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花山蜂王嶺的槍炮聲響了三天三夜,賈慶府城內除了中心醫院,還有河畔養老院、蓮灣造紙廠等多個地方遭到炮彈襲擊,一時,死傷者眾多,城內成立了臨時救助站,而白敬乞除了吃飯睡覺,便一直在搶救傷患,他的妙手回春和敬業的態度,讓賈慶的人們重新了這個原本只會逞兇斗狠的白家二少。
葉玲被秦湘治愈之后,整個人也很快恢復了精神,她跟著秦知魚一起在救助站協助白敬乞照顧傷患。
“白醫生,白醫生,快來看看這個人。”護士喊道。
白敬乞走過去一看,那人肚子上腸子堆了一坨,周圍看見的,有人當即就吐了。他帶上手套,回頭看著跟在身后的秦知魚說,“小魚,你不要過來。”
秦知魚嘟嘟嘴,“哦”一聲就去照顧其他病人了。葉玲嘲諷她說,“秦小魚,你怎么那么聽他的話?”
“他肯定是為我好啊,我干嘛不聽。”秦知魚不動聲色地秀幸福。
“喲喲喲,你這幸福秀的,是要嫉妒死我啊!”
秦知魚笑著,“我那天看見葉琤跟一個女孩子在一起,好像在約會呢。”
“他?他可是花花公子,約過會的女子多得去了。”葉玲幫病人的手腳慢慢活動,“我們葉家人都是癡情種,就他一個另類,見一個愛一個,來者不拒,可不是什么好男人。”
“葉琤原來是那樣的人啊,平時溫文爾雅的,真看不出來。”戴個眼鏡,還是中學國文老師,斯斯文文的,卻原來是個濫情的人。
“人不可貌相嘛。”
“欸,你說你們家人都是癡情種,也沒見你癡情誰啊?”秦知魚又問。
“我啊,看上一個窮小子,被我爺爺棒打鴛鴦了。”葉玲說得云淡風輕。
“真的假的?打散了?”秦知魚八卦之魂被燃起。
葉玲神秘一笑,悄悄說:“他現在在白敬予軍營里當兵,他跟我說他努力多立軍功,到時候帶著軍功章來我家提親,看我爺爺還能說什么。”
“那你們一直偷偷地下戀來著?”
“是啊,你可不能跟別人說,尤其是葉琤,他是我爺爺的眼線,經常打小報告。”
秦知魚欣然點頭。
不一會兒,手術室里傳來鼓掌聲,不用看也知道白敬乞的手術成功了。
葉玲見秦知魚依舊在給病人配藥,便說,“你還不去夸他幾句?待會又出來酸溜溜地說什么他的小魚不關心他。我的胃可受不了。”
秦知魚瞄了她一眼,佯怒道,“你胡說什么呢?”
“秦小姐,你還是去吧,要不然白醫生又要過來找你。”病床上的病人也參合著調侃。
秦知魚苦笑,剛一轉身,臉上就被印上一吻,而后是柔柔的聲音,“補充能量。”
葉玲夸張地說,“你們這對狗男女,這可是公共場合,注意點影響,還有這么多病人呢。”
“我們沒事,白醫生可以繼續。”病人們都很配合。
白敬乞樂了,拱手作揖道:“多謝各位父老鄉親,回頭一定請你們喝喜酒!”
秦知魚感覺自己白活了2千歲,這時被一個男人逗得通紅著臉,“你胡說什么啊,那邊又來了新傷患呢?快走啦!”
“你跟我過去幫忙。”白敬乞拽住她的小手。
“我這還忙著呢。”秦知魚手忙腳亂地絞著紗布,被葉玲一把奪過去了,她特仗義地說,“你去吧,這有我!”
白敬乞也不等秦知魚回答,就把她拉走了,后面留下一片欣慰的笑聲。
“白醫生,快救救我們營長!”一個穿著軍裝的年青人躺在擔架上,身中多槍,看來是剛從戰場上被抬下來的。兩個士兵看救星似的看著白敬乞。
“這不是那天救我們的于未然于營長?”秦知魚跟白敬乞說。
白敬乞查看了他的眼睛,臉色黯然,說:“快把他送進急救室!”
然而,不到一分鐘,他的頭一歪就再也沒有氣息。白敬乞摘下口罩,為他蓋上白布。秦知魚打開門,將那兩個士兵放進來,他們看到于未然的尸體,齊齊跪倒在他的床頭。鐵漢流淚,最是悲傷。白敬乞不忍秦知魚跟著傷心,便把她帶了出來。
葉玲見秦知魚眼眶紅紅的,便問:“又死了一個?”
秦知魚點點頭,“非常年青的軍官,前些天還救了我們,沒想到……”
葉玲瞅了一眼里面,看見那兩個士兵,身體頓時僵硬。她疾步走過去,掀開了白布!原本明快的面龐頓時被淚水沖洗。
“于未然,你給我起來!你不是說等立了軍功,就來娶我!怎么現在冷冰冰地躺在這,你這個騙子,說話不算數的騙子!”
看著疼得歇斯底里的葉玲,秦知魚感到無比悲傷。可憐無定河邊骨,都是春閨夢里人。一副骸骨,一段悲情,春閨夢碎,宛如人生步入一片荊棘之路,當你傷痕累累地走過去,你還得筑一個夢,繼續活著。
“于營長總是身先士卒,接最危險的任務,干最重的活,將士們都說他傻,他便握著胸口,笑著說‘我的幸福你們不懂’。”
“但是當兵的都知道,在最貼近心臟的口袋里,必定藏著自己最珍視的人。葉小姐,你去看看他的口袋吧。”
葉玲沒有動,依舊盯著于未然的面龐,似乎在等他醒過來。
秦知魚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那天,葉玲冰冷得像個死人,眼睜睜看著于未然被抬走,沒有說一句話。旁晚時分,葉琤過來,將她領回家,她也沒說什么,就那樣木木地由著別人擺布。
蜂王嶺的戰事終于停息了,但是秦墨庵和汪道清他們一個都沒抓到,山上的彈藥庫也被炸毀。秦知魚趁著白敬乞休息的時候才脫身來聚花山找秦湘。
茂密的叢林里,秦湘正在休養生息。汪道清和司馬清歌半截身體被埋在土里,只留了脖子以上在外面接受蛇蟲鼠蟻的親密接觸。
秦知魚一揮手,將他們救了出來。秦湘不悅,猛撲過來,跟秦知魚斗成一團。
“你還知道回來找我,不是做人做得有滋有味么?”
“不看著你,你就胡作非為,叫我怎么放心!”
“他們是羅玄道派的,我第一大仇家,我準備將他們像烹飪叫花雞一樣烤了吃。”秦湘舔著獠牙,咽著口水。
“沒想到,過了900年,堂堂白虎大王膽子竟然變小了。”秦知魚故意道。
“屁話,你的膽子才變小了呢。”
“那你敢放了他們,跟我下山玩更刺激的游戲?”
“更刺激的游戲,什么游戲?”魚兒咬著魚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