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全心全意等待著你說愿意
（三）
孟小北溜出來面試，和對方約的是下午兩點(diǎn)，他一點(diǎn)四十就到了。前臺姑娘拿出面試申請表給孟小北，孟小北簡單寫了個人信息和最近的工作經(jīng)歷，把表還給前臺。
到了兩點(diǎn)十分，還不見面試的人出現(xiàn)，孟小北問前臺姑娘：“請問我的面試什么時候開始，我約的是兩點(diǎn)。”前臺姑娘：“請您稍等，我給您看一下。”“好的，謝謝。”
兩點(diǎn)二十分，孟小北過來問前臺姑娘：“我等了二十分鐘了，你們面試的人在干什么？不是你們約我兩點(diǎn)的嗎？”前臺姑娘顯然沒遇到求職還這么不客氣的，一時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孟小北沖她笑了笑，說：“我先走了，再見。”
孟小北沒回公司，直接回家。晚上，孟小北計算著貝貝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家吃過晚飯了，躺在床上給貝貝打電話。
“在家呢吧？……嘿嘿，干什么呢？”
“和傻瓜打電話呢。”
“嘿嘿。”
“傻笑什么？”
“不知道，我看見你就想笑。”
“你又沒看見我。”
“打電話一樣，和看見一樣。貝貝，我愛你。”
“哦。你面試的怎么樣？”
“嗯，不怎么樣。人家太忙，沒時間見我。呵呵。”
“嗯？什么情況啊？”
“嘿嘿，不管它了。貝貝，我愛你。”
“你怎么又來了？”
“我每天都對自己說無數(shù)次，離你遠(yuǎn)一點(diǎn)，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就是喜歡你，我以前幾乎從來沒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我現(xiàn)在說的很多，因為我真的愛你，愛你，就要說出來，我對你說的‘我愛你’應(yīng)該有一百個了吧，每一個都是我的真心話。”
“哦，您真能說。”
孟小北性格內(nèi)向，平時話很少，見了貝貝更不會說話，都是不由自主的盯著貝貝傻笑，只有在網(wǎng)上和電話里能撒開歡兒：“你不漂亮，可你在我眼里是最美的，誰都比不上你。真的。我只要你，你是我的太陽，只要有你，我的生活就充滿陽光。”
“別別別，我們在一起不合適，您還是別愛我了。”
“我和你說過，不是我想愛你，是你讓我愛上你的，你太好了，我不由自主的就愛上你了。”
“那我現(xiàn)在讓你別愛我了。”
“可我已經(jīng)愛上你了，我會愛你一輩子。”孟小北充滿信心的給貝貝解釋，他覺得自己的心里話可以感動貝貝，可以讓她下定決心選擇自己。這幾個月的時間讓孟小北懂得了更多，他對愛的理解不再是花前月下不再是白富美也不再是年少無知時所理解的一切直觀的美好和沖動。“你知道什么是愛嗎？愛，就是一生一世！就是一輩子！就是兩個人在一起一直到老！你知道嗎，愛一個人不是只愛美好的東西，而是愛一切，每個人都會老，都會生老病死，在你老的時候，我一樣的愛你。”孟小北腦海里在想象著自己和貝貝年老時的畫面：給貝貝倒茶、按摩、洗腳，和貝貝一起看日出日落，永遠(yuǎn)的守護(hù)在貝貝身邊。
周貝貝沉默了一會兒，對孟小北說：“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不會選擇你。你沒有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不好！”孟小北突然的鼻子發(fā)酸，眼淚無法控制的涌出、落下，他嗚咽著問：“你愛我，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我會永遠(yuǎn)的在你身邊，永遠(yuǎn)的疼你。我知道生活中會有很多困難，我也有很多缺點(diǎn)，我的缺點(diǎn)讓我無法去面對生活中的困難。可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充滿了勇氣，我會努力的改正我的缺點(diǎn)，努力的去戰(zhàn)勝生活中的困難。真的，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什么困難都能克服。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我離不開你。我愛你……你更喜歡我對不對？你喜歡我就選擇我吧。”孟小北哀求。
“誰告訴你我更喜歡你？”
孟小北傻在那里，他從來沒想過貝貝喜歡的不是自己。這不可能！貝貝對自己那么好，她不喜歡我怎么會對我這么好？我可以為貝貝做任何事，只要她愿意，我死都行。她為什么不喜歡我？
孟小北強(qiáng)忍住淚水，嗚咽著問：“你不喜歡我嗎？……為什么你不要我？我們兩個不能在一起嗎？”
周貝貝沒有馬上回答他，她想了想，象是在思考怎么說能不傷害到孟小北，“你象一個孩子……”
