愛的小男孩,無比慈愛地說道:
“小伙子有禮貌,不過這座位就不用了,大姐我身體還很健朗。你們年輕人啊,有時候身體還不如我們老人家。”
“大姐說的極是,只是我擔(dān)心又如上次一般,看到不能自拔的時候,這車一震,受累的還是我。所以,我讓座,其實(shí)是為了自保。”
這明明是懟人的話,從他的嘴巴里說出來怎么還是讓人有如沐春風(fēng)的錯覺?笑笑覺得這副皮相真是害人不淺,長了這么一張臉,說什么都是你對咯?
她尤不死心,思忖著用什么話堵回去。“小伙子”卻起了身,猶為恭敬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眾目睽睽之下的,算了,還是給他一點(diǎn)面子好了。她只好繼續(xù)瞇著那雙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慈愛地夸道:“小伙子不錯,有前途,有前途。”
待到坐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了一個很奇怪的境地:坐下來是為了方便安心看書。可是......
那個人就在自己的上方,隨便往下一瞥都可以看到那些赤裸裸的語句。難不成要連著兩次都被捉到自己在看這些?第一次可是說成是偶然,那第二次呢?她真的不是很想再擔(dān)下這“污名”,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做一朵“白蓮花”。
于是笑笑同學(xué)只好開始催眠自己進(jìn)入純潔狀態(tài),收起了Kindle,抬頭往他純純地笑了笑。上次驚鴻一瞥間沒看夠,這次的角度很適合打量,正巧他也低頭看著她,回了一個暖暖的微笑,原本英氣無比的臉龐瞬間柔和了起來。
笑笑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便把視線往下移,避開和他眼神正面交匯。余光感受到他終于不再看她,便偷偷開始欣賞起來:嗯,鼻是好鼻,若懸膽;唇很性感,咬上去滋味必定不錯;襯衫顏色不錯,藍(lán)白相間,給人一種清風(fēng)霽月的妥帖感,只是扣子扣得太禁欲,扣那么上面干嘛?她順著一排象牙白的細(xì)碎扣子往下掃,終于看到了最想欣賞的地方:好腰!這腰一定能解鎖很多高難度姿勢!即使整個她掛在上面,他也能憑著這一身好腰,帶著她從浴室到廚房,從陽臺到客廳,從書房到臥室吧……
“咳咳!”
笑笑正YY到高潮處,忽被頭頂兩聲不大不小的咳嗽生生斬?cái)嗔藙∏椋局纪锨疲瑒∏橹械哪袃?yōu)正狡黠地低頭看著她,剛開始還是“小丫兒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的神情,見她抬頭后跟川劇變臉?biāo)频模查g換了一副面孔,無辜地像一頭小鹿,
“大姐,您這是為老不尊啊。”
“啊?”
“你這樣盯著人家看,我都感覺自己沒穿衣服。”
語氣柔軟,眼神清澈,笑笑被說得感覺自己像闖進(jìn)了國際一級森林保護(hù)區(qū)偷獵的壞蛋。她平生最討厭男生娘娘腔,原來只是因?yàn)槟切┤巳鰦傻亩挝徊粔蚋摺?/p>
現(xiàn)下她只覺那雙眼里漾著的眼波像是從未沾染過塵世之土的無根之水,澄澈至極,她這么污的一顆心都被凈化了。雖然理智告訴她,丫裝純呢,可是她愛看啊,好看,舒服,巴不得再多剮幾眼。原來男生看綠茶婊是這樣一種體驗(yàn),總算可以理解了,她也喜歡綠茶男。
而且,在她腦中,他的確沒穿衣服。怎么可以穿衣服呢?明明不穿衣服的樣子比穿著更好看。
不過呢,既然他也開啟了裝純模式,那就比一比誰的演技更好,
“小伙子,我怎么盯著你看了?”
笑笑睜圓了那雙美目,爭取讓眼神中流出一絲天真懵懂,這種她自打娘胎里就沒有的氣質(zhì)。
頭頂那人卻不急著回答,微皺起兩道英挺的劍眉,仿佛是在細(xì)細(xì)地思量,
“嗯,讓我好好想想該怎么描述。這個眼神內(nèi)容很復(fù)雜,有點(diǎn)像...你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要不要...任君宰割?”
車?yán)飦砘厥幹S嵩的《雅俗共賞》,正唱道:上得廳堂也下得廚房,就像我一直在找的姑娘。
笑笑一邊聽著一邊看著面前的人,他背后是迅速漂移的景色,窗外綠影深深,他的聲音隱在歌里,比許嵩的還溫潤,他的面龐鑲在景致中,比春意更勾人。笑笑“詩興大發(fā)”,腦子里自動拿起了狼毫,大筆一揮,在這詞兒后貼了一句:還得滾得了床。
“要!”
話一出口,笑笑想直接掄自己一個大耳刮子,怪只怪他太具蠱惑性,自己就像被催眠了一般,直愣愣地就說出了心中的邪念,罪過罪過。
“真要?”
“我說我要下車,不好意思,請讓一讓。”
時光仿佛倒流了一般,怎么每次見到他之后都要落荒而逃。可是這次卻沒上次那樣容易,笑笑發(fā)現(xiàn)他同自己一起下了車,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自己身后。距離剛剛好,幾步之遙,能讓她感受到,卻又不讓她生厭。
這車站到公司的路程里,笑笑腦袋里轉(zhuǎn)過了幾百個念頭:他這是在跟著我?不能吧?我自作多情了吧?可是都走了那么久了,巧合也不是這么個巧法兒......
作為一個性子比性取向還直的白羊座,笑笑決定簡單粗暴地解決疑問。于是她迅速地轉(zhuǎn)身,如黑社會大姐大般叉著腰,面上也不帶著偽善的笑了,
“這位小伙子,你跟著我干嘛?”
“你終于發(fā)現(xiàn)我在跟著你了,嘖嘖,這反應(yīng)夠慢的。”
笑笑萬萬沒料到敵軍會這么坦蕩蕩地承認(rèn)自己的罪行,這番奚落倒讓她一下子想不出更好的詞兒,只好又簡單粗暴地重復(fù)了一邊剛才的話,
“那你跟著我到底干嘛?!”
敵人不答反問:
“你是要去上學(xué)還是上班?”
“啊?上班,怎么了?”
“哦,我得搞清楚你要去哪里上班,不然又得坐一個月888才能有這樣的機(jī)會。”
笑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路根本跟不上這尊大神,被他帶得越來越迷糊,這般暈乎乎的狀態(tài)倒是讓眼神中透露出了懵懂。面前的小伙子應(yīng)該是被自己這樣的萌態(tài)打敗了,極為燦爛地一笑,
“算了,不跟你兜圈子了。”說著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徐思爾。上個月在888路上見到你便忘不了。其實(shí)我糾結(jié)了幾天,還是決定每天在這個時間坐這班車,看看能不能再遇到你。老天待我不薄,一個月就讓我遇見了。本不想如此唐突,但我總覺得,你似乎也在等我?”
“嗯?嗯。”
笑笑被他一番告白說得一愣一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
“既然如此,這位大姐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他的笑就這樣一直暖著她,問完后頭優(yōu)雅地往手的方向一點(diǎn),笑笑立馬明白了意思,不知怎的就順從地伸出了右手,回握,
“尹笑笑。”
街上陽光正好,風(fēng)在枝椏間笑,你怎么會知道,我在等你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