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4-24 隨記33

昨天是第27個世界讀書日(World Book Day)。這是我有幸度過的一個很難忘的世界讀書日,在南京新華書店新街口旗艦店。

向店內南京的市民和讀者們推介了雪漠老師的作品,包括最新出版發行、熱銷的《雪漠詩說老子》;和兩位老年讀者聊天,為一位老人讀書,等等。

其中,一位來自南京市第九初級中學的學生劉悅顏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吹剿揖鸵幌伦酉肫鹆俗约撼踔械哪嵌螘r光。她穿著短袖校服,留著短發,帶著一幅眼鏡,非常文靜,甚至有一點點讀書人的那種傻和呆。純真和質樸,好奇而謹慎,聰穎而持重。她快中考了。今天,世界讀書日又恰逢周末,過來書店選書、買書??吹剿稚弦呀涍x了兩本比較薄的書,大約是散文類的。

初中時,我也留著一頭短發,也經常穿著校服,也戴著一幅眼鏡。那時的我,也傻得很。除了學習,什么都不懂。除了學習,什么都不做。每天學習到深夜,作業很早就寫完了,但是總是止不住地反復做習題,享受那種不斷重復,直至掌握的開心和快樂。媽經常在凌晨一兩點起夜時讓我快睡覺,不要再寫了。那三年的時光,也許是我求學時光中,最用功的三年了。但也不是主動地用功,是止不住地想學習,想練習。心里沒有一點私心雜念。有的是好奇和強烈的求知欲。如果說,那三年有遺憾的,那便是那時我沒有開始讀課外書。不知道。不知道在教材、課本之外,還有課外書——真正的書。好像沒有見過。很奇怪,想不起一本。

很遺憾,那時學校尚未認識到讀課外書這一點的重要性。

自小到大沒有讀過真正的書這一點遺憾,也成了我人生中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時光流逝,永不再還。何況豆蔻年華,青春年少。

那時,我總是傻傻的,木木的。很多聰明的同學,很可能認為我是呆子。我也的確是呆子。因為,除了學習,什么別的都不懂。沒有關心過,更沒有觀察過。那時,總是生活在一個人的世界里。除了每天和堂姐一起上下學,我好像沒有別的親密的同學和朋友。不知道同學們都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那時,跑讀。從家到學校有十來里路,騎自行車往返。開始時,爸給我騎了一輛非常高大的28自行車。騎上去,腳都不能太夠著腳踏板,屁股要扭來扭去的。后來,我實在嫌丑,和爸說能不能給我找一輛其他的車子。那車子騎著我心里很不自在,很自卑。爸罵了我一頓,說那車子是爺爺傳下來的,是好車子,上學講什么美丑,不要挑三揀四之類的。我除了眼里憋著眼淚,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后來,媽努力給我找來了一輛小了很多的自行車。是老舅原來上班騎的。不過,沒有后架。終于有了一輛小一些的車子,卻又是不全的,沒有后架。那時,覺得這車子真丑。但是,我也只能騎它了。上下學路上,騎著這車子走時,我時常覺得很羞愧,尤其在要超過前面的同學時,心里一種很復雜的情緒在心里醞釀著。同學肯定會笑話我的車子,很異類。竟然沒有后架。那車子我騎了2年多。后來,不知道哪里去了。

2017年,南京的街道邊突然多了很多橙色的單車,沒有后架的。我向擺車子的人了解,怎么回事。原來是共享單車。那一刻,我強烈地想騎。覺得那車子真是好看。顏色,車型,沒有后架,好看,美觀。市區不能騎車載人,沒有后架是經濟,環保的。沒有后架也是美觀的。

可以說,見到那一刻,我就接受了單車。騎了兩個多月,上下學。家里有四個多月的女兒嗷嗷待哺,學校有論文要讀,有文章要寫。

那段最初的日子,是很美好的。騎著橙色的單車,仿佛從三十歲回到了十五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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