孟小北一時不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自己都快三十了，哪里象孩子？就算我象孩子，難道因為我象孩子就不要我了嗎？他問貝貝：“我象孩子嗎？象孩子不好嗎？”
貝貝接著說：“我也象一個孩子……兩個孩子在一起遲早會打起來。”
孟小北稍稍安心了一點(diǎn)，他覺得這個根本不是大問題，貝貝完全是瞎擔(dān)心，自己怎么會和貝貝打架？自己會把貝貝當(dāng)眼珠子一樣的疼愛，這種疼愛是不講條件不計回報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為了貝貝自己會有勇氣做任何以前不敢做的事，會做任何以前不愿意做的事，他向貝貝解釋：“我不是孩子了，我都快三十歲了。再說，就算我是孩子，我也永遠(yuǎn)對你好，你永遠(yuǎn)是第一位的，我什么事都會讓著你，不讓你受委屈。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以前一直以為在一起的兩個人肯定是彼此相愛的。現(xiàn)在我知道可能是兩個彼此相愛的人，也可能是和一個你愛的人，或者是愛你的人在一起。就算你不愛我，可我愛你，你選擇一個愛你的人，不好嗎？我會永遠(yuǎn)愛你疼你，我拼了命也會讓你幸福。我拼了命也會讓你幸福……”孟小北又流下淚來。
“不行不行，我不用你照顧，你還是照顧其他妹妹吧。我不能選擇你。”
“為什么啊？我不好嗎？我努力好不好？我努力變得讓你喜歡我，好不好？”
“你別努力了。你挺好的了，你找其他女孩做女朋友吧……要不我把我表妹介紹給你吧，她人可好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除非你表妹和你一模一樣，就是你！”
“那好吧，你繼續(xù)努力吧，我掛了。”
“為什么？你不喜歡我嗎？你難道不是喜歡我更多一點(diǎn)？你是不是喜歡我更多一點(diǎn)？”孟小北急了，他怕貝貝會掛了電話，然后再也不理自己了，他更怕貝貝說她喜歡別人。只要貝貝說更喜歡自己，他就有信心繼續(xù)說服貝貝，就有理由繼續(xù)哀求貝貝。
“你要是再這樣，就讓他來和你談吧。”
貝貝用這句話堅決的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和選擇。孟小北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他無法再說出哀求的話無法再表達(dá)自己對貝貝的愛，因為這一切都沒有了基礎(chǔ)。
“我哪里不如他？”
“你哪里都不如他！”
“他有我這樣愛你嗎？他比我更愛你嗎？”這句話已經(jīng)是孟小北能做的最后的掙扎。
孟小北不知道這個電話怎么會產(chǎn)生這個一個結(jié)局，也許自己已經(jīng)糾纏了太久，也許貝貝因為自己的癡心和糾纏也已經(jīng)拖了太久，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決絕。自己幾個月的相思糾纏終于有了這樣一個痛斷肝腸的結(jié)果。一切的希冀、憧憬、快樂和幸福煙消云散，一切回到原點(diǎn)，自己也不再充滿勇氣和力量，變得比以往更加的孱弱無助。即將到來的明天會比之前的日子更加的冰冷生硬，充滿絕望。孟小北不敢想沒有貝貝的日子，也不敢睡覺，因為睡醒后以后就將沒有貝貝，他知道自己沒有勇氣面對這樣的生活。
孟小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迷迷糊糊的醒來，想起昨夜的電話，努力的回想昨晚說的每一句話，終于，他確認(rèn)這不是夢。孟小北一直躺倒中午，起來喝了點(diǎn)水，他覺得渾身沒勁，腦袋發(fā)熱，胳膊腿兒又有點(diǎn)冷。想自己可以能是發(fā)燒了。孟小北又躺下，蜷縮在被子里。一會兒腦袋開始疼，越來越嚴(yán)重，象是有電鉆在從自己的太陽穴向腦袋里面鉆，鼻子呼呼的噴著熱氣。孟小北忍不住呻吟著，在床上翻滾。迷迷糊糊的又睡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孟小北發(fā)現(xiàn)自己橫躺在床上，頭垂在床邊，被子被自己踢到了地上。孟小北掙扎著起來喝了一杯水，又躺下。
晚上八點(diǎn)，孟小北再次醒來，這次他覺得燒已經(jīng)退了，雖然身上還是沒勁兒，但已經(jīng)沒有了發(fā)燒時的難受。自己又活了過來，只是活過來的只是自己，溫暖自己的象太陽一樣的那個女孩已經(jīng)離開，自己的愛情死了。
孟小北在床上一動不動，靜靜的躺在黑暗中。過了一會兒，他摸到手機(jī)，在通訊錄里找到李娟，撥通，說，李總，我想去您那里。
第二天孟小北還是沒去上班，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和力量，他不想出門，不想看見別人，甚至害怕陽光害怕風(fēng)吹。孟小北把窗簾拉上，一整天就是在床上躺著。下午的時候胖子魏打電話過來問你丫怎么沒來上班，老大都問了好幾次了。孟小北說自己病了，明天就過去。放下電話，孟小北呵呵的笑，生活不是你說了算的，想不想過都要過下去。
孟小北上了線，習(xí)慣性的點(diǎn)開貝貝的頭像，卻只是看著發(fā)呆，沒有說話。一會兒，周貝貝發(fā)了信息：“在嗎？你還好嗎？”
“嗯，挺好的。”說完，孟小北又補(bǔ)充了一句“呵呵”。
“嘿嘿，那挺好的。你就應(yīng)該好好的，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嗯，知道了……新工作找到了，我想下周就去上班。”
“哦，這么快呀，是做什么的？”
“是一個做論壇的網(wǎng)站，國內(nèi)排名還不錯。”
“哦。”
“工資是現(xiàn)在的兩倍，我想多掙點(diǎn)錢。”
“你是還用錢？還是著急還黑胖子的錢？”
“不是，我是要好好生活。”孟小北還不死心，他還在幻想著有一天能和貝貝在一起。
“嗯。”
老陳沒想到孟小北會突然辭職，他本想帶著孟小北去自己談的新公司的，一時心情大壞。孟小北也沒多解釋，到人力資源部領(lǐng)了離職申請表開始走離職流程。然后和胖子魏孫穎一眾人等天天聚餐，散伙前好好的吃上幾頓。
一周過去，離職手續(xù)辦的差不多了。周貝貝在Q上問孟小北：“你的簽名什么意思？”
“什么簽名？”
“裝傻啊？就是你眼里的光輝。”孟小北的QQ簽名是：‘在夢里，你說看見了那一剎那我眼中的光輝’。
“嘿嘿。”
“不許傻樂。”
“嘿嘿，我昨天晚上夢到你了。”孟小北一路說下來：“咱們兩個坐在路邊，我求你，讓你做我的女朋友，然后你想了一下，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然后我就高興啊，我都高興得要死了。然后我看見你臉上變亮了，就是被陽光照亮的那樣。就是象太陽升起，然后你臉上慢慢被陽光照亮一樣。然后你跟我說，你點(diǎn)頭的那一剎那，我的眼里發(fā)出了光。呵呵，我知道，因為我在看著你，我知道是我眼里的光把你的臉照亮了。你不知道我當(dāng)時有多興奮，有多幸福，我激動的眼睛都發(fā)了光……，我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了。”
“哦。”
“嘿嘿。那你會考慮我嗎？”
“不考慮不考慮，你快走吧。你什么時候走？”
“下周一去報道。”
“哦，走吧走吧。”
“嗯，你會想我嗎？”
“我不想你！”
“你是不是還是有點(diǎn)舍不得我啊。”
“懶得理你。你以后要好好的，抓緊找個女朋友。知道嗎？”
“哦，好吧。其實……”
“其實什么？”
“其實我離你也不算遠(yuǎn)。嘿嘿。”
“什么意思？”
“我要去金融街上班了，離你家很近很近的，嘿嘿。”孟小北有點(diǎn)兒小得意，在他心里，以為自己還不是完全沒有機(jī)會。
“呃……”
“我每天去看你好不好，這樣你就能每天看見我了。”
“不好不好，你怎么不明白呢？你不想想自己嗎？你傻吧。你快忘了我。”
“我要糾纏你到底。”
“：（”
“我真的喜歡你！愛你！離不開你！”
“我愛你！每天說一遍！我愛你。”孟小北的確象個傻子。
“我是聾子，聽不見”
“你的心知道。”
“我把他丟了。”
“：（”
“你沒錢沒車沒房子，行了嗎？你干嘛總是這樣沒完沒了？”
“呵呵，我是不想死啊，我在努力往上爬呀。我現(xiàn)在是在地獄里，我想爬上來，你也要理解……其實……
“其實什么？”
“其實是……我愛你。”
孟小北眼里有了淚，他一連串的說了下去：“因為我知道，我愛你。”
“所以，我忘掉所有的，我忘掉自己沒錢沒車沒房，我一心去追求你。”
“可我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只是每天不停的跟你說：我愛你，我想你。”
“每天這樣。”
“我是真的愛你。”
“真的愛你。”
“我知道你也愛我。”
“我沒想以后的事。”
“不過我是下了決心的，一輩子對你好。”
“我在不停的追求你。”
“你要是選擇我，我會一生一世對你好。”
“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
“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會盡最大的力量讓你快樂。”
“你快樂，我就快樂。”
“我會想愛護(hù)自己身體一樣愛護(hù)你。”
“我這個人沒有什么本事。”
“沒有錢。”
“有很多缺點(diǎn)。”
“可我會對你好。”
“這是我唯一可以保證的。”
“不用保證我也能做到。”
“一生一世對你好。”
“愛你。”
“疼你。”
“護(hù)著你。”
“照顧你。”
“為了你，我可以克服所有的困難。”
“任何困難我都會勇敢的面對。”
“也許我會被打敗，可我會為了你拼命。”
“我說完了。”
過一會兒，周貝貝回過來：“要是我三十歲的時候還沒有結(jié)婚，我就和你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